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你急什么?”
馬車停穩,小梨迫不及待的跳出,意圖上山。
上華夙匆匆攔住她的去路,“這里是禁地,去不得。”
“我要去找我姐姐,你放開我。”
小梨心急,縱然她一直告訴自己,半知絕對不會像安家人一般忘卻自己,可不免心中仍舊忐忑。
小梨甩了甩上華夙的手,然而對方卻沒有要松開的意思,還勸解道:“一枝花,沒有皇帝是懿旨你根本進不去。”
小梨怔愣了一瞬,卻還是搖了搖頭,“不管怎樣,我都要進去,不然我也去為河山祈福好了。”
她想知道這世上還會不會有人記得“安半解”,她不想讓過去的十四年徹徹底底淪為笑話。
上華夙將她拉到了自己面前,厲聲說道:“一枝花,你別急,聽我說。”
“我不聽,一路上聽你說的太多的廢話,我早就聽夠了。”小梨冷言拒絕。
她原以為還要與上華夙爭執一番,可突然上華夙松開了手,還令其險些摔倒。
“你去吧!”上華夙面色陰沉,漠然的道:“你既愿去送死,我也不做惡人。”
小梨駐足望著上華夙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心虛。她猶豫的望了眼山頂上的紅磚綠瓦,最終還是執拗的邁上臺階。
“真是傻到無可救藥。”
上華夙眼底浮現煩躁與怒火,終了還是追上去把小梨拉了回來。
“你放開我上華夙。”
“我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段三見他們爭執得不可開交,垂了下眼瞼,對著身后揮了下手,一名侍衛迅速飛身跳上臺階。待其走到半山腰時,便有數只箭羽朝他射了過來,侍衛敏捷的避開之后,退回了原位。
“圣女山禁地,擅闖者死。”
一句威言充滿戾氣回蕩在山間,宣告著此處的危險。
小梨怔怔的望著滿地的箭羽,想起剛才自己與死亡擦身而過,不由得有些腿軟。
上華夙扶住了險些摔倒的小梨,嗔怒道:“這回知道厲害了?剛才我怎么說都不聽。”
小梨反手抓住上華夙的手臂,問道:“那怎么辦,我怎樣才能見到姐姐?”
“你姐姐叫什么?我派人先去幫你查看一下。”
“半知......半解,安半解。”
上華夙挑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追問道:“安王府的那個二小姐?”
“是,就是她。”
上華夙未言,似乎頗為意外,追問道:“你是安家人?”
“我......曾經是,現在不是了。”小梨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便含糊其辭的說了句,繼而催促道:“你快點派人幫我去找她,如果......”
小梨頓了頓,眼色略有飄渺,小聲說道:“如果你能幫我救出她,最好。”
“啊?”上華夙震驚的瞪大了眸子,哭笑不得的說道:“一枝花,你不會是在說夢話吧!圣女山戒備森嚴,上山可謂登青天,何況救一個大活人出來,你腦袋里究竟裝得什么東西?”
上華夙說著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在小梨的腦袋上戳了一下。
小梨也不想這樣,然她在出安城之前打探過,誰也沒聽說過關于安家二小姐出事的消息,可見半知還在圣女山,自己的辦法沒有成功。
想著自己在外面自由自在,而半知卻替自己在圣女山受罪,小梨只覺得不安與愧疚。
“上華夙,我求你了,只要你能救出她,我......我給你一輩子當牛做馬。”
小梨說著便要跪下去,卻被上華夙眼疾手快的拉了起來,錯愕不已的看著她,問道:“一枝花你認真的?”
小梨咬著唇,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是,你說什么我都聽。”
上華夙喜出望外的對著身旁的段三揮揮手,勒令道:
“段三,快去,這事兒辦不成就別回來了。”
“無能為力。”
上華夙轉過身看向段三,冷笑一聲威脅道:
“我這回受傷了,老夫人還不清楚,我還是和錦繡一同出來的,錦繡沒照顧好我,這罪......”
“走。”
段三一揮手帶走了所有人。
上華夙滿意的看著他們離開,攜著小梨一同回到了馬車上等待。
小梨的心也因為上華夙的話而安定不少,其實在小梨的心底,對于上華夙,她還是莫名信任。
小梨頭腦里浮現出段三與錦繡站在一起的畫面,不由得感嘆道:
“段三?錦繡?他們兩個......”小梨想起錦繡的老成,估摸著也有雙十歲了,而冷顏的段三,怎么也有四十左右,而且兩個人有幾分相像,更似是親人。
“你不會想說他們......”上華夙聽罷發出一聲震驚,隨后笑的前仆后仰,甚至在馬車里打起滾來。“他倆,他倆,哈哈哈哈。”
“怎么了?”小梨不明所以的拉著上華夙的手臂,問道:“別笑了,我又沒說什么!”
上華夙收斂了笑意,坐起身來看著不明所以的小梨,還是忍不住爆笑了好一會兒,直至他見小梨臉上燃起了怒意。
“行我不笑了,但我問你個問題。”
小梨抬眸看向突然一本正經的上華夙,也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問吧!”
“你說是我英俊還是段三丑?”
知曉他分明是在自夸,小梨聽罷冷嘁,不屑的覷了眼上華夙,假意的奉承道:
“是是是,除了您,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其丑無比。”
“雖然你說的言不由衷,但事實確實如此。”
上華夙向著馬車后靠了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小梨望向車外。也許是因為沉默的氣氛,小梨的臉上逐漸泛起了緊張的神色。
而一旁的上華夙,對于一直望向窗外不搭理自己的小梨,臉上也明顯呈現出不悅。
“一枝花你別看了,他們肯定會將你姐姐帶回來的。”
“我再看看。”
上華夙語氣又冷了三分,道:“你不是要給我當牛做馬么,沒看到爺現在不舒服嗎?”
小梨轉過頭看向上華夙,知道他在故意找茬,卻也是敢怒不敢言,緊忙拿起身旁的枕頭墊在了他身后,諂笑道:
“爺,這回舒服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