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華夙興致勃勃的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不免咋舌。可見她彼時心情頗好，也懶得再數落。環住小梨腰間的手加力，推著她快走。
“上華夙你慢點......”
“噓！”上華夙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小梨嘴前，擋住她高呼。
小梨厭惡的推開他的手指，厭煩的撇嘴問道：“又怎么了？”
上華夙帶著她一面繼續向前走，一面解釋道：“小乞丐，你今個不要叫我名字，叫我夙哥哥吧！”
“為什么？”
面對小梨的追問，上華夙并未打算解釋，自顧自的又說道：“或者可以叫我爺。”
小梨對其不屑一顧的冷哼，環視四周，愜意的享受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逛市集。
“公子買一個吧！我這祖傳的手藝，好用著嘞！”
一名商販對著一行人招呼，上華夙瞥了一眼，視若無睹的拉著小梨路過。
“大哥，買一個吧！”
沈老瞅了瞅，摸了摸胡子，同樣的視若不見。
小梨看著商販手里形狀奇怪的瓷器，問道：“上華夙，那是什么東西？長的那般奇異。”
沈老聞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捋了捋胡須，故意與二人拉開距離。雖然小梨無心之問，可他卻仍覺羞愧。
上華夙勾起嘴角，側頭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柔，曖昧不明的說道：“夜壺。”
“夜壺？”小梨蹙眉思忖，忽而想起從前在書上見過的記載，不由得面紅耳赤，腳步加快。
“姑娘要不要給你相公買一個，我這祖傳的手藝，我這夜壺可好了。”
小梨咽下一口氣，對于攤主的搭話裝作充耳未聞，只匆匆向前。
上華夙嗤笑，隨她逃遠后，質疑的問道：“小乞丐，你不會是第一次逛市集吧？”
“是，第一次。”
小梨咬牙切齒的說道。她過了十四年禁足后院的生活，唯一見過的風景，也成了自己的墳墓，說起來她也是命運多舛了。
“怎么了？”上華夙見她忽然面色傷感，不明所以的詢問。
小梨強顏歡笑的說道：“沒事。”旋即便轉首看向前方，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可眉目間仍舊心事重重的蹙緊。
正巧身旁路過一位賣糖葫蘆的小販，上華夙順手拿了一根，塞進了小梨嘴里。
“唔。”
小梨垂眸，嫌惡的拍開上華夙的手。自己伸手拿住竹簽，拿出嘴里的糖葫蘆。她舔了舔嘴角的糖，剛想數落上華夙，可他卻又塞了一塊桂花糕進來。
小梨駐足，仰起頭將桂花糕吃了干凈，沒容其擦嘴，又一顆蜜餞繼續塞了進來。
小梨氣的用力咬牙，想咬住上華夙的手指，可惜卻撲了空，讓她更為惱火。
小梨惡狠狠的瞪向上華夙，正要開口，可上華夙卻突然伸出手指，動作輕柔而細心的幫她擦了擦嘴角。
上華夙的指尖溫熱，拂過小梨嘴角，清晰的在她心里留下一條痕跡，霎時間小梨面露羞色。
上華夙恍若不知，嗔怪道：“臟死了，你吃東西就不能慢一點么！”
在旁人竊笑的神色中，小梨羞愧的推開了他，抬手胡亂的擦了擦臉頰，置氣道：“還不是因為你。”
“這么大個人了，就跟那孩童似的。”上華夙不依不饒的還嘴。
小梨努嘴氣滯，看著嘲笑自己的上華夙，她突然舉起手中的糖葫蘆對他還擊。
“讓你也嘗嘗被糖糊弄一臉的滋味。”
“哈哈。”
上華夙大笑，左閃右躲的擋著她的攻擊，而小梨則不甘罷休的又蹦又跳。
正在給賣蜜餞的攤主付錢的沈老，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的模樣，不由得心疼不已。
“老板便宜點吧，他只拿了一顆。”
“哪里是拿，他分明是偷，你要是不給錢，我這就去報官。”
“別別別，我給我給。”
沈老拿出了二兩銀子給了攤主，哀傷不已的跟上已然打鬧走遠的二人。
“別說，這糖葫蘆味道還不錯。”
上華夙最終還是依了小梨，輕咬了一口糖葫蘆，贊嘆不已的點點頭，卻又突然一揮手，將糖葫蘆扔到了小梨身后的小河中。
小梨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不過被他這么一鬧，小梨的心情也不再低落，目光又盯在了左右兩邊的熱鬧上。
上華夙指著一張攤子說道：“那個是他們這兒的特色，你要不要嘗一嘗。”
小梨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不由得發出贊嘆，“好漂亮啊！”
“五彩糕，好吃的五彩糕，夫人要不要嘗一嘗。”攤主見他們走過來大聲的吆喝道。
對于他的稱呼，小梨皺了皺眉頭，正想解釋，上華夙已經拿起一塊糕點帶著她離開了。
“這五彩糕每一層都是一個味道，你可以一層一層品嘗，也可以一口吃下去。”
說著上華夙便又給小梨嘴里塞了塊糕點。小梨不悅的面色在咀嚼了兩下之后變得歡愉。
“好吃吧！”
上華夙得意的追說，小梨連連點頭，正要伸手再拿一塊糕點，上華夙卻將糕點舉過頭頂，逗弄道：“叫一聲夙哥哥，我就給你吃一塊。”
小梨不服氣的跳起，然而卻怎么也夠不到，令上華夙笑得更歡。
小梨雙手環胸，不屑的冷嘁，“我還不吃了呢！”
“來來來，老朽的給你吃。”付完錢的沈老，將自己買的那一盒遞給小梨。
“臭老頭兒你一邊去......”上華夙氣憤不已的呵斥。
小梨接過五彩糕，對上華夙調皮的吐舌頭示威，捻起一塊五彩糕便放入口中。
“嗯......好吃。”小梨砸著嘴說得不清不楚。
上華夙勾起嘴角，看著她像只貓一樣的吃得歡愉，不知怎的，自己也覺得那味道很香，縱然對其而言，自來只有苦與澀。
一旁的沈老見到上華夙突然的安靜，不由得挑眉，促狹的瞇起眼睛，移目又看向小梨，暗暗的點點頭。他視線轉向上華夙，卻又長吐濁氣，臉上顯出一份惋惜。
“老頭兒，你自個在那胡思亂想個什么呢？”去了下一個攤子的上華夙，回頭看了眼仍舊發呆的沈老，催促道：“還不快過來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