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月兒掛在天邊,凌晨三點(diǎn)多龍虎山周圍的居民們沉醉在夢中,蘆溪河緩緩流淌著,似乎月影在河中有節(jié)奏地呼吸著。
陡峭高聳的仙女巖矗立在江水之中,月是中國黃,朦朧的夜色勾勒出贛鄱大地的滄桑,龍虎山道教圣地更多了幾分清靈。
昔年東漢時期張道陵天師在此創(chuàng)立天師道正一教,距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的歷史了,而如今龍虎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座旅游名山。
腳尖輕點(diǎn),不和諧的動靜打碎了水中倒月泛起了陣陣漣漪。借著昏黃的月光,只看到一位穿著藍(lán)色道袍清秀的少年竟然站立在蘆溪河水面上,少年的頭上戴著一頂“純陽巾”道帽,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左眼角下長了一顆淚痣,據(jù)說眼角下長了淚痣的天一定會遇到自己的一生所愛。雖然少年的臉上稚嫩依在,但是少年倒是兩邊臉頰天然淡淡的紅暈多了幾分飄然出塵的仙氣。
少年道袍后面撰寫著“天師正一道”五個大字!
不一會兒功夫,只見得人影晃動,同樣的五個鶴發(fā)童顏的老道士站在水面上,這五個道士將少年小道士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踏著詭異的步伐濺起陣陣水花。
“云洛!哪里跑?交出《正一玄功》為師就饒恕你叛離師門之罪。”
少年正對面的老道士一掃拂塵,冷聲呵斥,平日里的慈眉善目已經(jīng)被冷漠無情取代了。
少年本就是被遺棄在龍虎山蘆溪河畔的孤兒,自幼被師父帶大,平日里師父嚴(yán)厲了一些,但是在教導(dǎo)在少年的時候依舊盡心盡力。
【云洛】這個名字正是師父所取,卻不想有一天這位亦師亦父的親人會置自己于死地?
“師父,《正一玄功》乃是祖師爺夢中所傳,并沒有實物啊!”云洛無奈苦笑,這種蹩腳的理由怕是誰也不相信,可是事實上《正一玄功》真是祖師爺夢中所傳。
竹排輕搖,那些實力薄弱的小道士們已經(jīng)撐著竹篙圍了上來,將云洛團(tuán)團(tuán)圍住。
他們都是資歷頗深的道士,也是正一教的掌舵人。祖師爺已經(jīng)是將近兩千多年的人物了,二十一世紀(jì)的老道士們當(dāng)然不信羽化而登仙之類的話了。不然隨意一個謊言也要他們哭天搶地奉為神人嗎?
“諸位太上長老們,與貧道合力拿下這個逆徒!”
老道士一聲令下,剩下的四位老道士們彼此對視一眼,最后一咬牙便對云洛出手了,失傳了千年的《正一玄功》對于正一教太重要了。
五位老道士腳踏五行八卦,詭異的步伐在水面上攪起陣陣?yán)嘶ǎ瑑?nèi)力外放,輕功踏水,正是他們正一教的獨(dú)門絕活【凌虛飛影】!
云洛的師父先聲奪人,一聲大呵,掌中凝聚這雄渾的真氣,一掌拍向云洛的胸膛!
【無風(fēng)起浪】!這一招老道士已經(jīng)用得爐火純青了……
一出手就是殺招,云洛這顆心沉入了谷底,向來只把龍虎山當(dāng)作家的云洛此時此刻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老道士一掌打在云洛的身上,那雄渾的真氣頓時煙消云散,軟綿的手掌落在云洛身上,隨后一股真氣從云洛身上噴出,老道士直接被那突如其來的真氣震退了好幾步才卸去了氣力。
老道士不驚反喜,興奮地喊道:“九陰九陽,陰陽相生。以氣化力,真氣護(hù)體!果然是傳說中的《正一玄功》,諸位太上長老萬萬不可留情!”
老道士們眸中閃過一絲貪婪,當(dāng)下四個老道士再也顧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了,立馬攻向了面如死灰的云洛!
第一位老道士拂塵掃在云洛的胸膛上,云洛身形一斜,那拂塵竟然從云洛的身體中穿了過去,是一道殘影!
