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所有人似乎都從最開始的無措回過神來。與秦教授同樣的心情適用于此時被困在實驗室里的每一個人。
他們都是被從全世界各地選拔出來頂尖人才,為了這個實驗,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了無數的心血。
都說科學家是半個瘋子!這句話對于這里的人來說半點不假。
實驗樓里所有的能量都被匯聚在了這里的計算機里面,出口已經徹底封死。或許知道離開已經無望,實驗室里有些人反而鎮定了下來。
有人走到一旁的冷藏室,將里面僅剩的電壓釋放了出來。冷藏室里面有他們這些年
廢棄掉的實驗體,以及之前為了防止此刻正在進行的實驗體報廢,而準備的二十具還未徹底死亡的年輕人的軀體。
沒有了電壓,冷藏室的冷氣開始向外溢散,原本的溫度開始回升。
血紅色的霧氣漸漸變淡,金色的虛影顯出了少女的輪廓。
嚴蒼靈感覺到身體里的能量似乎飽和,她也終于到了承受的臨界點。
眾人匯集在一起,等待著即將要發生的一幕。
少女的睫毛一陣顫動,終于睜開了雙眼。不同于人類的眼睛,這是一雙全黑的眸子。
“啊——”
“哈哈哈哈哈!”
“成功了!”
秦教授癲狂了。
他發瘋的笑著,神情癡迷的望著懸浮在空中的少女虛幻的身影。他上前兩步,想要去觸摸那道虛幻的身影。外面是轟隆轟隆的爆炸聲。
不同于外面被爆炸威脅,四處逃命的人,這里的每個人似乎全都癲狂起來,他們像是被洗腦的邪教徒。十幾個人,全都虔誠地聚集在一處,望著虛空中越來越凝實的身影。
實驗樓的某一處似乎已經開始坍塌。大樓在搖晃,處在實驗室里的人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種變化。不過他們似乎已經不在乎了。
蔣醫生最先慶幸過來。他望著被實驗結果晃住心神的眾人,悄悄地往實驗室某一處移動。
嚴蒼靈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東西禁錮了,她想掙扎,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掙扎。她感覺到外面好像有什么人,還有聲音。他們再說什么?實驗?實驗誰?
誰?
對呀!
誰呢?
我是誰呢?
嚴蒼靈腦子里多了很多的問號。嚴蒼靈被困在記憶里面,沖不出來。對外界的情況模模糊糊,看不清,更想不明白。
痛苦似乎停留了很久,事實卻只有一瞬,視線穿過稀疏的人群,穿過厚厚的金屬層,尚未散去冰寒之氣的冷藏室,一具具還帶著生命氣息的年輕的身體,正躺在一個個的隔間里面。
這些東西像一個引子,封藏的記憶被一幕幕地在腦海里面放映。
眾人發現,虛空中,少女懵懂的眼睛漸漸變成了猩紅色,一抹流光突然憑空出現。
見此情形,實驗室的人員還在心覺不妥,秦教授大叫一聲,想要試圖逃跑的身體一頓狠狠地跌倒在地。他的腿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快!快!快!開啟電子云圖,控制住她!”秦教授歇斯底里地喊。
然而,并沒有用。最開始實驗出現變故的時候,就有人試圖去啟動開關,然而,整棟實驗樓似乎已經失控,任憑他們如何用力,甚至最后準備重新啟動機器,然而依舊沒有用。
“噗嗤!”又一聲輕響,又有一位實驗人員被流光擊中,身體出現了血洞。
所有人都呆住了。
“云圖為什么不能用?”秦教授顯然沒預料出現在的狀況,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跌倒在地上。
很快,他又掙扎著,往實驗臺爬去。這場實驗本來就是由他發起,由他主導,事到如今,他斷然不允許自己的實驗結果失去控制。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爬到實驗臺。一個人影突然攔住了他,竟是先前悄悄離開的蔣醫生。
此時,蔣醫生面上帶著邪氣,粗魯地拎著秦教授的衣領就將他扔到了一邊。
“秦教授,不好意思。既然實驗成功了,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嘿嘿,這可是上面的人早就交待過了的。”
秦教授瞪著對方,“這么說,是你們在云圖上動了手腳?”
蔣立行得意道:“不只如此,我還送了您一些別的,相信不會讓老師您失望的。”
“哼,”秦教授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他不屑地冷哼,“蔣立行,你以為你們這些人的心里能瞞得過我?你以為我會沒有給自己留有后手?你若再不讓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蔣醫生似乎對秦教授的威脅絲毫不以為意,“秦教授,大家相處了也有十幾年了,您有哪些手段,我作為您的學生又怎么會不知道呢?不然,您以為這場實驗為什么會等到今天呢?”
大概是對自己安排的后路太過自信,蔣醫生此時盡顯無恥本色。將平時對面前之人的怨恨盡情釋放。
“沒想到吧?老師,您也會有今天,被自己的實驗成果親手殺死,不知道您會覺得榮幸還是懊惱呢?”蔣醫生的臉扭曲著,神情是被壓抑之后得以舒展的痛快,“當初你竊取的我研究,還妄想壓榨我潛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呢?”
“你在說什么?”秦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卻依舊故作不知,“你什么意思?”
“意思還不明白嗎?”蔣醫生得意道:“你心心念念的實驗,你學生我早就成功了,瞧見了沒有?”
蔣醫生指著虛空中的身影,“這是學生我送給您的大禮啊!”
“你是說,只是你——”秦教授雙目圓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不可能!”
“呵!”蔣醫生冷笑,“還不肯面對現實嗎?承認自己的學生比自己天分高就真的有這么難嗎?瞧瞧,我只是稍微動了些手腳,你費勁心血的成果就對你動手了。當然,這還得多謝您保險箱里的那件東西,否則我也不能這么快完成這最后一步!”
“你說什么?”秦教授大驚失色,“你怎么會知道?”
蔣醫生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想知道?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