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地回到王昭君的身前,見她安靜地躺在地上,想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跪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和凡世中李想一模一樣的驚世容顏,雖然全身大小傷口疼痛不已,但也覺得能救下她真是做什么也值得。
我伸手想去拉她,但感覺到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就一頭栽倒了地上。
朦朧之中我感到全身都在顫抖,好像行走在坎坷的道路上一般。我用力睜開有點沉重的眼皮,看到一身雪白素裝的王昭君,正在用一輛陳舊的破車推著我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我想喊出聲,卻感到喉嚨又干又澀,眼前金星直冒,最后只能勉強發出一聲呻吟。
王昭君聽到我的動靜,加快腳步,她喃喃地說:“亞瑟哥哥,你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到,我帶你去赤瑤山找圣醫使扁鵲,你中毒了。”
我想起白起的彎鐮之上泛起的青光,沒想到他在兵刃之上喂有劇毒。
可是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讓王昭君這樣一個弱女子推著我前行呢?
我不甘地在木車上翻滾起來,然后“撲通”一聲,我終于滾下車來。
“亞瑟哥哥……”王昭君見狀丟下木車,向我撲來。
“我……我沒事,不……不用你來推我……”
“可你不但受了傷,還中毒了。”
“你不是也受傷了嗎,怎么有力氣來推我?”
“我醒來后看到你中毒昏倒了,無奈之下就吃了一顆師父臨終前給我的‘回神丹’。”
“‘回神丹’?”
“嗯!我和莊周、白起還有劉禪都是同門,師父傾盡畢生精力煉制了此靈丹,一共有十顆,吃一顆療傷,吃兩顆增加一倍體能,吃三顆進一階層段位,十顆全部吃下,技能和大招的攻擊力可增加數十倍。孰不知師父絞盡腦汁煉好此丹藥,身心俱殘,師兄莊周等人便心生歹意,想奪得此靈丹。師父無奈將丹藥交付于我,含恨而亡,莊周等人一路追拿丹藥,幸好被你所殺,小女子才免去災難。”
“世間果真有此靈藥?我就說你身上有傷,又怎么推得動我。”
“‘回神丹’不可與任何一種藥物同時服用,亞瑟哥哥適才中的又是劇毒,不然,我早給你吃一顆了。”
“我不要緊的,雖然你傷勢好轉,但我也絕不可能讓你就這樣一路推著我走,你是姑娘,我一個大男人,自己能走!”
“可是……”
“不要再說了,我真的能走。”
我掙扎著站起身,剛向前邁出一步,直覺頭重腳輕,雙腿酸軟地幾乎撐不住身體。我用手中長劍插在地上,勉強支住就要倒下去的身體。
當劍柄碰到我手上的傷口時,我的眼前再次發黑,失去意識時我恍惚中聽到王昭君急急地呼喊聲。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一張小床上,這是一間木質小房子,里面有淡淡的中草藥的味道。
我聽到細微的鼾聲,抬頭看向床邊,只見白衣勝雪的王昭君蜷縮著身子,靠在床角邊緣已經睡著了。
她一定是累壞了吧,我看著她的模樣,心中泛起一股幸福的感覺,能被她這樣守在床邊,一直不愿離開,我是有多幸運啊。
圣醫使扁鵲果然名不虛傳,他不消幾日便清除了我體內的劇毒。王昭君樂開了花,他拉著我的手轉了一圈又一圈,高興地說:“亞瑟哥哥好嘍,亞瑟哥哥好嘍……”仿佛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
我反問:“你不是說我是一個臭流氓嗎?”
她立刻紅了臉,轉過頭去,不看我的眼睛:“流氓也分好壞啊,亞瑟哥哥是個好人!”
“哈哈哈……”
一聲朗笑傳來,只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微笑著踱步而來。
王昭君在我的耳邊小聲說:“他就是圣醫使扁鵲,和我的師父交情頗深,這次就是他救了你。”
我趕忙抱拳行禮:“多謝老圣醫救命之恩!”
“小英雄不必多禮,你乃天賦神體,肉身筋疲耐打,遇傷即愈,我只是幫你去除劇毒而已。老夫行醫幾十年,像你這樣好的體質還是第一次遇到,算是開了眼界,相信小英雄將來必成大器。”
王昭君聞言喜不自勝,她直接搶了我的白,開口道:“那扁伯伯的意思是說,我的亞瑟哥哥是一個練武的好體質?”
“絕無僅有!”圣醫使扁鵲笑道。
“太棒了!我就知道,亞瑟哥哥一定會是一個大英雄,將來頂天立地,造就一番大事業,哈哈哈……”
幾日后,我和王昭君從赤瑤山出來,一路向西,沿著看不到盡頭的小路緩緩前行。
“昭君妹妹,等我們走到有人的地方,就各自散了吧。”
“為什么?亞瑟哥哥,你不是說,要永遠保護我、守護我嗎?”
王昭君撲向我,眼里閃過無辜和不安。
“我是說過,只是,那是在你危險的時候。”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望著不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說。
“你什么意思?難道是說那些話都是在我危險的時候說出來騙我的嗎?”
“你可以這樣認為。”
“我不信!”
“你愛信不信……”
“不要,亞瑟哥哥,你不要丟下我……”
王昭君用柔軟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眼里一片迷蒙。
“我就是一個臭流氓!是的,那天你并沒有看錯,我當時覬覦你的美色,想趁著你受了傷將你擄走,不想半路殺出莊周等人,壞了我的好事,還差點賠上我自己的小命,真是晦氣。既然圣醫使扁鵲和你師父交好,我還惹不起你,就此別了吧,好聚好散……”
我違心地說出這些話,只感覺她的小手在微微顫抖,一種無限悲苦的感情涌上心頭,我不自覺也朦朧了雙眼。
是啊,我怎么舍得丟下她,能在這個異世遇到我曾經喜歡過的人,該是多么幸運的事情。可是,我接下來的生活,將會是在永不停息的戰斗和殺戮中進行,我又怎么會讓她,跟隨在我的身邊承受著這些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我悔恨自己,不該在那天對她突發柔情,說出那樣類似承諾的話,可又有什么辦法,我終究是要決定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