云洛的身影剛剛出來,又是兩位長老,一位以氣化掌拍向云洛的頭,一位登時一個掃堂腿封住了云洛的下盤,還是一道殘影!
云洛的身影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包圍圈之外了,卻不想云洛腳下的蘆溪河突然爆炸開來,最后一位老道士竟然早就潛入了河底,桃木劍破河而出,將云洛刺了一個通透,掀起了漫天水雨!
這讓周圍的年輕的道士們看得是如癡如醉,原來古武修到化境竟然如此匪夷所思!
夜色昏沉,水花漫天,一時之間倒也看不清云洛到底如何了。
云洛的師父腳尖輕點(diǎn)就落在了剛剛的那位老道士身邊,焦急地詢問著:“得手了?”
那位老道士面色復(fù)雜,一直默默不作聲,直到水花完全落下,老道士這才看清了那水花中心的竟然還是一道殘影!
“【凌虛飛影】第四重,一氣三清!”那個老道士口齒輕吐,無奈感嘆道,“這小子怕是我正一教有史以來最杰出的天才了……”
“什么天才?!如果我們得了《正一玄功》的秘籍,也能突破【凌虛飛影】第四重!”云洛的師傅不屑地回道,他不信一套天師太極拳都花了七八年的時間才掌握的云洛就能一年之內(nèi)學(xué)會正一教的高深身法【凌虛飛影】。
“在仙女巖峭壁上!”
一個老道士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云洛的身形,只見得云洛在仙女巖上健步如飛,如履平地!
“追!”
第四重一氣三清的施展已經(jīng)讓云洛真氣快耗空了,云洛畢竟年紀(jì)小,就算有《正一玄功》此等神功護(hù)體,也架不住如此的會耗,說到底還是年紀(jì)太小,修為有限。
飛上仙女巖的云洛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無奈跌坐在仙女巖上。
在這座仙女巖的峭壁之中,盡是層層疊疊的懸棺,這些懸棺都是兩千多年以前古越人藏棺之地。
當(dāng)初的云洛就是在某一個不起眼的懸棺中發(fā)現(xiàn)了祖師爺?shù)囊鹿谮#谑窃坡逶谶@衣冠冢中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覺,在睡夢中學(xué)會了失傳千年的《正一玄功》。
最關(guān)鍵的是云洛只會修習(xí)《正一玄功》,卻忘記了《正一玄功》的口訣和心法到底是什么,好像冥冥之中《正一玄功》本就是存在于云洛的體內(nèi)一樣。
這就是讓云洛面對師父的質(zhì)疑而無話可說的苦衷了,即便說了也不信啊,師父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云洛想要獨(dú)吞秘籍了。
云洛盤腿坐下,望著已經(jīng)攀爬上來的師父和四位太上長老,心里默默哀嘆了一句:“祖師爺,你可害死了徒孫了……”
“《正一玄功》是本門最高深的心法,洛兒,交出秘籍,這是為師給你最后的機(jī)會了。”云洛的師父深深地望著云洛,只有掌教才可以擁有《正一玄功》,云洛的存在只會讓他坐如針氈,夜不能寐。
“十九年前,是師父在蘆溪河畔抱回了洛兒;三年前,是祖師爺在仙女巖上教會了洛兒武功。我恨《正一玄功》!它剝奪了洛兒的一切!師門!親人!家鄉(xiāng)!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這部鬼書毀了!”
云洛如同一個受傷的憤怒的幼獅!沖著老道士們憤怒地咆哮著,眼淚在云洛的眼眶打轉(zhuǎn),悲傷好似爆發(fā)的火山狂涌不止,將云洛徹底吞沒!
“現(xiàn)在!洛兒將《正一玄功》還給祖師爺!將這條命還給師傅!洛兒不欠你們的!不欠你們的!哈哈哈哈哈……我不欠你們的啊……哈哈哈……”
云洛仰天長笑,淚水如長江一瀉千里,狀若瘋癲……
“孽畜!你想作甚!”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悄悄爬上了云洛師父的心頭,老道士一聲怒罵,整個人似離弦的箭沖了出去。當(dāng)老道士沖到云洛身邊的時候,云洛已然無力地倒下,鮮血沖嘴角緩緩溢出……
經(jīng)脈全斷!自盡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