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曉頓了頓,怪說不得王府里的少女都喜歡沉燁呢,這南宮楚總共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卻每一句話都那么不中聽。
考慮到她眼下是在等級分明的古代社會,眼前這人不僅位高權重,而且還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只能忍著盡量用謙卑的語氣道:“回稟王爺,奴婢與那張家兄弟還未拜堂,所以還稱不得上是寡婦?!?/p>
南宮楚“哦”了一聲,這聲“哦”聽上去怎么都帶著幾分玩味。
“你這聲‘奴婢’叫的倒是很順溜,本王差點忘了,你已經在賣身契上簽字畫押生生世世要成為本王的奴隸了。”
說到這個容曉就覺得火冒三丈。那日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權宜之計不得不在那張寫滿她看不懂的文字的羊皮紙上畫押。
她也以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契約而已。誰想后來沉燁來看她時告訴她,那是她的賣身契,而且是一張死契。除非南宮楚親口同意解除契約,否則她容曉死了做了鬼還是他南宮楚的奴婢。
容曉正在心里對他恨的咬牙切齒,一陣風過來,拂過樹上的梅花瓣,飄飄灑灑落滿一地,有不少直接落在了他的肩上。
容曉一怔,若不是他的毒舌和狡詐,單看這張臉,在這梅花樹下,竟還有幾分謫仙的味道。
南宮楚輕輕的將肩上的紅梅拂去,便負手瀟灑離去。但沒走幾步,他就回過頭來,看著容曉淡淡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跟上來?”
容曉在心里咒罵一聲,但還是邁著不靈便的腿,跟了上去。
她不知這南宮楚為何會突然出現了下人居住的瀲晴塢,但眼下他明顯是要回自己的居所去。也托他的福,容曉總算可以欣賞這美輪美奐的楚王府的景致。
她一邊看的兩眼放光,一邊又在心里腹誹,真是腐敗啊腐敗,一個皇子住在這樣奢華的地方,如此高調,也不怕惹來別人非議么?
她看的出神,冷不丁撞上了一堵厚實堅硬的肉墻。
這廝頂著一張雌雄不分的妖孽臉,想不到身子如此壯實,一撞上去,容曉只覺得眼前無數小星星在狂亂飛舞。
南宮楚瞅著正吃痛的捂著自己的額頭的小姑娘,這樣小小的一個人,巴掌大的小臉,那手更是小,若是他去握住,應該能將她那小小的拳頭完全包住吧。
他不知自己為何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只得咳了一聲,聲音依舊是清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喜歡本王的王府?”
容曉一怔,一句下意識的“喜歡”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南宮楚哼道:“本王的楚王府是當初本王親自設計監工完成,建成之后連大胤最厲害的工匠看了都自嘆不如。所以你這沒什么見識的小奴婢看呆了也是極其正常之事。只是你莫忘了自己的本分,若是再東張西望,不看路,本王看留著你這雙烏溜溜到處亂看的眼珠子也沒什么用了。”
先是自夸的讓她聽了想吐,然后又仗勢欺人的威脅她,再次證明了為何王府里的姑娘只喜歡沉燁。這廝就是徒有一副好皮囊和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
路上看到不少王府的下人,在跟南宮楚行禮之后,都用驚詫的目光看著容曉。容曉不知他們為何都這么詫異的看著自己,在跟著南宮楚在偌大的楚王府穿來穿去,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山路十八彎之后,南宮楚終于在一座華麗的樓閣前停了下來。
若方才看到的景致已經讓她深深驚嘆,眼下看到的這個樓閣已經讓她用不上言語來形容。
云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云白光潔的大殿倒映著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配著周邊的珍貴花木,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
此刻已經天黑,一彎新月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墻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那月仿佛天生就是生長在那樓閣高墻上的。
容曉看那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
可惜,她卻不認得。
南宮楚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不識字?”
在現代容曉好歹也是211畢業的高材生,很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南宮楚這張毒舌嘴卻難得的沒有揪著這個話題嘲笑她,只是道:“本王的居所叫攬月閣,你可記住了,本王的王府這樣大,別出去了就找不到回來的路?!?/p>
容曉“啊”了一聲暫時沒反應過來。
他的意思是說她以后可以住在這樣一個可能比皇宮還要漂亮的地方?
出于對房子天生的熱愛,容曉差點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之情。卻見一個跟沉燁穿著一樣的侍衛衣裳的十八九歲的少年從里面出來,一看到容曉也是面露訝色,“王爺,她是?”
南宮楚仍然是不緊不慢的淡淡道: “她是本王剛買進府里的貼身小奴婢?!?/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故意把“貼身”兩個字念的很重。而且他哪里是把自己買來的,明顯就是騙來的。
那少年更加吃驚,“王爺不是一向最厭惡跟女人靠近嗎?”
南宮楚看了一眼容曉,“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容曉一怔,她還不知道自己跟別的女人比起來有什么天賦異稟之處。
卻聽南宮楚繼續道:“她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身上也沒有幾兩肉,看上去跟個男孩子有什么兩樣?”
受到打擊的容曉差點直接從那通向攬月閣高高的臺階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