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風呼啦啦地吹著,而屋內的燭火照明。透過窗紙縫隙間的風,將那燭光吹得宛若一名柔弱的少女,搖搖欲墜。
而案幾前,楚千夙瘦削的身影端坐著,燭火映照著她的輪廓越發的通透。楚千夙手中拿著筆認真的抄著這莫名其妙的《規傳》,對于來自現代的楚千夙要認全這些繁體字是有些難度,但是還好這副身體的記憶中是有知識的。
一夜無話,唯有那燭火陪伴。天微微亮之際,蠟燭燃盡,四下寂靜。‘吱呀’的一聲,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抹米白色的身影隨之走了進來,祁陌看著趴在案幾上的楚千夙,眉頭不由得一皺,緩步走到了跟前,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抄寫的規傳。
隨即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披在了楚千夙的身上。然后便轉身出去了。
隨著天空越來越清明,冬日的陽光也緩緩地爬了起來。
‘咚咚咚’的敲門聲將還未醒的楚千夙呼喚了起來。楚千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還有一絲倦意,她坐起身,身上的披風也不由得跟著滑落。
楚千夙將披風拾了起來,拿在手中看著,不由得有些愣神。‘咚咚咚’敲門聲緊湊了些許。楚千夙回過神,站起身,開了門。
“優統領。”楚千夙叫到。
優誠不由得笑了,“你大可不必這般叫我,叫我優誠就行了。”
“不知你找我有何事?”楚千夙問到,并沒有在意要怎么稱呼優誠。
“何事?楚姑娘,你倒是將自己的職責忘得一干二凈了。你可知現在已經過了早膳的時間了?”說著,優誠拿出了一張信紙般的東西呈現在楚千夙的面前,“這是內園丫鬟的全部職責,你好好看著,我先去回復公子了。”
然后便將紙張塞進了楚千夙的手中離開了。
楚千夙看著手中信紙上的內容:洗衣端飯打掃,一應俱全,感情這是內園里就沒有別的丫鬟,所以讓她全權負責了?!
天殺的祁陌!
等我找到了賣奴契,最好再也不見!
想著,想著不由得握緊了緊手中的披風,隨即往祁陌的書房走去。
‘叩叩’楚千夙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依舊清冷的聲音悠悠地傳來表示許可。
“公子。”楚千夙微微欠了欠身。
祁陌并沒有抬頭,只是看著書桌上的一張地形圖,繼而又緩緩的扶手斟來一杯茶,送至唇邊,喝了一口。
“你可知現在是什么時辰?”祁陌緩緩開口問到,磁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的魅力。
楚千夙自然知道祁陌在暗指什么,不過卻面不改色,淡淡的答到,“辰時。”
“那罰抄的可抄好了?”
“好了。”楚千夙說著,便上前將一大疊抄寫薄紙放在案幾上。隨即又退了一步,“公子若是沒什么事,我便出去了。”說著,還不忘將那一張身為內園丫鬟要做的事的‘文件’呈給祁陌看。
祁陌的眉宇明顯的一皺,不過這倒是讓楚千夙有一絲得意,隨即轉身便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將一直捧在手上的披風掛在了一旁的木架上,說道:“多謝公子的披風避寒。”
正要離開,祁陌又再次叫到,“慢著。”
“公子還有何吩咐?”
“下午未時到竹園中等我。”
楚千夙不解,正欲又要問什么,卻被祁陌搶先開了口,“出去吧。”
“是。”
“誰跟你說是我的。”楚千夙出去許久之后,祁陌冰冷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空間中,嘴角卻不由得勾起一絲淺笑。
未時剛過,楚千夙便已經來到了竹園中等候,而竹園的旁邊是一方小池,寒風吹過水面撲面而來間,多了幾分濕潤。
不久后,祁陌也相繼到了。而身后則跟著優誠,手里拿著一桶箭以及一把弓。
“公子。”楚千夙欠身說到。
祁陌沖優誠點了點頭,隨即不等楚千夙反應過來,便只覺得懷中一沉,原本在優誠手中的箭筒以及長弓,此時已經到了她的臂腕間。
楚千夙不解地看著祁陌。
“射中那棵竹子上的靶子。”祁陌淡淡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圓靶,說道。
“啊?”
“啊什么,照做。”
“哦。”楚千夙放下箭筒,抽出了一根箭。只是她從來未曾射過箭,最多搭個弓擺擺樣子還行,可這要真是射出去,不是要鬧大笑話了嗎?!
猶豫了半日,楚千夙最終還是緩緩地抬起臂腕,搭著弓,瞄準著遠處的圓靶。
許久,“我不會射箭。”最終,楚千夙還是一把放下了弓箭,對著祁陌說到。
“那天晚上,你一箭射中魏傳倒是挺準的。”祁陌微微瞇著眼,眼里透著精光,而這鋒芒中卻莫名的有股危險的氣息。祁陌用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淡淡的說道:“臂力不夠,準頭不行。”
“還不是因為你強行壓制了我的內功。”楚千夙不滿的小聲說到。
“我聽得到,你可以說的大聲點。”祁陌淡淡的說到。
“……”楚千夙無語。
“做一百個俯撐,然后將著些箭全部射了。”祁陌淡淡的說著,然后側過臉對著優誠說到,“你來監督。”說著,直接無視了楚千夙,拂袖而去。
ho!祁陌這是……又抽風了?!楚千夙看著祁陌離去的背影,一陣莫名其妙。
“辛小五,請吧。”優誠說著,臉上寫滿了嚴肅,“一百個俯撐以及把箭射完就可以了。”
楚千夙瞥了一眼地上竹筒的幾支箭。
“可不是這里的箭,而是那里的。”優誠見狀,好心的提醒著指向了楚千夙的身后。
楚千夙順著優誠所指的方向看去,心下都不由得震撼了一把。眼前的箭羽不知何時堆積著,宛如一座幽靈般的小山,以目測來看至少不下一千支。祁陌這是準備讓她再次通宵熬一夜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