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要做什么?”
姜佑的疑惑沒過多久就得到解答,只見不遠處一道山體裂縫之中,一個巨大身影蹣跚爬進山谷中。
“一頭受傷的兇獸!”
那是一頭約莫三丈高,通體玄青的兇狼。它的一條腿受傷極重,幾乎一個腳掌都被人斬斷了。
姜佑他們看到那兇狼,自然也被看到。霎時間,那兇狼鋼針一樣的毛發髭起,口中“嗚嗚”發出恫嚇之聲。
那兇狼看上去無比兇惡,卻分明在緩緩后退。
“想跑!”
到嘴的肥肉,姜佑豈有放棄之理。
似乎一瞬感應到“主人”所想,那毒火蜈蚣瞬間扭動起身軀,攀著石壁直接追向那兇狼。
裂縫狹窄,那兇狼來不及轉身,毒火蜈蚣速度又極快,它只能應敵,索性直接跳到開闊地帶。
這一眨眼的功夫,毒火蜈蚣已經距離那兇狼不到二十丈。不需姜佑指揮,那毒火蜈蚣一張口,一大團毒火噴向那兇狼。
雖然少了一只腳,那兇狼卻不是吃素的,三條腿的行動依然迅捷無比。
只見那兇狼縱身一躍,直接飛過毒火蜈蚣頭頂。它一爪抓下,锃亮的指爪宛如雪花刀。
“來得好!”
這一爪并非沖著毒火蜈蚣,而是直接對準姜佑,顯然那兇狼智慧非凡。
可它完全低估了這個人類的力量。
姜佑雙腳一蹬,身子頓時飄飛出去。靈劍“一斬”劃過一道圓弧,姜佑就隨著那圓弧落在了兇狼背上。
微塵的第二境界——隨劍而動!
任那兇狼如何靈巧,此時也來不及轉變攻勢。
“刺啦啦”的刺耳聲中,火星四射,饒是那毒火蜈蚣防御極強,此刻腦袋上也被抓出猙獰裂痕。
“好孽畜!”
姜佑一聲冷哼,“一斬”直接刺透那兇狼腰身。
“浮光出!”
既然要動手,自是一擊必殺!
浮光從姜佑劍中透出,侵入那兇狼體內。
一剎之間,那兇狼放聲哀嚎,瘋狂掙扎,然而它那脆弱的內腑又如何能敵浮光之威。
浮光凝聚出的劍勢在那兇狼體內一陣絞殺,頃刻直入心臟!
那兇狼雙眼猛然一睜,猶自不甘,卻是一頭跌落,已然斃命。
“姜兄弟果然好手段,不管看幾次都是神乎其技!這兇狼雖然不到筑基,我也是不能硬敵的,它卻躲不過姜兄弟一劍!”
石拐雖然已經確定姜佑的實力在普通筑基之上,然而如此輕而易舉就擊殺一頭堪比練氣九重巔峰的兇獸,仍然讓他驚異不已。更遑論,同等級的兇獸原本就遠遠強于修士。
姜佑不理石拐的恭維,一斬收回,流光浮動,不帶一絲污穢之血。心中暗道:“雖是兇獸,卻沒有多少上古兇獸的蠻荒之意,恐怕其血脈比之那暴熊多有不如……”
“姜師兄小心!”
卻在這時,木子魚忽然出聲提醒。
姜佑一怔,卻見到一條巨大樹根陡然蔓延,然后將那兇狼尸身卷住就要拖走。
“敢搶我的東西!”
姜佑頓時大怒,抽劍就要去斬那樹根。忽然間,那毒火蜈蚣抬爪擋在姜佑劍下。
“嗯?”
姜佑當然不會真的去砍毒火蜈蚣,這一頓的功夫,那樹根已經卷著兇狼的尸身沒入地下。這原本平靜的天坑之下再度恢復平靜。
“這棵樹很有些意思?!?/p>
姬在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天坑當中那唯一一棵古樹之下,仰頭看著那古樹露出奇異之色。
她話音剛落,卻見原本土石裸露的地面之上,忽然一株株花草爭相鉆出地面,一時間滿谷芳香沁人。
“這花香竟是在滋潤我的氣脈和筋骨……竟是有療傷之效!”
