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一角傳來一陣有些突兀的掌聲，眾人看過去，發現是二皇子殷昱。

殷昱笑瞇瞇地看著夜輕歌道：“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才女啊。”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樣做，夜輕歌也不能明著懟他。

“多謝二皇子夸獎。”

所以她大大方方接受了，這倒是讓殷昱感到意外，畢竟一般的女子不都是會在這種時候謙虛地稱不敢不敢么？

這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殷昱氣悶。

昭平帝自從夜輕歌跳完舞了之后，就思索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但一旁的皇后卻是看出來了。

昭平帝這是想把夜輕歌納入后宮。

皇后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嘴角微微苦澀。

“將軍府嫡出大小姐果然非同一般，賞！”昭平帝大笑著道。

“謝陛下。”夜輕歌恭恭敬敬地行禮，心里卻暗生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昭平帝這個反應太過度熱情了，反而教人起疑。

“唉，”殷昱面上頗為惋惜的嘆氣，“這樣的聰慧靈動女子，母妃也是極喜歡的，若是......夜府大小姐能時常陪著母妃聊聊天，也好啊！”他頗為誠懇的樣子，夜輕歌卻在心里冷笑一聲。

眾人嘩然。

這可不是簡單的問候恭維，這是建議昭平帝把夜輕歌納入后宮啊。

殷月明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看了殷昱一眼，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二皇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賢妃頗受恩寵，陛下日日與賢妃同居同住。”夜輕歌低頭淺笑，“賢妃又怎么會像那些深閨里寂寞的婦人一般需要別人的陪伴呢？”

殷昱噎了噎，繼而淡淡一笑，不再說話了。

夜輕歌回到席位，瞥見林如意已經不在了，問旁邊的宮女，只說是著了些涼，要回去休息。

夜輕歌笑笑，怕是丟了人不敢來了還差不多。

宴至高潮，夜輕歌覺得有些悶，剛好有一會兒沒看見殷月明，有些疑惑，就去殿外透透氣隨便找找殷月明。

大約是大部分人都在大殿的原因，皇宮顯出一份靜謐之感，樹影婆娑，燈籠發著微微的紅光。

走著走著，走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夜輕歌突然聽見有人說話。

在宮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她并不想知道，剛準備抬腿離開，卻在聽見說話的人的聲音時一頓。

“將軍府夜恒？”那個沉靜熟悉的聲音響起，似乎帶著淡淡的威壓和不屑。

夜輕歌微微撥開前面遮擋的樹葉，正是殷月明，他對面站著許多人，簇擁著夜恒。

夜恒隨意地行了一個禮，不甚尊重的樣子，看的夜輕歌火大，剛想沖出去，卻又按捺住，看殷月明自己怎么處理。

“太子殿下聰慧，”夜恒笑道，“將軍府夜恒。”就這樣，就算是自報家門了。

殷月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夜恒，心里思索著這件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爾找本殿何事？”殷月明淡淡道。

夜恒看見他漠視的神情，不禁咬了咬牙。

“太子殿下。”

殷月明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可知和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人作對會有什么下場？”夜恒笑的陰暗。

殷月明不屑一笑：“別告訴本殿，你所說的‘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人是二皇子。”

這話夜恒雖然蠢，卻也是不敢承認的：“殿下說的我聽不懂。”

殷月明輕笑，明明還是一個孩子，似乎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樣子，卻已有了威嚴的樣子，“真是忠實的狗啊！”說罷，就轉身準備離開，“還有，下次見了本殿再這般無禮，”殷月明微微一笑，“就算是夜老爺子親自出馬，我也能讓你死。”

語氣并不重，甚至還有一絲輕柔，夜恒卻不禁心一顫，有些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

“太子殿下真會開玩笑。”

“呵。”殷月明不屑一笑，準備離開。

夜恒眼里爆發出一股怒氣和沖動，他猛的出手一推，殷月明皺眉，反應非常及時的要扭身閃躲。

突然，轉身時殷月明悶哼一聲，僵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的墜入一旁的小池塘里。

雖然池塘不深，卻也是極寒冷的，這個時候掉進去，怕是會留下病根。

夜輕歌想也不想就沖了出來，看著周圍無人上前，怒極反笑。

她伸手把殷月明拉了上來，迅速塞了一個黑乎乎的丹藥到殷月明嘴里，逼著他咽下去，殷月明差點被嗆了個半死，氣呼呼地瞪了夜輕歌一眼，根本沒有剛剛高人一等的樣子。

夜輕歌轉頭看了夜恒一眼，那一眼讓夜恒感覺如墜冰窖，有一種恐懼由靈魂深處生出。

夜恒都這樣了，更不用提他身后那些追隨著他的紈绔子弟了，夜輕歌安頓好殷月明，緩步走到夜恒面前。

她抬手一巴掌抽了下去，毫不留情，也不給夜恒反應的時間。

夜恒直接被打懵了，呆愣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剛想沖著夜輕歌吼，卻被夜輕歌搶先了一步。

“跪下！”夜輕歌厲聲道。

夜恒被嚇得腿一軟，那股子怒氣被這一吼給吼得全沒了，差點就真跪了。

“你......”夜恒手指著夜輕歌，顫聲道。

夜輕歌冷笑一聲，果斷地折了他的手，直接把他的手弄脫臼，然后往他膝蓋處巧妙一踹，夜恒不受控制地跪了下來。

“謀害皇家子弟，罪名當死，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夜輕歌吼道，她難得有這么失態的時候，不是因為害怕夜恒被治罪，她巴不得夜恒被治罪，殺雞儆猴，省的什么阿貓阿狗都來騷擾殷月明。

“我......”夜恒不服。

“你什么你！言語侮辱，謀害皇族，以多欺少，罪責當死，死不足惜。”夜輕歌盯著夜恒的眼睛，冷冰冰地道。

夜恒卻是被嚇著了，他囁嚅著，渾身都在抖，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夜輕歌地話嚇得。

殷月明看見之后，目光露出深深的鄙夷和不屑的神色。

夜輕歌卻放開了他，沖著一處灌木冷笑一聲，聲音清脆響亮。

“二皇子還打算躲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