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心石,梅花意,千清流灑撇湖瓊,綠與椒頭誰同舟?
“雪青,雪夢姐姐和青巾大哥傷勢都很重啊。”唐青寧不通功法修為,但卻是懂得尋常醫(yī)術(shù),其實也是不用做些診斷,明眼就可看出情況并非很好。
暫且放下自己,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是輕輕蓋上了一層衣服,少公子站起身子,此時的眼瞳中,已經(jīng)是沒有剛剛的淚跡,看著倒在地上蜷縮著的唐雪夢,目光忽是游離,短暫后,“青寧,你有白色的衣服嗎?”
唐青寧一怔,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隨即就是從貼身錦囊中摸出了一件衣服,拿在手中頓了頓,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唐雪夢,終是交給了少公子。
“她說,下雪的時候世界是最干凈的。”喃喃說著,少公子就是把那白色的衣服撕成的細(xì)帶...
別看多事鬼平日中不干不凈的,可在有些方面上,還是講究的,總是有些不為人知但又胡亂顯擺的小癖好,比如,總是喜歡在莫名的地方搞一點小古怪,目的很是簡單,就是想讓你光明正大的方向讓后自取其辱的嘲笑她,當(dāng)然明白唐雪夢的嗜好,所以,少公子在用結(jié)扣遮住那空然眼窩的同時也是順帶夾雜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花結(jié)。
“姐,和你相處這么久了,也讓你帶壞了...”只是輕輕說著,少公子悄然抓起了唐雪夢不斷外翻的手,一字一字緩緩寫下,“沒人要了...我要你。”
明明就是已經(jīng)瀕臨駕鶴西去,真是奇怪了,好像事實果真如大眼睛往日中叨叨的那樣,她就是那小說中的女主角,怎么打都不死的那種,這不,只待這幾字剛剛寫下,那纖弱無力的指尖就是輕輕顫巍一下。
不知為何,唐青寧好似對自己格外關(guān)心,不同于少公子,她只是蹲坐到了身邊,摸出一把梳子,不斷整理著自己那已然有些飄散的頭發(fā),待得完畢,這才放心般來到少公子的身邊,“雪青,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目光看向遠(yuǎn)處,那里,即便所有的野獸全部調(diào)轉(zhuǎn)方向攻擊“魄”,可是架不住這“魄”暗中韜養(yǎng)多年,其中勢力怎是尋常可以理解,血海中,一個又一個唐家戰(zhàn)士倒了下去,如此形勢,簡直不容樂觀。
站起身子,少公子的拳頭緊緊攥著,“匹夫尚有安邦德!如若國破,安得有家。”
此時候,若是自己在這里,定是會全然贊同少公子的男兒氣概,可反應(yīng)到唐青寧身上卻并非全然,見那步子微微移開,隨即就是緊緊抓住了少公子的袖口,“雪青,你能不能不要去?我知道,唐家若破我等定不存,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現(xiàn)在去了,又會和那些需要被保護(hù)的平常百姓有什么區(qū)別?如若小家不可護(hù),那又要大家何?”
短暫一怔,隨即中,油耗子的聲音也是從少公子的心中響起,“她說的有道理,留在這里,我護(hù)著你!”
曾經(jīng)見識過那種木偶控人的妖術(shù),果真,這么多年,“魄”在暗中不知道裹挾了多少不知情的人,太多人被無端控制,那種慘烈程度,上一秒還在和你談笑風(fēng)生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轉(zhuǎn)變對你執(zhí)刀相向,所有理智全部轉(zhuǎn)換為了一種對虛無報復(fù)不可阻擋的狂暴...
天空之上,麒麟母親終是敗了,血紅的眼睛,直至臨死前,依舊是看向唐雪夢所在方向,再看那失心僧,屠掉麒麟后雙手合十,低念一聲,再睜雙眼,滿眼殺戮,老僧雙眼含淚,凌空盤腿而坐,佛手化為虛刀,一點點剖開麒麟身軀,斂其血液,幾聲干咳,連帶著嘴角也是滲出鮮血。
“眾生生則為生。”看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唐家戰(zhàn)士,老僧低吟了一句,接著,十指沾血萬點齊下,剎那之間,生機(jī)一片盎然,奇跡剎那出現(xiàn),那些戰(zhàn)士又都站了起來。
此全為最為忠心的將士,當(dāng)時死去時候全部夾雜無法保家衛(wèi)國的不甘,如今時候,沾染了麒麟血,只是再度起身就是士氣凌厲!
雖然只是剛剛開始,但根本就是毋庸置疑,即便那“魄”再為詭譎強(qiáng)大,被驍勇的唐家戰(zhàn)士覆滅只是遲早事情而已,可就是這生機(jī)回轉(zhuǎn)時候,天空中猛然就是響起一段陰森的笑,沒錯,就是剛剛逃走的那個黑衣人,“哈哈,果真漫天血雨啊!”
吃了油耗子剛剛一擊,此時候這黑衣人顯得有些虛弱,可這又能影響些什么呢,那宛如幽靈般的身子依舊陰暗而讓人抵觸...
“白麒麟,你也太軟弱了吧!你的妻子為了救你都已經(jīng)讓人給屠掉了,并且血都給放干了哦!”挑釁的聲音直逼藏書閣的頂層,只是一語過后,猛見得那塔尖的赤麟丹錚紅一閃。
“孽障休得胡說!”大喝一聲,失心威嚴(yán)說道。
獰笑一聲,黑衣人轉(zhuǎn)向那失心僧,話語肆虐,“哦?我胡說?老禿驢,出家人可是不打誑語,你自己干過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以為我不知道?”
此時候,叛亂差不多已被平息,人們停下腳步昂首看向失心,老僧抖了抖嘴唇,手莫名哆嗦了一下,接著便是不再理會便閉目誦經(jīng)...
“失心老兒,你也算是個人啊!虧的你還四面朝佛,執(zhí)掌青燈,萬物有靈況乎麒麟,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和你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就是大惡!”話語凌厲,句句尖銳。
失心不語,依舊閉目誦經(jīng)...
見得失心不語,黑衣人也是不再過分訴說,哈哈大笑一聲,隨即又是轉(zhuǎn)向了那藏書閣,頗為玩味的語氣,“白麒麟...你所守護(hù)的,你所堅持的,現(xiàn)在反倒反過來害你,我真是絲毫想不出任何意義...”話音至此,凌然上升,憑空之上,只見綠光一閃,那是唐雪夢的眼睛,沾染這小麒麟本源氣息的無念眼撞碎在了塔尖之上,“白麒麟,殺妻滅子之仇不可不報啊!”
這一刻,只聽得渾然一聲炸響,塔頂?shù)某圜氲も袢徽ㄋ椋B帶著大地開始顫抖,整個唐家似乎被籠罩在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威嚴(yán)中。
“哈哈哈,什么澤福唐家世代,早晚讓唐家族滅,哈哈哈。”一陣奸笑之后,那黑衣人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