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晴跟在嚴蒼靈身后，往偏離營地的地方去。看著眼前黑漆漆，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她心里忐忑起來。

她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嚴蒼靈背著穆秀阿珠，因為洞口太小，她需要很小心才能通過。“先進來再說。”

看著前面的人即沒有回頭，也沒有解釋，曦晴遲疑了一刻，卻還是隨在后面走了進去。

草原的部落里，大多數的女人因為天生力量上的差距，地位遠不如哪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們，甚至常常被當作貨物被進行交易。但是也因為她們在力量上的弱勢，很多女人終其一生都沒有真正離開過族群，獨自生存。

曦晴十六歲了，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部落，來到她從未涉足的地域。穆秀阿珠同樣如此，不過她這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

山洞里很干凈，里面有一堆雜草，四周灑了一圈草木灰，空氣里有一種淡淡的草木氣息，卻是曦晴從未聞過的。另一邊，嚴蒼靈已經將穆秀阿珠放在干草上面，起身對旁邊一臉茫然的曦晴說道：“那邊有一些干柴，曦晴，你先去生火，這附近有藥草，我去找一些回來。”

曦晴點點頭，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一堆落了灰塵的柴禾，旁邊還有一個凹形的石頭。她心里有疑問，“如果他們找來怎么辦？阿珠如今的狀況，我擔心——”

嚴蒼靈搖搖頭，安撫道：“你放心，我在這里住過幾天，這地方隱秘，他們找不到這里的。等阿珠的身體好轉，我們就回去。”

曦晴點點頭，卻還是憂心忡忡，“我去生火了。”

嚴蒼靈就近找了一些薄荷葉還有苦藤根，另外還有雜七雜八活血化瘀的藥草。方才，她查看穆秀阿珠身體狀況的時候發現，對方不僅僅受了寒，五臟內還存了許多淤血，甚至身體多處還有暗傷，若不是她現在五感敏銳性提高，幾乎將這些暗傷忽略過去。

回去的時候，就見到幾塊石頭架著一塊凹形石頭，石頭里面有一些還未燒開的水，底下的火少的正旺。

“你出去了？”嚴蒼靈看著曦晴，有些意外。水潭離這里雖然不算遠，但依舊還是有一段的距離，更何況這附近時不時還能聽到野獸的動靜，曦晴竟然敢一個人走出去，甚至找到水源，這不得不讓嚴蒼靈驚異。

曦晴點點頭，“我問到附近有水汽，知道這里水源離這里不遠，就出去了，沒走多遠。”

“什么水汽？”嚴蒼靈不解，手上的動作沒停，把之前采回來的擊中藥材通通拿了出來，她將苦藤根擰出來的汁滴到熱水里，只小小的一滴就將一整瓠的水染成了墨綠色。

曦晴看的愣住了，一時間忘記了回答對方的問題。她看著嚴蒼靈不知從哪里翻出來一只木碗，將墨綠的水盛了半碗，不算輕柔，卻也不算粗魯地半扶起起阿珠。

嚴蒼靈將穆秀阿珠靠在自己臂彎里，捏著對方下巴，就把苦藤根水盡數灌了進去。

“咳——，咳咳——，咳——，”迷迷糊糊中，穆秀阿珠突然感到口中涌進來一股苦到讓人毛孔都顫栗的液體，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她的舌頭下意識地想要抵住上腭，不讓那股苦味進到胃里。可是，沒有用，她的下巴被人用力潛質住，連動一動都不能，只能下意識地做吞咽的動作。

“你——，你慢點兒。”曦晴看見穆秀阿珠流露出來痛苦的表情，很不忍心。

喂完了藥，嚴蒼靈把穆秀阿珠的外衣脫去，只留內穿的衣服蔽體，開始為她敷藥。被搗成糊狀的黑色藥泥才一敷上去，不遠處密切關注著這邊動靜的曦晴就看見阿珠的身體近乎抽搐般地收縮了一下。

藥泥越敷越多，穆秀阿珠身體抽搐的越來越頻繁，若非嚴蒼靈的鉗制，此刻的她早已蜷縮成一團了。很快，她的臉色漸漸由蒼白變為血色。

曦晴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嚴蒼靈一句平靜至極的話。

“給她嘴里塞一塊樹枝，她要咬舌頭了。”

————

兩天后，穆秀阿珠在曦晴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出山洞。遠遠地看到嚴蒼靈腰間挎著的簍子里又裝滿了不知名的草藥，心里不由地一顫，腿腳開始發軟。

“蒼靈，蒼靈，我好了，你看我都能走路了。我……我跟曦晴該回去了。”她說話的時候，身體下意識地往后退。

曦晴扶著她，承受了她大半的力道，對她既無語，又同情。

看著穆秀阿珠一臉的恐懼之色，明明虛弱的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卻還要強裝堅強。嚴蒼靈不由地生出來幾分疑惑，難道自己的藥真的那么恐怖嗎？她以前給自己用的時候，并沒發現那里不妥。

嚴蒼靈向來不喜歡為難人，她看到穆秀阿珠如此排斥用藥，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以你現在的狀況，回去之后怎么活下去？我幸苦救你一命，你如果輕易的就死了，我豈不是白費功夫？不過，你現在的恢復程度，不用繼續用藥，倒也沒有關系，只是徹底恢復起來就要花費更長的時間了。”

聽到這話，穆秀阿珠遲疑了片刻，這次被暗算，讓她幾近死亡，她心里早積累了無數的怒火，等著回去報仇，又怎么肯再繼續在這里耗費時間。她看了看嚴蒼靈簍子里的藥材，咬了咬牙，問：“這藥還要用幾次？”

“三次！”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