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件事做的到底對不對,但是人都有私心,她更愿意去試著救自己的家人,不然她一定會后悔。
到了山腳下,夜輕歌看見護山大陣運轉(zhuǎn)著,她不通陣法,無法硬闖,便在山前入口處的石階前跪下。
“師父,徒兒知道你聽得見,徒兒不才,無法救治祖父的病,特來請求師父出手。”夜輕歌跪在第一級臺階上,“求師父,出手救助!”
她磕頭行禮,然后又向上走了一級臺階,再次磕頭行禮道:“求師父,出手救助。”
桃花山的臺階很長,在第一千級時,有一道漢白玉石門。
不知何時,一道青衣出現(xiàn)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
夜輕歌磕的用力,額頭一片青紫,還有些絲絲血跡。
她抬頭,看見師父,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
“師父。”
姜鎮(zhèn)無奈嘆氣,一步步緩緩走下來,輕輕把夜輕歌扶起,看著她,眼里有一絲憐憫:“輕歌受苦了。”
夜輕歌的委屈在這一刻化為實體的眼淚,洶涌而出,她撲進姜鎮(zhèn)懷里,姜鎮(zhèn)無奈地拍拍她的背。
“不就你祖父了?”姜鎮(zhèn)無奈提醒。
“哦對,祖父。”夜輕歌突然想起來。
姜鎮(zhèn)沖著山下的之前看見了他,集體跪下行禮的暗衛(wèi)點了點頭,暗衛(wèi)了然的把夜老爺子裹上厚錦被,抱了下來。
姜鎮(zhèn)輕輕扣住夜輕歌的手腕,帶著她以一種奇怪的步法走了幾步,場景已經(jīng)儼然變成了姜鎮(zhèn)所居住的小屋舍。
情況緊急,姜鎮(zhèn)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去了內(nèi)室為夜老爺子醫(yī)治。
期間暗衛(wèi)不斷送進屋熱水、藥材,夜輕歌在外面等待的很是緊張。
突然,一個暗衛(wèi)停在夜輕歌面前,恭敬地說:“大人說要給你派一個考驗,金城瘟疫肆虐,讓你去處理一下,這里交給他。”
夜輕歌一怔,師父的意思是,夜老爺子的毒他能解?
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讓她離開的。
思及此,夜輕歌站了起來。
“好。”
她說罷飛身下山,木荷也趕忙跟了上去。
夜輕歌到了山下,發(fā)現(xiàn)師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兩匹馬,正在疑惑為什么是兩匹,木荷便到了。
夜輕歌一愣,然后了然一笑。
疲累已久的心突然再次恢復(fù)生機,夜輕歌心中突然燃起斗志。
她干凈利落地翻身上馬,沖木荷招手:“跟上。”說罷,猛的駕馬前去金城方向。
木荷一愣,小姐已經(jīng)許久沒有笑過了,似乎自從御小世子第一次和小姐劃清界限時就再沒有這般放松過。
或許讓小姐回大人這里是對的,木荷也輕松了些,帶著些笑意。
金城的狀況比她們想象的還要慘烈,到處是尸體,夜輕歌和木荷不敢太過于深入,只好先在外圍,嘗試提取毒素。
姜鎮(zhèn)派人送了相應(yīng)器械和人手,夜輕歌神色凝重的嘗試著,不知道為什么,一些她從來不知道的,甚至似乎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知識,浮現(xiàn)在腦海里。
“有毒名‘念花’,傳播廣泛......難以根除......需極陰之血,以毒攻毒。”
當(dāng)這段話浮現(xiàn)在夜輕歌腦海里時,她內(nèi)心無比震驚,記憶里讀出這段話的那個人,聲音和她一樣,甚至可以說,就是她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她從沒有讀過這個。
夜輕歌隱約覺得“地獄”也好,枉死城也罷,還有這段突然被模糊記起的記憶,都不像是屬于這里的東西。
他們帶著一種不張揚的尊榮感,仿佛生而就高人一等。
夜輕歌心里總覺得師父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她不想問,她害怕師父也會像御鳳寒那樣,因為一些什么而離開。
強按捺下心里的疑惑不安,吩咐到:“去尋找極陰之人之血。”
暗衛(wèi)的辦事效率高的不可思議,就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樣。
夜輕歌心里覺得異樣,但什么都沒問。
她一點點的把解藥煉制了出來,兩天兩夜就這樣過去了。
她到處尋找還幸存的人,甚至把部分藥倒入他們引用的水源中,就這樣又過了一日,終于在一個破廟里,找到了剩余的幸存者。
這個城池比夜輕歌想象的還要破敗,很多礦洞只是簡單的填埋,而因為當(dāng)初礦脈是在城內(nèi)的,而那時城已經(jīng)建好了,城不可能動,所以只好在城內(nèi)挖掘。
此地本就有些荒亂,到了現(xiàn)如今,又橫尸遍野,實在是令人觸目驚心。
給僅余的幸存者喂了藥,給了他們一些錢財馬匹和衣物,便讓他們離開了。
離開前夜輕歌寫了一封折子,蓋上自己的私印。
“請去前往皇宮,把這個上呈給皇帝。”夜輕歌把折子裝到一個設(shè)有機關(guān)的盒子里,盒子上刻著輕歌二字。
“里面有機關(guān),不要打開,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到了皇宮把這個給了皇上,你們就能得到朝廷的救助了。”夜輕歌故意把話說的有些誘人。
人心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她要讓這道折子完好無損的入宮,到昭平帝手里。
“是,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吶。”這些人都是城里的老人,拉著夜輕歌的手,眼里流著淚。
夜輕歌輕輕拍拍她的手安慰他們:“快去吧,天寒地凍,早些到了帝都,也好為你們死去的親人鳴冤。”
夜輕歌這話說的有些異樣,但這群人并沒有聽出來。
夜輕歌懷疑這個是“地獄”的手筆,剩下的就看昭平帝那邊了,她已經(jīng)盡力了。
思及夜老爺子,夜輕歌立刻上馬,回了桃花山。
“師父。”姜鎮(zhèn)在崖前看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聽見聲音并未回頭。
夜輕歌走過來,單膝跪地,行禮道:“師父,輕歌想起了一些本不該存在的記憶,那些記憶像是屬于我,又不像是屬于我,輕歌覺得師父也許知道些什么,所以斗膽一問。”夜輕歌心里有些忐忑。
姜鎮(zhèn)看著遠(yuǎn)處,陰云遮天,并沒有什么。
“那是因為,那個人就是你,所以你才會想起這段記憶。但你也是她也不是她,等以后你再想起來這段話時,你就會明白了。”姜鎮(zhèn)回頭看她,一如往日般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