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你怎么那么傻呢?”
“你才傻呢!”小梨不甘心的轉頭瞪向上華夙,卻見他脖子上清晰的黑色指痕后玩心大起,抬起兩只手便在上華夙的脖子上胡亂摸了起來。
“哎呀,我怎么忘了,你這脖子和臉是兩個顏色呀!”
“別鬧別鬧,一會摔下去了。”
小梨膽怯,匆忙收了手,但見上華夙差不多抹勻的脖子后,咧開嘴笑得開懷,轉過身拉起韁繩走向城關。上華夙哂笑搖頭,頗為無可奈何,眼睛里卻又帶著些寵溺。
“上華夙,這個藥的味道真好聞。”小梨嗅著身后的百花香氣不禁感嘆。
“奇花異草提煉的藥材,味道自然非同一般,你既喜歡就留著吧,提神也是好的。”
小梨將藥瓶仔細收入懷中,上華夙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見城門口盤問,小梨緊張得勒馬,未容其開口,上華夙已經遞給她兩張通關文牒,還不忘趁機調戲道:“你是我妻子,我們是游俠。”
小梨睨了他一眼,鄙夷萬分,“占便宜沒夠!”卻在通關之時,不得不按上華夙的話說。
而上華夙也發揚其一貫作風,摟緊了小梨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讓兩人看起來更為親昵。
鑒于官兵盤問,小梨也不好推開他,但在入城后,她當即用手肘打向身后之人,惡狠狠的威脅道:“再亂摸我就剁了你的手。”
“嗯......好。”
上華夙難得的聽話,手下也確實放松,甚至整個人都在下滑,若不是他的頭枕在小梨肩膀,恐怕已然墜下馬。
“上華夙你怎么了?”
發現異樣的小梨轉首便見他的面色慘白,冷汗順著其臉頰流淌,洗掉了涂臉的藥膏,染黑了小梨肩頭的衣服。
“頭暈。”上華夙聲音虛弱無力,小梨也焦急蹙眉,側身問向身旁的行人,“小哥,請問最近的醫館在哪里?”
“前面直走,過五條巷子就是。”
“謝謝小哥。”
打聽到醫館所在,小梨迅速策馬前行,還不忘側首安慰,“上華夙你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上華夙不應,令小梨更為心急,也顧不得路上行人多,大嚷開路,“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也許是她的聲音溫柔,并未引起多大影響,甚至不少人只回頭一望并未讓開。
小梨也惱了,兩只手抓住上華夙的手臂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用一只手死死的抓牢。腳下用力踢向馬腹,發狠的勒馬,嘴里厲聲的吼道:“駕。”
馬匹揚蹄嘶鳴,似乎也感受到了小梨的怒火,落蹄之后迅猛狂奔。
“讓開。”
小梨配合的高呼,這一次眼前的路瞬時間暢通無阻,縱然身旁人對其指指點點甚至咒罵,她卻沒有放慢半點速度。
她并不擅馭馬,疾馳幾步便又險些墜馬。她當機立斷的俯下身,一手拉緊上華夙,一手抱緊馬頸。雖仍舊不穩,但還好可控。
“吁!”
第五條巷子之前,小梨便勒馬而停。原以為馬跑瘋了不好停下,說來也奇怪,她才張口,這馬當即而停,格外利落。小梨并未多思,只當馬匹聽話。
“有人嗎,能不能幫幫忙,我......我夫君病了。”
“來了來了。”
小梨站在醫館門口高喊,旋即一名小二從里面迎出,幫著她將上華夙抬下馬送進室內。
“大夫在嗎,他的腿傷了需要即刻醫治。”
“哦,好好,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柜的。”
小二迅速去了后堂,很快帶了位年過七旬白發蒼蒼的掌柜一同回來。見到奄奄一息的上華夙,他的步子也急了起來,匆匆坐到其身邊,面色緊張的詢問道:“他是怎么傷的?”
“馬車翻了,摔傷的。”
掌柜蹙眉,神色清泠,看向身后的藥童,“小五,去將門關了。”
“是。”小五應聲關了店門。
掌柜便是沈老,他已經從小五口中得知小梨的事。方才見上華夙面呈病態,他當真是急了,還以為是其被小梨所傷。好在他一搭脈,便知是小梨被上華夙所騙,當下安心。
小梨見沈老面色嚴肅,解釋之后又追問道:“大夫,他的腿是傷得很重嗎?”
沈老打開藥箱,取了其中一只瓷瓶,倒了顆丹藥送進上華夙口中,捋著胡須,裝模作樣的說道:
“嚴重,血積經脈還傷了骨,必須馬上治療,且不能隨意走動,要有人寸步不離照顧。”
“啊?”小梨聽罷略有震驚,上華夙的傷勢完全在其意料之外,“那要多久才能好?”
沈老移目轉向上華夙,緩緩說道:“十天......半個月......”
沈老蹙眉猶豫不決,良久視線才自上華夙面無表情的臉上回轉,嘆息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具體還要看他身體的恢復情況。”
“這么久!”小梨難以置信的感嘆。
不料一直昏沉的上華夙,突然皺眉悠悠轉醒。
“上華夙你醒了?”小梨見狀慌張屈身蹲到他身旁,卻見上華夙伸手將腰間的錢袋解了下來,遞給她。
“你要做什么?”小梨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上華夙啞著嗓子說道:“小乞丐你拿著去安城吧!我一個人沒問題,嘶。”
正說著話,上華夙突然急吸氣,眉目擰緊,手也攥成了拳頭,似乎疼得厲害。
“怎么了,上華夙你哪里疼啊?”小梨慌忙在上華夙身上查看,直見其掌縫流出鮮紅的血跡,她才恍然大悟。
小梨急忙端著上華夙的手遞向沈老,“大夫,他的手傷了,您快給他看看。”
“好好。”
沈老翻開上華夙的手掌,便見到掌心一條傷口崩裂,沁出了涓涓血跡,里面還帶著些絨毛。
“小五,快把最好的創傷藥取來。”
“好好,這就來。”
小五立刻去后堂取了藥箱,一路小跑的回了來。
而這期間,沈老已經拿起銀針,小心翼翼的挑出傷口中的雜物。好在傷口不深,他也不再慌張,上藥包扎后,對小梨叮囑道:
“他的手痊愈之前不能碰水,否則容易潰爛,若是嚴重了,這手......恐怕也保不住了。”
“這么嚴重嗎?”小梨不可思議的反問,嘀咕道:“以前看大家在田里干活受傷,整日沾水也沒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