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臺有兩個,一南一北之間相隔大概在三米之間,收銀員站在收銀臺的后面,收銀臺上擺著各式各樣小瓶的酒。
別的先不說,咱們就單說說這一南一北的收銀員,北面的那個叫李薇,一身暗紅色的工作服,頭戴褐色白條式的工作帽。五官端正、皮膚白隙,笑容中透出著一種說不出的甜,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初戀一般。
說到這里,可能就會有人站出來說,那丁小超沒有初戀他是怎么感覺出來有初戀的感覺的呢?這個大家大可不必在意,因為啊,在丁小超的理解范圍里啊,這“初戀”并非是真的初戀,說白了,他認為的初戀啊,那就是最初暗戀的女神,不過這個啊咱們就暫且不提。
不過讓丁小超嚇了一跳的到不是這個李薇,而是南邊的那個姜圓,服飾什么的就不說了,凡事在這家快餐店干活的,那基本都是一個樣,沒什么差別,就單說說她的長相,從遠處看啊,她能給人一種“朦朧”的美,要是從近處看的話,那還真是不敢恭維,但也勉強能看。
這里給各位解釋一下什么是“朦朧的美”,所謂朦朧美啊,就你和她的距離越遠你就越覺得她美,如果你眼睛有經常流淚、模糊的毛病,那就更好了,因為在這個時候啊,你就會發現她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由于你們兩個今天剛來,所以就不給你們發工作服了,就拿帽子和圍裙先頂一下吧!”說著主管拿出了兩頂,和收銀員頭上戴的一樣的帽子,還有一個褐色白條式的圍裙。程姚系上倒是沒什么,反而還挺合身的,可丁小超穿上后就有點略顯的不協調了。
因為這家店的圍裙什么的,基本型號都是一樣的,可是丁小超比程姚整整大一頭,這穿上圍裙后,就好像一個喂豬的大爺一樣。
“喂豬的,哈哈”程姚望向丁小超,忍不住的笑了,現在一旁的兩個收銀員,也跟著低聲地笑了起來。
丁小超心里是挺別的不得勁,越看程姚在那里笑,心里越覺得不舒服,特么不就是穿個圍裙嘛?有什么好笑的呢?你個大傻逼。
“主管,我這個圍裙有點小啊,您看有沒有大一點兒的啊”丁小超不好意思的說。
“嗯,是有點小,但是咱們這兒,沒有大的了啊,你先將就著穿吧,程姚,別笑了,這不挺好看的嗎?嗯,挺合適的?!敝鞴苓叞参恐⌒〕呑尦桃χ棺×顺靶Α?/p>
程姚好像快忍不住了似的說道:“嗯,挺―挺―合適的”
“哎,行了,想笑就笑吧,別憋著了?!倍⌒〕荒蜔┑乜聪虺桃Α?/p>
“哈哈~哈哈”此時不光是程姚一個人在笑,主管、兩個收銀員、還有另一個服務員,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丁小超是一陣的無語啊,你說這世間怎么還就有笑點這么低的人呢?系個圍裙都能有人笑得出來,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好幾個。丁小超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啊,怎么會有呢?可當你以為這世上沒有這種人的時候,其實往往他們就有,而且還會不斷地出現在你的面前,無時無刻的不在證實著他們的存在。
“你們倆今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去墻那邊站崗吧?!敝鞴苷f著便把昨天的另一個年輕的女人叫來。
“讓他們倆今天先站崗看著,順便熟悉一下環境,其他的明天再說。”說完主管就轉身離開了。
“來,你們倆?!蹦莻€年輕的女人,也不知是從哪里找來了兩個抹布,給丁小超和程姚一人一個說:“我叫魏莉,也是主管,今天你們就先別干了看著,站崗會嗎。你去魚缸那里,你去他對面?!?/p>
丁小超和程姚對視一笑,心說還有這種好事兒?不就是站崗嘛,有什么難的。
就這樣,丁小超找到了魚缸的旁邊,而程姚站在了丁小超的對面,手里的抹布被緊緊的攥在了手里。誰能知道這一站就是一天。
一天下來,丁小超和程姚的腿簡直是麻到不行。起初是有點酸,然后是疼,到最后就是麻了,因為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丁小超到現在才知道,老師天天在黑板上講課到底是什么滋味,以前他還是挺羨慕的,但是現在的他一點羨慕的感覺都沒有。
下了班之后,丁小超連招呼都顧不上和程姚打,就騎車直接回家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丁小超依舊是迷糊著眼睛去上班。昨天因為站了一天的崗,今天早上丁小超差點都沒起來。
“哎,今天不會還站崗吧?我腿都快疼死了。”丁小超抱怨著看著程姚。
“應該不會了吧,昨天不說了嗎,今天應該是有活干了……”程姚的話還沒有說完,丁小超一個巴掌就拍在了他小腿的肌肉上。然后問道:“昨天站了一天,不疼?。俊?/p>
“咋不疼呢?”此刻啊,程姚是一臉哭喪的表情,仿佛丁小超剛才的那一巴掌,如同幾十根針扎在了他腿上一樣。
到了店中,主管早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不過不是那個中年主管,而是那個魏莉。
“今天你們就可以正式的干活了”魏莉一本正經地說。
“主管,那我們是不是就不用站崗了?”丁小超試探的問。
“不行,必須得站。客人吃飯的時候你們站崗,客人走了,你們收拾桌子、端盤子然后回來把桌子擦干凈了再回去站崗,懂了嗎?”說完這個魏莉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丁小超和程姚兩眼相互對視,臉色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他們本以為今天不用站崗,而是有另外的活,起碼不用再站一天了啊,要是跟干活相比,他們寧可干活也不想像個雕塑一樣,安安靜靜地站一天,就連上個廁所都得打報告請示??墒乾F在呢?現在確實是有另外的活,可還是得站崗。哎,苦??!
