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隱沒在黑暗中的鷙,宛如看見獵物一般,悄然伸出它銳利的爪子,隨時等待著發(fā)出致命一擊。
“這是……什么?”
心底忽然被一種怪異的感覺侵擾,安保沒有指責柏向文等人,輕輕轉(zhuǎn)過身去。下一秒鐘,他眼底倒映出那惡魔的影子,很快占據(jù)了整個瞳孔。
“嘩啦啦——”
枯瘦的手拉住了他,直接把他拽進了黑暗中,再也沒了半點聲息。
在鬼把安保拉進黑暗的剎那,柏向文等人就已經(jīng)回身逃走了!順著扶梯迅速向下,很快就沖到了四樓向下,發(fā)出的巨大聲響被許多人聽見。
現(xiàn)在只是八點而已!啟,啟示怎么可能會提前!
迅速閃身進了走廊中,柏向文心底幾乎無法相信,滿是震驚!現(xiàn)在根本還沒到時間,但鬼居然已經(jīng)提前出現(xiàn)了,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yù)料。
沖向五樓扶梯,讓兩個女性跑在最前面,柏向文在某一刻卻是回過頭,愕然望著扶梯的轉(zhuǎn)角處——
那個蒼白的鬼手,并沒有消失!
也就是說,殺了一個人后,他并沒有放棄,而是對他們追殺過來了!所有回頭的勇氣被擊潰,柏向文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喊:“逃啊啊啊——”
三步并作一步的向下,他幾乎恨不得自己會飛,想要一下子飛到最底層去!身后若隱若現(xiàn)的腳步像是索命之聲,不斷回蕩在耳邊。
到了三樓后,跑在最前面的顧瀟瀟還想繼續(xù)向下,被柏向文一把拉住:“再向下跑就到底了,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到頂樓或者頂層去!”
因為到了最頂層或者底層的話,逃生的路就只剩下一條了,若是這最后一條路再被鬼堵死,那他們將沒有任何可能活下去!
回到三樓走廊中,腳步放緩,動靜一下小了起來。他們剛想喘口氣,而此時卻聽見在前方的地方,愈發(fā)愈沉重的腳步聲再度響起,距離他們幾乎只有咫尺之遙。
“那個鬼魂……怎么到前面去了?”
林奕后退幾步,嚇得直接癱倒在地上。柏向文也是緊咬著牙關(guān),死死盯著那地方,已經(jīng)做好準備,如果那雙手再伸出來的話……那不要猶豫,就暫時先沖出新世界去!
在鬼火般的廊燈下,他看見從拐角處猛然踏出來一個身影——是一個男人!謝天謝地,總算不是鬼魂,那個惡魔沒有追上來!
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非常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出頭的身高,高大挺拔,頷下菱角分明,雙眼在暗中帶著光,如同能看透宇宙最深邃的秘密。
心臟一下子從劇烈收縮到舒張,旋即就是每分鐘超過140下的心跳。
“你們是誰?”神秘男人率先開口:“在這里亂跑做什么,玩躲貓貓嗎?”
新世界之中的其他游客幾乎已經(jīng)全部撤離了,剩下四個人不僅沒有撤走,反而在這里瘋了一樣的又上又下——他們此時不被人認成瘋子就不錯了。
“躲貓貓?如果你能參與進來,那你就知道這是一場什么樣的經(jīng)歷了。”余翎羽絲毫不客氣,冷笑道:“在三分鐘之前,上面剛剛有一個員工被鬼殺死!先生,你見過鬼嗎?”
“鬼?”神秘男皺了皺眉,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這么荒謬的事,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是沒有可能的!先生,上面已經(jīng)有一個人失蹤了,繼續(xù)下去,還會有更多人失蹤。”余翎羽接著說:“你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的員工有什么異常嗎?”
“失蹤……”
余翎羽這句話,卻仿佛提醒了他一般,他沉吟一會,想起了什么:“在今天下午,確實有一個叫周隋的員工莫名不見了,我以為他是擅離職守,但打他電話卻始終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內(nèi),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周隋!
在剛剛進入新世界的時候,柏向文清晰的記得自己接觸過這個員工。但現(xiàn)在他居然就被眼前這個男人證實失蹤了,如果說這和啟示無關(guān),誰也不會相信!
“請你相信我!”柏向文上前一步,語氣堅定:“這不是在游戲!如果你想拿人命開玩笑的話,那你盡可以去無視他,坐視越來越多的員工像周隋那樣失蹤!”
神秘男愣了一下,他看著柏向文那堅定的臉龐,這絕對不是一個瘋子或者精神病所能擁有的執(zhí)著。他愣了片刻,而后拍了拍額頭,嘆息道:“你跟我來。”
轉(zhuǎn)角后仍舊是一扇安全門,男人走到密碼鎖的面前,按下了幾個按鍵,大門應(yīng)聲而開。他拿出一個對講機模樣的東西,對著里面說了幾句,整個樓道的燈全部亮了起來,就像是沒有斷電之前一樣,輝煌如明堂。
往下兩層后就是一樓,但男人并沒有停下,反而是繼續(xù)向下。一直到了地下二層停車場后,他站在一堵一模一樣的鐵門面前,眉頭緊鎖。
柏向文看著他熟練的在密碼鎖上操作著,鐵門應(yīng)聲而開。柏向文剛剛想要進去,卻聽得男人的聲音開口道:“你們只能進去兩人,底下的密室很狹小,容不下太多。”
外圍燈火通明,柏向文四人都在。沉默不過只是持續(xù)了一瞬間,林奕便舉起手說:“我,我就不下去了,留在外面等著吧。”
余翎羽跟著表態(tài),最后的結(jié)果是柏向文和顧瀟瀟跟著神秘男人下去,深入到這地下宮殿的深處——耳畔傳來轟隆隆的發(fā)動機的聲音,正如柏向文之前猜測的一樣,那是柴油發(fā)動機的聲音。
是這個東西給了他們光明,哪怕喧囂不斷環(huán)繞在耳邊,他忍不住問:“這東西可以持續(xù)多久時間?”
“如果把大廈的全部燈都打開,可能一個小時都維持不了。”男人回答:“但像現(xiàn)在這樣的話,最少可以持續(xù)八個小時的時間。”
話說完,他走到最后一臺發(fā)動機的背后,那里是一個被隨意隔開的工作臺。身軀彎下,他從其中摸出了一個東西,隨后看著柏向文說:“你的名字……是叫柏向文吧?”
“嗯?”柏向文一時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有人告訴我的。”男人揮揮手,示意這不重要:“他還拜托我,給你這個東西。”
那是一個頗大的信封,拆開來,里面是一個四折的巨大紙張,至少有A2那么大。顧瀟瀟湊了上來,看著柏向文緩緩攤開它,呈現(xiàn)出里面未知的內(nèi)容。
那是一個巨大的圖畫,渾身漆黑,幾乎辨別不出身形。而唯一不同的有兩處,一處是那點睛出顯眼的雙瞳,另一處,則是那幾乎要延伸出畫框外修長的手指,最尖端鋒銳如針,還形象的映著一抹光澤。
“這,這是那在樓道中,我見過的鬼魂!”顧瀟瀟瞬間失聲:“我不會忘記,這就是它的形象,這就是它!”
柏向文臉色陰沉如水,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心底飛速的思考著——這個男人怎么會有這幅畫?
在畫像的下方,有著一行字——他棲息于黑暗中。
“你到底是誰?”
合起了紙張,柏向文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能夠擁有鬼魂的畫像,并且如此輕易就相信了他們,絕對不是什么尋常人。
“我叫徐岳,是這棟新世界大廈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