姜佑啞然見再看那毒火蜈蚣頭頂猙獰傷痕,這一刻竟然也在逐漸恢復。而姜佑更是覺得全身靈氣又充盈起來,之前的消耗已經幾乎全部恢復。
“這是生命之力!”姬在笯淡然道:“修士恢復傷勢需要不斷吞吐靈氣,再借靈氣修復傷口。一些小傷自不在話下,重傷則可能留下隱患。這古樹反哺出來的生命力,則可以完全祛除這等隱患!”
顯然,姬在笯對這古樹的功效推崇備至。
“如此神奇的寶物,不如我們挖了它吧……”
作為體修,石拐幾乎都要流口水了。體修修行極其困難,動輒受傷更是家常便飯。這些年難說體內沒有留下隱患,此等異寶他豈能不眼饞。
誰知姬在笯卻搖著頭道:“這古樹輕易不能挪動,否則必死無疑?!?/p>
聞言,原本也十分心動的姜佑不禁失望,他仍不甘心問道:“可有方法?”
“除非你把這整個天坑都挖走?!?/p>
“……”
三人全都收聲,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們擁有超越金丹之上的偉力……另外還得有一個這么大的可以裝活物的空間戒指。
暫時打消挖走這“生命之樹”的想法,姜佑道:“這地方大概是這附近那些兇獸的療傷之地,在此守株待兔倒是不錯?!?/p>
姜佑拍了拍毒火蜈蚣,沒想到這家伙倒是深知其意。
……
數十里外,一片山林之中。
一頭小山一樣的蜥蜴兇獸被斬去頭顱,它全身都要被焚化掉一般,僅僅只能看出個體型來。
而在這凄慘巨蜥尸體身邊,兩個青年男子正俯視著一個跌坐在地是少年。
“為何要離家出走!”
其中年紀稍大的青年男子,一臉慍色。那有些兇惡的眼神,讓他的滿身英氣變成烈火。
“大哥,你就不要責怪三弟,他年紀還小?!?/p>
另一人輕嘆一聲,俯下身去要將那少年扶起來。
“我不用你們可憐!”
少年甩開手臂,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剛剛那巨蜥是在追他,他險些就要死掉……如果不是這兩人偶然出現的話。
偏偏這兩人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大哥和二哥。
這少年卻是向天行!
向天行的大哥,名叫向天歌,年紀不過二十有三,乃是向家小一輩第一人。
二哥向天吟,年整二十,天賦絲毫不弱于大哥。
盡管三人同父異母,卻也是同脈相連的親兄弟。
“前些日子,父親告訴我們你加入了真火宗,我還不信,今日看來,果不其然!”
向天歌怒火未平,對于這個三弟的任性行為,根本不想忍讓。
“大哥言重了,我們向家也不像其他世家有那許多規矩,加入其他宗門倒也無妨?!?/p>
“都是你平時把他慣壞了,否則他焉能如此驕縱!”
向天歌狠狠瞪了一眼向天吟,惱怒不已。
“向家如今內部不睦,我們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壞了父親的大事。你立刻宣告退出,然后去向父親道歉!”
說著,從向天歌身上降下一股恐怖威勢,那是筑基修士對練氣修士的境界威壓。
“我不!”向天行猛然站起,昂首正視大哥向天歌,堅決道:“我向天行已經不是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我的追求是什么!”
向天歌微微一愣,從小到大,向天行從來沒敢跟他頂過嘴。
“呵呵,就憑你也敢說自己長大了,簡直大言不慚。”向天行怒極反笑道:“以前你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遛鳥。剛剛若不是我們剛巧路過,以你這區區練氣六重的修為,早已經成了這滿地黃土中的一堆塵埃!”
“大哥,等一下!”
“怎么?”
向天吟忽然古怪道:“我記得幾個月前天行離家出走的時候還只是練氣三重吧……”
“呃……”向天歌也猛然想到什么。
按說一個十四五歲的練氣六重可以算作天才,但不算太出奇??梢粋€人在短短幾個月內連續突破三四重境界,那就非同凡響了。
尤其這之前,向天歌還認為這個弟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