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歌騎馬馳向楚西所住的驛站,這個驛站只是暫時居住,昭平帝已經(jīng)為三國來使準(zhǔn)備了三棟宅子。
夜輕歌到的時候,楚西那里也正在搬運(yùn)著東西,看見夜輕歌一襲紅衣騎馬而來,眼睛不由得一亮。
“早就聽聞榮昌公主絕色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楚太子客氣了。”夜輕歌并不下馬,坐在馬上笑容張揚(yáng),像冬日里一把烈火熊熊燃燒。
楚西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這才是真正的夜輕歌,平日里溫和的笑容不過是偽裝罷了。
他也命人牽來一匹駿馬,與夜輕歌比肩馳行。
“公主要帶我先去哪兒玩呢?”楚西一雙桃花眼略略有些撩撥之意,他本就生的風(fēng)姿無限,這般便更是使得街上無數(shù)少女為之癡迷。
有大膽的女子將手帕、絹花扔到楚西懷里,羞赫卻熱烈。
楚西笑的肆意,并沒有表現(xiàn)出反感,卻是眼波一轉(zhuǎn),修長的手挑起手帕、絹花,往旁邊隨手一扔。
即便是如此頑劣,在他身上發(fā)生也讓人生不起來氣,俊美無雙的容顏此時更顯得有吸引力。
夜輕歌在一旁坐在馬上,冷眼看著,面色冷淡,楚西看見后破感興趣。
“怎么,公主這是吃醋了?”
“吃醋?”夜輕歌嗤笑,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覺得按照楚太子這個移動速度,怕是在北齊一年都未必能把北齊帝都游覽一遍。”
楚西笑了,笑容有些輕佻肆意,桃花眼瞧著夜輕歌:“那便由公主安排吧,楚某跟著便是。”
夜輕歌斜睨了他一眼,清喝道:“駕——”
楚西笑容意味不明,也駕馬跟了上去。
“楚太子可曾聽說過北齊有一條不凍河,經(jīng)年不凍,流動不歇。”夜輕歌的聲音被風(fēng)吹的有些散,但楚西還是聽清了。
“這倒是聽過,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得一見,怎么,公主是要帶我去那兒嗎?”楚西笑著問。
夜輕歌側(cè)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楚西也不覺得尷尬,跟著夜輕歌。
北齊帝都外有一條不凍河,河水清澈,無論寒暖,都不會結(jié)冰,魚蝦結(jié)伴游于其中,倒也頗具一番風(fēng)味。
“公主,古人有云,遠(yuǎn)道而來者皆是客。”楚西下馬,也把馬拴在一旁樹上。
夜輕歌眼里有一絲不解和警惕。
“聽聞公主之前有幾年是在山上學(xué)藝,想來山上珍奇野獸也是眾多的,楚某猜測公主興許也會烤魚吧。”雖說是問,但是楚西說話時就像是一直知道這些事一樣,語氣肯定,夜輕歌當(dāng)時學(xué)藝時,山上是設(shè)有陣法的,一般人根本進(jìn)不了山,他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夜輕歌看向楚西,目光有些戲謔:“聽楚太子這語氣,莫非只要我會烤魚,楚太子便自愿下河抓魚?”
楚西一噎,挑眉笑道:“公主倒是一點(diǎn)虧都不肯吃。”
夜輕歌謙虛地說:“彼此彼此,楚太子謙虛了。”
楚西悠然拾起幾只木枝,看了看,滿意地抬頭看向夜輕歌:“那便請公主準(zhǔn)備一下吧,魚很快就送來。”
夜輕歌斜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拾柴。
楚西足尖一點(diǎn),掠身至水上,手里的短樹枝不斷射出,手法嫻熟,腳下步法變幻,如履平地。
被樹枝叉到的魚掙扎著,隨著樹枝浮到了水面上,尾巴還在動著。
夜輕歌在遠(yuǎn)處無意瞥見,卻是感覺有什么事總是想不起來,楚西察覺到她的目光,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過來。
楚西的目光里似乎含著什么,清淺笑意下遮著的她看不出。
夜輕歌有些晃神,轉(zhuǎn)眼楚西卻已出現(xiàn)在身邊。
“公主在發(fā)什么呆?”楚西笑笑容里有些不真切的東西。
“無事。”夜輕歌垂眸。
楚西拿出火折子,將火堆點(diǎn)燃。
火堆是升在一塊大石頭旁的,楚西便在石頭上坐下,開始烤魚,夜輕歌也坐下,盯著他。
楚西本來在淡定地烤魚,但是時間一長,夜輕歌還盯著他,他也難免有了一絲不自然。
他放下手中的魚,轉(zhuǎn)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夜輕歌:“公主這么深情地看著楚某,是心悅楚某嗎?”
夜輕歌嘴角狠狠一抽,拿起另一條被串好的魚,開始不急不慢地烤。
火光照在她臉上,身上,夜輕歌似乎又變得平靜溫和。
楚西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女子,她時而溫和無比,時而卻如一把烈火熊熊燃燒。
“楚西,”夜輕歌看著火,目光里有一絲疑惑,不再稱呼他“楚太子”,直接喊他“楚西”了,她開口:“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楚西一愣,輕笑:“公主都已經(jīng)把我忘了啊。”
夜輕歌有些不解,皺眉看向楚西。
楚西難得的笑的溫和:“公主學(xué)藝的山上設(shè)有陣法,一般人進(jìn)去會迷失方向,有武功的人硬闖會受傷,甚至至死。”
他對桃花山的了解超出夜輕歌的預(yù)估,夜輕歌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么清楚這些事。
楚西看見她有些茫然的神情,笑了笑:“我出生在皇族,權(quán)位之爭總是最為殘酷無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楚西講了一個故事,熟悉而陌生。
夜輕歌突然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什么時候見過楚西了。
那是一個明媚的秋日,和每一個明媚的秋日都一樣,但桃花山的一處卻溢滿殺氣。
桃花山雖然大,但夜輕歌對它卻無比熟悉,她想起前幾日將一條小錦鯉放生在了這里的一處小譚里,便想來看看。
轉(zhuǎn)過石壁就到小譚了,卻聽見一陣嘈雜,兵器乒乓的聲音。
她小心的藏身在暗處,看見一個小男孩,滿身血污,左臂軟軟地垂著,目光兇狠的像一只狼。
男孩面前站著三個黑衣人,地上還躺著兩個黑衣人的尸體。
夜輕歌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和她一樣,不大的一個孩子,卻被人追殺至此,一點(diǎn)一點(diǎn)謀算著,艱難的活著。
師父吩咐過她遇上這種事,不要參與,她知道師父是害怕她招惹上一些她無法對抗的大勢力,但是這次她突然很想幫幫這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