我一聽,心里大驚,的確這個普通人難以注意到,我看傾斜的程度非常小,除非仔細勘探,否則肯定看不出來。
“現在只傾斜了兩三度,但是隨著時間,傾斜的程度肯定會越來越強,最后,舊倫敦可能就要被深淵吞噬下去。”
隨著喬說完,小球應聲落下,在地上彈跳了幾下便開始不停的顫抖,隨后安靜了下來,朝墻角滑去。
喬喝了一口酒,慢慢說道:“這些目前我們管不到,我只是偶然知道了,對于我們來說,開膛手還是主要的麻煩。”喬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照片,平鋪到了桌子上。
照片上幾個地方都在舊倫敦,但是范圍非常的廣,上面都是被開膛的人,足足有十三個。
他們死狀相同,都是痛苦的躺在角落里,腸子被掏了出來,扯在外面,同時我也注意到,每一張照片,都能看到烏鴉的身影。
“這個開膛手,肯定很了解就倫敦的地形,他作案的地方,全部沒有電子攝像頭。并且周圍的監視系統,也沒有看到人的身影。”
“烏鴉,烏鴉。”我自言自語道。
“那個亞當,有消息嗎?”我想起之前的那個地道,如果那里是亞當的地方,那他可能就和地下的人有關系。
“沒有,說實話,我調查了很多人,都沒有關于‘亞當’的任何消息,但是那個應召女,的確沒有撒謊,機器人不能撒謊。”喬說道。
“圣者那邊呢?”
“說到這個——”喬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圣者們不愿意提供任何信息給我們,甚至想要阻礙我們。”喬說完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還有,那個地道的入口,已經消失不見了。”喬說完把一只手攤向我,“那里沒有入口存在的任何痕跡,整個墻面非常完整,像是從來沒有過任何東西。”
“我們用探測儀探測了一遍,里面是實的,也就是說,里面不存在任何空間。”聽到這,我不知該怎么表達,那種驚訝的心情,難不成那些都是夢,或者說是幻覺?
但我看著喬,如果是夢,我們兩個不可能同時有關于那里的記憶,也就是,有人用什么方法,或者存在什么機關,把通道移走了。再者,就是我和喬同時出現了幻覺,這個我也能做到,但是并沒有感覺到那股被控制的感覺。
現在唯一的線索,養鴉人,也斷掉了,那么開膛手個案件,就比較棘手了,我看著喬,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下去。
“那棟房子,就是地下通道的上層,是誰的?”我突然想到,如果從房子產權來入手,說不定是一種方法。
“那個啊,說來有點麻煩,是弗拉德名下的建筑。”弗拉德,也就是有名的穿刺公爵,此人手段殘忍,喜歡虐殺,大大小小的戰爭,此人都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但是也因為喜歡虐待戰俘而臭名昭著。自從熱戰冷下來轉變成冷戰之后,此人便消失在公眾視野中。
他也是著名的,第一王血擁有者,傳說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的宅邸傳來的隆隆的響聲,隨后卻在一瞬間歸于平靜,他宅邸的所有仆人都連夜逃了出來,只隔了一夜,那些仆人便全部干枯而死,他們身上毫無傷口,但血液就那么消失了。
此后便再也沒有人敢接近那棟宅邸,這就是弗拉德,一個活著的傳奇,一個活著的迷。
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事情再這么進行下去,吉米肯定會生氣,當初圣者默許我們繼續管理舊倫敦就是因為吉米的根基,管理這里十多年,圣者不會輕易為難吉米,但是現在,我們無法在保證治安的時候,也就到了圣者把杖指向吉米的時候了。
“所以,你睡過去了?”喬突然說道,我被他問的摸不到頭腦,便疑惑的看著他。
“昨天夜里,你沒有被群鴉攻擊?”喬問道,“我回到家之后,剛剛關上門,便聽到了群鴉的嘶叫,它們圍著我家,不停的盤旋,直到天亮才離去。”
喬那么一說,我想起了昨天剛到家的時候,聽到了外面車輛的聲音,以及人群吵鬧的叫聲,但是烏鴉的嘶叫,我確實沒有聽到。
“它們好像沒有攻擊我,我到家之后,倒頭就睡了,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況。”我說完喬輕輕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喬的電話突然響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下,喬站起來朝電話望去,隨即便走過去接了起來。
他很平靜的朝電話那頭連續的說著“好的”,隨后掛上了電話,把衣服從沙發上拿了起來,便招呼我,說道:“群鴉攻擊研究所了,我們要去一趟。”
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我連忙穿上衣服,踢開喬的桌子,從里面的箱子里拿了一把槍,別到了腰間。
車行駛了有好幾個小時,剛剛駛過惠靈頓凱旋門,我頹然躺在座椅上,這就是階級,圣者是首腦,我們這些幫派分子幫他們干活,越是下賤,越是骯臟,就越難以聯系到圣者。
我沒管喬,自顧自的爬到了后座,躺了下來,招呼他到了叫我。
這一躺就是六個小時,當我下車時,那股剛起床的暈還有太久的車程,一下讓我覺得腳下的地在晃動,有些站不牢穩。
那幾個研究人員看著我,滿臉的懷疑,我便學起喬,把左手背到了背后,衣角被扯起,露出了槍。
對方便不再看我,和喬商量著,我這才有時間觀察周圍。倫敦從幾十幾百年前就給人一種大農村的感覺,城市里也沒有過度繁華的建筑,城市化的程度很低,出了城,全都是村。
被風一吹,我又放下了手,倫敦的天氣總是很蛋疼,幾個村子之間溫度可能都不同,這讓我想起之前,聽朋友說起,核打擊之前的事,倫敦突然三十多度,一大堆人被熱的住進了醫院,當然跟我敘述這件事的人,把我們稱之為“英國佬”。
周圍遍地綠色,但是霧還是彌漫在空中,可見度很低,只能看到周圍幾百米的距離,喬和前面的人說完,對方便把馬路旁邊的幾棵樹搬開來,我一看,這藏的夠深的,那幾棵樹就那么輕而易舉的被搬離了原來的地方,露出一條路,喬招呼了我一下,讓我上車。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樹,但動物依然非常少見,只能聽到不知名的鳥在叫,我看這條路,地上沒有植物存在過的痕跡,那么這附近,或者說這些樹,可能就是為了掩蓋他們研究所而建的。
那這里,可能就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我和喬說了一聲,讓他注意這一點,他朝我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我們在森林中行駛了有半個小時,通過迷宮一般的樹林,才到達了他們所謂的“研究所”。
那是一棟破敗的木屋,上面都是黑色,周圍的樹則通體透著白色,車停在周圍,那些人便帶著我們朝木屋走去。
我看著那個破敗的木屋,灰黑色的屑像是在它上空飄灑,在一個真空的環境下,再落到整個建筑上,隨即一股溫柔的龍卷風把屑卷起,再均勻的輕輕粘在木屋上,才能達到木屋現在的樣子。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這是偽裝,還是不得已,喬跟著人往前走,我在人群的最后,這是習慣,我們總是這樣,在我剛剛邁開腿,要進入木屋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讓人很不舒服的東西,它黃底黑字,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被屑覆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