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開始,在第一回合,鄭彬操縱著“程咬金”這個和“亞瑟”同是肉盾坦克的英雄與我對陣。
短兵相接,我持劍他拼斧,一陣廝殺下來,我的血量已減了一半,可對方的“程咬金”才掉了一點點血。
我不得不在心里感嘆,這高水準的玩家就是不一樣,無論是位移還是手速都比普通人高出一截。我心里想,如果要直接硬碰硬,那么先倒下的那個人,絕對是我。
我再次殺出防御塔,屏幕旁的一、二、三技能雖然都已恢復,但我卻并不使用。我虛晃幾招,等對方“程咬金”發出大招,我趕忙使用“疾跑”功能佯裝敗退,這期間又掉了一些血量。
我故意隱在草叢旁啟用“回城”模式,引誘敵人誤以為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之境。這一招我曾在團戰中屢試不爽,往往能在瞬間秒到人頭。
“程咬金”緊追不舍,見我正在草叢間啟用“回城”模式,果然提斧來戰。
我一等“他”靠近,大招和一、二技能幾乎全出,一瞬間劍聲呼嘯,圣盾盤旋,直逼得“程咬金”連連后退,血量也掉了不少。
坐在我斜對面的鄭彬對我吆喝一聲:“好漂亮的戰術!”
高手就是高手,鄭彬雖然適才遭了我的重創,但片刻后迅速扭轉乾坤,而我也終是技下一籌,先他一步倒了下去。
“很不錯了,你將‘亞瑟’的技能把握運用的極其巧妙,不過有時候購買相匹配的裝備,也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鄭彬打完一局,就轉到我身邊輕拍著我的肩膀鼓勵我。其實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玩這個手游有個奇怪的毛病,就是從來不購買有相關“吸血”類的裝備,總覺得那很損,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
第二局開始,當我告訴鄭彬我只喜歡用“亞瑟”這一個英雄時,我看到他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這樣不行啊洛明,可能以前你團戰的時候直接就秒定了‘亞瑟’,也沒人再跟你爭著用這個英雄。可是如果進了戰隊可就不一樣了,有時候缺少的角色隨時都得替補。比如臨時缺少的刺客或者射手,你就得隨時替補上去。還有,單排的時候,如果對方一直采用遠程攻勢的英雄,或者再稍微猥瑣一點,那就只能等輸了,下來我就給你演示一遍。”
第二局鄭彬改用“后羿”,他一直待在防御塔里不斷向我遠程發著小招,讓我很無奈。我曾想借著前去攻塔的小兵分散防御塔火力的機會沖入塔內直接將其秒殺,可是鄭彬顯然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我的小兵還沒靠近塔身,全都被他用弓弩射殺了。
我看著自己的血量一點點地在掉,可是卻絲毫沒有辦法,真是鄭彬說的那樣,只能等輸了。
“還玩一局不?”
鄭彬這樣問我的時候,我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等于是連輸了兩局,雖然后面的這局鄭彬是為了驗證他剛才所說過的話,但是第一局他的水平已經顯勝于我。
這是自從我病好后唯一一次“1V1”被別人斬殺,好勝心一向很強的我雖然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心中也不是滋味。
我站起來和鄭彬握手:“謝謝彬哥的指導,我先回去了,至于每周的戰隊賽,我一定會按時參加的。”
“那太好了!”鄭彬喜上眉梢,“洛明你很有這方面的潛力,如果再投入一定的時間及戰斗經驗,將來必成大才。”
那晚我回去后,整夜都沒有入睡。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要是自己喜歡哪一方面的事情,我都會想辦法把它做到最好。
猶記得我初學《王者榮耀》的時候,每次被朋友或者同事打敗,我就晚上不睡覺了,然后整夜的研究如何提高自己的水平再將別人打敗。
想不到好幾年過去了,現在自己還是這個樣子。我用活動和做任務贈送的金幣和鉆石一口氣買了好幾個英雄,包括自己從來都不用的“魯班”、“后羿”、“狄仁杰”等,因為我一直不愛用射手類的英雄,總感覺他們偷偷地藏在人后面下手。可是成王敗寇,今天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那只不過是自己“井底蛙”的片面想法而已。
如果今天晚上我和鄭彬不分伯仲,又或者是我贏了,我也許不會去進他的戰隊。而之所以我在一天的時間里拿不定主意,卻在跟鄭彬交手后快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因為我喜歡《王者榮耀》,那么我就要把它做到最好。
我整個晚上都在操縱著不同的新英雄戰斗,不斷熟悉和運用這些新技能。其實這些英雄們各有所長,操作起來也不是那么的難上手,以前我只用“亞瑟”一個,說到底也只是我不愿花費時間和接受新事物的一種消極的心理吧!
……
我和楊荷開始在計劃,等什么時候把假休在一起,就先去見見她的父母。
其實一提到要去她家,我心里就開始緊張,并且有深深的自卑感。我明白這個社會的形式,我現在還什么都沒有,該怎樣去面對她的父母呢!
可楊荷一遍又一遍地給我打氣,說像我這樣睿智、努力的人遲早會有一番作為,更何況,她的父母說到底也是老實巴結的農民,一定不會要求這要求那的。
后來我終于做了決定,打算先跟楊荷去一趟她家,不管是怎樣一種情況心里起碼先有個著落。
可是我跟楊荷打算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我由于太過緊張而不能很快入睡,在半夜看著手機的時候才昏昏失去知覺。第二天早上一醒來,我的手機早已沒電自動關機了。
楊荷拿出她那個紅色的充電寶,將我的手機連接后放在包里,我們在外面吃了點早飯,就去車站坐車。
路程并不遠,本來我們早就到達楊荷家的縣城了,可是我們乘坐的客車卻在半路加油的時候和一個小型車發生了剮蹭,雙方爭執不休,浪費了很多時間。
不知為什么,當發生剮蹭以后,我莫名地心慌起來,我有點焦灼地坐在車上,仿佛總感覺有什么不詳的事情要發生。
我陪著楊荷在她們縣城的大超市里準備買一些東西去她家,楊荷在兩個牌子的茶葉間徘徊起來,不知道買哪一種好,她正在認真地聽著銷售員的介紹。
我更加地心慌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心神不寧,這么多年來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在我的身上出現。
我下意識地拿過楊荷的背包,拿出充了多半天的手機,摁住開機鍵。
當未接電話的短信提醒接連不斷地充盈在我的耳旁時,我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我之前的心慌并不是平白無故的,它是在給我一種預兆,一種不祥的預兆。
我緊緊地將手機攥住,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我看到有父親的未接短信提醒,還有姐姐、妹妹的,未接提醒有很多條,還有姐姐和妹妹發來的信息,意思較相近,都是問我怎么電話打不通,說家里出了大事了。
我腦子一陣混亂,拿起手機先給父親撥了過去,結果一直沒人接。我又給姐姐撥去電話,鈴聲剛響就被接聽了:“明明,你人現在在哪里?為什么你電話打不通!我先給你說下,你不要太緊張,咱爸……有點腦出血,現在正在醫院,我們聯系不上你都急壞了,你趕緊過城北XX醫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