當丁小超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的那一刻開始,他才深刻地體會到什么叫做“錢難掙,屎難吃”。他邊工作心里邊念叨這句話,以至于啊,最后都把自己給說惡心了。連中午飯都沒吃,其他人都以為他不餓,可誰能知道啊,丁小超他完全是自己坑了自己。
丁小超就這樣跌跌蕩蕩的過了三天試用期。當第三天,主管告訴丁小超和程姚他們被錄用可以留下來的時候。程姚很是開心,可丁小超則不然,他并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這三天可把丁小超給折騰壞了,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在外打工。以前每當他讀書讀到厭倦了的時候,他就會想,在外打工掙錢的滋味是怎么樣的呢?一定很好吧。自己以后讀完大學就要找工作了,它會是什么樣子呢?應該會和電視劇里面的一樣吧。
每當他想到這里的時候,心中就會燃起斗志,會為了將來心中的那份工作、理想的那副模樣而努力。可現在呢?當自己真正地接觸到的時候,卻又覺得是那樣的枯燥、乏味。
“哎,想什么呢?”程姚收拾完桌子向丁小超走了過來。
“跟我走”
“干嘛啊?忙著呢?!?/p>
“現在根本沒什么活,用不著咱倆,讓你來你就來得了。”說著程姚就向著衛生間里面走去。
“到底要干嘛?。恳粫褐鞴芸床灰娫蹅z該找了。”
“你著什么急???”說著程姚就從衣服兜里拿出了一盒煙。
“來,整一根?”程姚遞了一根煙給丁小超,丁小超接過并用嘴刁了起來。
“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抽煙?”丁小超用詫異的神情望著程姚,然而嘴中的香煙卻沒有點著。
“要不干嘛?”程姚從煙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煙,放到嘴中用打火機點了起來。見丁小超嘴中的煙沒有點著,程姚便嬉皮笑臉地說道:“來超哥,姚弟給你點上”
“不用,我自己來?!倍⌒〕话褗Z過程姚手中的打火機,將煙點了起來。
程姚看著丁小超一臉愁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程姚看著丁小超一臉壞笑地說道:“哎,你那么認真干嘛?”
“什么?你指的是什么?”丁小超一臉不解的問。
“干活嘍。你看,每天站崗、擦地、收拾桌子我就先不說了。除此之外咱倆一天至少得端將近兩千個盤子,累得跟狗似的。差一不二就得了,你那么認真干嘛?”說著程姚又點了根煙。
“為了不累?!倍⌒〕^也沒抬地回答了他。
“什么?是我聾了,還是你說的有問題???為―了―不―累?”程姚差點就叫出了聲,緊接著他嘆了口氣又說道:“那我能知道為什么嗎?大哥?!?/p>
丁小超把抽剩下的煙蒂扔進衛生間后,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程姚,在那一瞬間,其實他有好多話想說,但當他想明白之后,許久便說道:“姚哥,我就是有的是力氣沒處使啊,你要是干不動就給我???哈哈―哈”說著丁小超就笑著走了出去。
此刻程姚都傻眼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的回答竟然是這個。于是他便氣急敗壞地說了句:“活該累死你,傻逼?!闭f完他也扔掉煙蒂,跟了上去。
丁小超又何嘗不累呢?他只是裝出一副不累的樣子罷了。他知道如果剛才自己要是和程姚抱怨的話,那么這幾天壓在兩人心中的東西,一定會因為這根“稻草”而垮掉的。如果在此時,程姚因為某種原因不干了的話,那丁小超自己一個人是撐不下去的,起碼這幾天在這里所受的苦,不能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