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半寸長的銀針沒入大腿,而后又被猛的抽了出來。顧嬤嬤像扎牲口似的連扎了妮妮五下,“若是再做不好,便再扎十次……”
“這針扎下去滋味可好受?而且扎上去,憑任何人也看不出傷口,就連你做出痛苦萬分的模樣,別人也只當(dāng)你是在演戲……”顧嬤嬤輕輕在楊妮妮耳邊又道:“你若識相就乖乖聽我話,于若不然,也可以讓你長長見識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給我站起來,好好把這張紙夾半個時辰,中間有掉落一次,便再加十針!”顧嬤嬤殘忍的笑了笑,而后讓渾身哆嗦的楊妮妮夾好紙片。
楊妮妮咬住嘴唇,把痛咽下,她終于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之前能在李氏面前出聲威脅,這刻聽了李處升傳來的話,她就知道她的威脅不過是小孩子的過家家。而且這個顧嬤嬤一個針刑的手段,便讓她心底有了清楚的認(rèn)識。
她這刻不能跟她們較勁,她只能服軟!
顧嬤嬤見她似乎想通了,難得笑了,“四小姐還算聰明,知道耍脾氣沒用,本來我還想著等會讓你嘗嘗其他的手段了……”
說著,她自顧自道:“四小姐不知道聽過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嗎?在宮中,皇后對付皇上的寵妃,又不想讓皇上看出來,她就讓人把那寵妃全身用絲帶捆住,就算到時候用刑掙扎,身上也不至于勒出痕跡。捆住后,便再讓人拿來浸濕的宣紙,一層一層的疊在那寵妃的鼻孔上,每疊一層,那寵妃的呼吸便少了一分。”
說著,顧嬤嬤殘忍的笑道:“四小姐怕是沒嘗過那種一口氣吸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惡鬼一般,捏著你的鼻喉,死亡的恐懼在你的面前一步步逼近,你心里生出無端的恐慌,氣越吸越少。”
“眼看那寵妃氣息越來越少,皇后才讓宣紙拿開,你只怕從未見過,一個絕色無雙的女人,在那刻,是多么猙獰的狂吸著氣息的面孔,她就像一條狗一般跪在皇后面前乞求原諒……”
顧嬤嬤把宮中的各種酷刑全都講了一遍,見到楊妮妮額頭上布滿的大汗,滿意的笑了,帶著陰戾猙獰,“你知道怕才對……知道怕了才會惜命,人這一生,要死容易,就怕你想死都死不了……”
顧嬤嬤端來一把靠椅,舒服的坐在一旁,烤著火,吃著零嘴,看著一旁的楊妮妮畏懼驚恐的眼神,心中無比滿意。
楊妮妮確實是怕了,從小長在鄉(xiāng)野,何時聽過這種陰私殘忍的事情,她知道眼前這個老婆子,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她那眼神,跟一般人不一樣,像是陰狠的毒蛇一般,只怕見怪了這種惡事,也做慣了這種惡事。
楊妮妮心底一陣毛骨茸然。這種狠毒之事,這個老婆子竟然能面帶微笑像拉家常一般說出來,她的心到底是有多變態(tài)多扭曲了?
楊妮妮自然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她現(xiàn)在沒本事,只能受他們的威脅恐嚇,她便只能暫且受著,待到他日,她有還擊之力,她要讓這些惡人也好好嘗嘗昔日種下的惡果。
待到吃午飯,楊妮妮的雙腿已經(jīng)忍不住打顫,她大口大口吃著冷飯冷菜,想著下午如果還是這般,她的身體只怕吃不消了。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顧嬤嬤只是帶來一本冊子,讓她在晚飯前把里面的內(nèi)容記住。
“這里面是廢太子、大皇子、三皇子府、二公主和五公主府里所有人的名單及資料,你務(wù)必全部記牢。”
本來下午顧嬤嬤接了李氏旨意,還想要好好折磨楊妮妮一番,只是李處升突然把這個冊子交給她,讓顧嬤嬤替楊妮妮理清其中關(guān)系并記住。
時間本就不多,就算想好好折磨楊妮妮一二,也不得不放棄。
而這楊妮妮,尚書府本就是把她當(dāng)做一顆棋子,其他暫且不說,這皇宮里各層關(guān)系她必須得熟悉,這樣才能方便她為尚書府辦事。
拿到冊子的楊妮妮心里也咯噔一跳,他們把皇宮各層關(guān)系告訴她,看來根本就不是簡簡單單讓她在廢太子身邊做個侍妾。
楊妮妮按捺住心底翻涌情緒,一字一句把各層關(guān)系記住,待到晚間,她終于見到了她母親和外公眼中的人渣父親。
本以為品行不端的父親,相貌陰邪,或如那些話本中刻畫的壞人一般,五大三粗,面容可憎。可是當(dāng)她看見面前容貌英朗,頗有君子之風(fēng)的男人時,她怔住了一瞬,回神過來不由在心底啐罵道:“道貌岸然、人面獸心……”
李處升也看見穿著一身鄉(xiāng)下大棉襖的楊妮妮慢慢走來,眉頭嫌棄的皺了皺,待妮妮走近抬頭,看見她容顏嬌美,姿容妍麗,皺起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
他記得當(dāng)年那個女人長的嬌嫩如花,再看楊妮妮的臉,似乎回憶起什么,突然出聲問道:“你娘這些年可好?”
楊妮妮愣住了,看李處升一臉回憶,似對她娘情義綿綿,她不由在心底犯惡心。她面上不顯,只是冷冷道:“拖你的福……她過的“很好”!”
李處升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深意,他不由一笑,毫不在意。他本也只是想起那女人那張嬌美的臉罷了,至于對她的情意,那也得看她是個什么身份!不過一介村婦,就算容貌艷麗,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美的物件罷了!
李處升看著妮妮一臉淡然,眼中對他沒有絲毫的孺慕之情,他心底微微有些惱意。他怎么也是她的父親,看見他,她竟然還是這般如陌生人的態(tài)度,心底的自尊像是被打了一個耳光,“看你這神情,對我這個父親似乎很是不滿?”
楊妮妮聽他這話,不禁有些意外這人的臉皮,譏諷道:“不知道我對你這樣的父親,能有什么滿意的地方!”
李處升被她的話噎得氣息不順,見她如此不知好歹,懶得再跟她廢話,“你外祖父是窮鄉(xiāng)僻壤的郎中,想來你也會懂得一些醫(yī)術(shù),而今廢太子身染疫病,為報皇恩,明日你便去好好伺候廢太子吧!”
說完便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