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終是得到平息,此時候,只是顫抖著身子緊緊攥住唐青寧的手,放眼看去,聽別人說,少公子就是在這面前燃著熊熊巨火的大帳中,火勢巨大,眾人齊心一時間也是撲滅不了,心中焦急,緊緊咬了一下牙關,猛然間,天空一聲驚雷,剎那后,大雨如注,澆滅了周遭的所有。
焦灼中,只是緊緊奔過去抱起了倒在地上臉上沾滿血跡的少公子,眼中含淚,戰戰兢兢便是把指尖放到了少公子鼻尖,氣息均勻,大概只是昏睡了過去,心中的石頭果然放了下去,含著眼中的淚水,只是把頭輕輕貼在了少公子的胸膛上,感受著那起伏的溫度,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側旁,橫躺在地上,吐卜凡的身下析出了大量的血跡,而其側旁,吐卜弒紅著的眼睛,焦糊的身子半跪在地上,此時只是不斷撕著衣服給吐卜凡包扎著那掙裂開的傷口。
那雙猩紅的眼睛,當看到唐家士卒時候,瞬間便是變得猙獰,張揚站起了身子,拔刀就是要砍,不過虛弱的聲音,吐卜凡只是抬手抓住了吐卜弒的腳,“三...三弟住手。”
聽到吐卜凡的聲音,吐卜弒的腳步果真僵硬在了原地,片刻,使勁攥了攥手掌,縮回了刀,惡狠狠瞪了一眼在場所有人便又是蹲下身子去照應吐卜凡。
“少主并無大礙,只不過現在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待得老藥師給吐卜凡診斷后,便是如是說道。
失心般,吐卜弒已然就是幾近癲狂,對著周圍將士便大聲咆哮,“還愣著干什么?快把我大哥抬回去。”
周圍早已被人群圍了起來,嘈雜不堪,根本就是不想計較下去,如今時候,只是想要極快掩送斯人回到安全平穩地方,不過自己的力量實在太為單薄,并且唐青寧好似并未所有會意,所以只得泥濘于此等候,這般時候,聽得這吐卜弒一句,終是應和了自己的心思,既然那吐卜凡可以送去治療,那同樣身為少主的少公子也應一并離去才可匹配相等身份。
事情總歸不能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一樣,就在自己輕手攙扶起少公子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便是從人群中的不知名處傳了出來,“哈哈哈,果真是笑話,你們這是要把吐卜凡送到唐家嗎?”
毋庸置疑,界族人雖然明面上對唐家平常,可實際里還是有所抵觸,往日中,都是靠著吐卜凡的威勢才不敢于公開場合談及唐家,如此形勢下,暗中人猛就是拋出如此話題,不禁就是讓側旁的唐青寧眉頭一緊。
“誰!?誰他娘的在說話!?”畢竟參與其中,在場人當中恐怕沒有什么人比吐卜弒更明白其中致命所在,揮舞著手中的斬馬刀便是對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陰惡的笑聲響起,就如黑夜中最深的那層毒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整個界族都快要姓唐了,如此難道不是頭等大事嗎?”
聲音傳到了每一個界族將士的耳朵中,此時此刻,無一例外,每一個唐家的衛兵都是攥緊了手中的刀,任誰都是知道,眼前的風平浪靜其實投石即沒...
“誰說我們要和唐家鄙人同流!你究竟是誰,快點給我滾出來?”濃濃的汗漬與吐卜弒的額頭析了出來,他當然知道,若是那團久被壓抑的火種蔓延開來,此刻已然虛弱不起的吐卜凡定會身陷囹吾,極力想要辯駁什么,可這個整日中只知操刀的人怎會有凌厲言語,其中所有不過是大聲的吼叫罷了。
“哦?誰說和唐家同流的?不就是你身邊那個人說的嗎?”言語明確,直指吐卜凡,猛然剎那間,氣氛就是繃緊到了極點。
一句話,吐卜弒啞在了原地,豆粒大的汗水順著手腕滴落地上,眼窩凹陷,老天于此一刻仿佛就是一下奪走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力氣,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直挺挺就是跪了下去,漫無目的地對眾人磕起了響頭,“別動我大哥,別動我大哥...求求你們了,別動我大哥...”
怎會有絲毫的留情,如寒風中剔骨的刀子,“哈哈,現在知道可憐了,你的人都死干凈了,看還會有誰幫你!”
“誰說沒人幫的!?”清脆的聲音,凌然的氣勢,在吐卜弒驚詫的表情中,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唐青寧便是緩緩走了出來。
遠處的黑暗中,就在所有人都是找不到那隱藏在暗中的詭策者時候,夢夢早已把目光鎖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身為絕頂的刺客,任何遮掩在其面前都是虛妄,手中輕捏著一柄飛刀,她并不關心吐卜凡的死活,只是,若是那暗中人膽敢觸及一點少公子,哪怕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一定要取其性命...
“你是誰,怎敢管我族內部事情!?”聲音中已然帶了三分怒氣,顯然,盡管并未太把唐青寧放在眼中,但如此意外分支也是那暗中人根本不愿看到的。
暫且沒有理會那聲音,唐青寧只是快步走到吐卜凡的身邊,伸手扶起了額頭血流如注但神情卻是茫然無措的吐卜弒,待得送過清潔紗布后便又是轉身,聲音沉穩但卻是承接重量,“我們唐家人是不會干涉你們內部事情的,如今站在這里,我只是覺得吐卜凡少主是個男人,真性情,我只是想要幫他僅此而已!”
就是在唐青寧的身邊,此時候,吐卜弒只是顫抖著嘴角,這個人一聲從未求過人,更不說一個在他看來鄙夷不棄的唐家女子,伸手,緊緊攥住地上染血的沙土,口中喃喃,“我死不足惜...一定要救救我大哥...”
鄭重點了點頭,唐青寧再度扶起又是倒在地上的吐卜弒,衣袖之上,已然沾染了血跡,紅玫瑰再度綻放,比及剛才的冷艷,如今要是多了幾分界族人頗為欣賞的傲氣,轉身,只是揚著嘴角直面眾人。
身子周圍,唐家的衛兵已然就是把自己和少公子圍護在了正中間,不知何為,那唐暮長老理應在此而卻是沒有在此,放眼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原來其已然就是滯留并未邊緣靠近唐青寧位置,如此意圖不由明顯,不過是想要保護唐青寧而已。
雖然并未表露,但內心卻是對唐青寧的做法極為不解和不滿,野蠻之族的權位讓他們自己去掙就好了,為什么非要平白無故插進去呢,如今時候,只是覺得這周圍的情景又是惡劣...
緊緊攥著拳頭,以往都是少公子保護自己,今日便是輪到自己護他,不管今日之事如何,若是膽敢有人逾越一步,定叫這祁涼的水,漫了你界族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