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殿,夜輕歌目不斜視,跟隨著夜老將軍上前行禮。
因今日夜老將軍和夜家大小姐回京,昭平帝召集了百官等候。
于是所以有品級的官員,都在平時上朝的大殿。
夜訓站在百官里,看著風光無比的夜老將軍和夜輕歌,內(nèi)心有些不滿和憤恨,還有一些仿佛被孤立的尷尬。
和他一樣心里不舒服的,還有禮部尚書林正請,也是表情復雜。就在不久前,這個夜家大小姐還只是略勝于自己女兒,這才不過幾日,就已如此風光。
“哈哈哈,老將軍果然寶刀未老。”昭平帝笑道。
“陛下過譽了。”夜老將軍恭敬行禮。
夜輕歌緊隨其后,令人驚訝的是,她也行了軍禮。
眾人紛紛看向夜輕歌,但夜輕歌仍是淡淡,仿佛沒什么大不了的。昭平帝眸光閃了閃,還是笑。
見昭平帝在觀察自己,夜輕歌落落大方地說:“臣女夜輕歌,拜見陛下。”
“嗯,”昭平帝笑著點頭,“是個懂事的。”
又道:“聽說‘影刃’的首腦就是你?”
夜輕歌赫然:“首腦還稱不上,不過是出了些力而已。”
昭平帝笑:“這孩子真是謙虛,不過朕倒是沒想到‘影刃’居然是一個小姑娘在帶領(lǐng),果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聽了昭平帝的話,夜輕歌眉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昭平帝這個話,說的讓她心里很不舒服,仿佛女子帶軍,就不可能了一樣。
“來人,把朕給夜老將軍和夜家大小姐的賞賜呈上來。”昭平帝大手一揮,馬上有宦官跑了出去。
不多時,抬上幾個大箱子。
徐公公在昭平帝旁邊,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夜將軍忠君愛國,奮勇殺敵,賜黃金萬兩,布匹三匹,玉石一斛,良田百畝,賜稱號‘榮征’。”
念畢,待夜老將軍謝恩,又拿起一張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夜家嫡女,征戰(zhàn)有功,朕感念其英勇,賜黃金萬兩,布匹三匹,玉石一斛,良田百畝,賜稱呼‘榮信’,封郡主,擇黃道吉日行封。”
聽完賞賜,夜輕歌一驚,猛地抬頭,昭平帝仍是笑著,但笑容里藏著的,無人可以捉摸。
這個賞賜......有些大了,她不過是進行騷擾,擾亂敵軍軍心而已,得了這個賞賜,必定會引起無數(shù)人眼紅,在她還沒有足夠?qū)嵙η埃^多的關(guān)注并不是好事。
她上升的太快,如果有仇家......不會在等,會在她羽翼豐滿前,把她扼殺在搖籃里。
禍兮。
百官們聽見后,也只是皺眉,覺得太過,又有些眼紅。
自己寒窗苦讀十余載,好不容易獲得如今地位,這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丫頭不過打個仗,就能獲得如此,實是不甘。
但昨日場景又讓人難以忘記。
昨日。朝堂上。
“諸位愛卿怎么看?”昭平帝微笑著問。
百官面面相覷,對于賞賜什么這件事,爭論不休。
“雖說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但若是封為郡主,怕是不妥。”
“臣附議。”
“......”
“......”
爭論聲一直未停,直到徐公公看見昭平帝面露不耐,尖聲喝止百官,眾人才如夢方醒,看向龍椅上蹙眉不耐的皇帝。
昭平帝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太子怎么看?”
殷月明心里一動,百官也是眸色一閃,如今陛下可只是愈發(fā)看重太子了。
“兒臣愚笨。”殷月明微微蹙眉。
“無妨,說來聽聽。”昭平帝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殷月明無奈,輕嘆:“兒臣覺得,應該封為郡主。”
一石掀起萬丈浪。
“不妥。”
“這怎么可以!”
“這真是太不合適了。”
“......”
“......”
反對聲四起。
昭平帝不語。
“太子怎可這么說,雖說有功,但怎能封為郡主?”有人率先發(fā)難。
殷月明一眼掃過去,果不其然,是二皇子殷昱的人。
他看見這些人,實在是有些不耐:“哦?那大人您說該如何?”
又道:“若是男子,這戰(zhàn)功足以封侯,還是說,大人希望師姐被封侯?”
“這......”那人不敢亂說,殷昱已經(jīng)皺起了眉。
百官被太子偶露的鋒芒所驚,更為那一句“師姐”而皺眉。
這邊算是明明白白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了,而夜訓,更是面色微變。
“好,就這么辦。”昭平帝一錘定音,不待百官反對:“下朝。”
這便是主意已定了,百官雖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這是殷家人的江山。
夜輕歌并不知道這些,但圣旨一下,皇帝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下了圣旨就沒有反悔的道理,她只能接受。
只是總覺得有些什么事她不知道的,但甫回京就進了宮,路上她也無法聽暗部匯報今日的消息。
一無所知果然是讓人難受。
夜輕歌不動聲色地看向人群里的殷月明,后者點了點頭示意她,夜輕歌只能先謝恩接受。
但是,這種事,自然是要有難同當?shù)摹?/p>
“陛下,”夜輕歌跪下,“臣女有話要說。”
朝堂一靜,榮征將軍仍是垂眸,不動聲色。
“此次作戰(zhàn),臣女并非‘影刃’的唯一功臣。”
“哦?”昭平帝淡淡道。
夜輕歌心里有些煩躁,她并不喜歡和這些官場上的人打太極,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此次‘影刃’,不只臣女一人為其出謀劃策,同時伴有御家世子,御鳳寒御參軍一起商討。”夜輕歌淡然道。
百官里的臨安侯御凌云卻是眉心一跳,他和自家夫人老來得子,尤其珍惜,并不是很愿意兒子入官場。
就算他紈绔些,御家也不是養(yǎng)不起。雖然說御鳳寒從小就不親近他們,而且喜好獨特,喜歡在臉上戴那個令人發(fā)寒的鬼面。
但是,他和夫人仍是希望御鳳寒能遠離官場。如果御鳳寒有幸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便傾御府所有去追尋又如何?
想起那個鬼面,御凌云不免心里有些愧疚。
御鳳寒自小就聰慧,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不喜歡笑,平時也沒什么表情,但自從有一次因為他的疏忽,導致御鳳寒被姨娘所陷害,而自己信了那個姨娘,最后御鳳寒冷然地拿出了證據(jù),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但自那之后,御鳳寒就戴起了鬼面,再不與他和夫人親近,自己住在離他們最遠的院子里。
他和夫人無可奈何,只能想辦法補償,但御鳳寒對他們從不求些什么。關(guān)系就這么無可奈何地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