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朝堂之上一個人都沒有?是昭平帝知道了什么,還是......
夜訓心里突然想起了“地獄”。
莫非,“地獄”動手了?
“陛下。”夜訓跪下行禮,動作上卻有些敷衍。
昭平帝冷笑,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殿外有人傳報。
“夜老將軍、榮昌公主、諸大人到。”
昭平帝看著夜訓,眼底寒光閃爍。
“宣諸卿進殿。”
沒一會兒,眾人按照平時站隊時的位置,走了進來。
夜訓剛剛在行禮,而昭平帝一直沒有喊他起來,所以他現在只能繼續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里難堪不已。
隱約聽見同僚小聲地議論,夜訓心里怒意滔天,剛想說話,夜老爺子眼尖地看見,于是便先一步走了出來。
“陛下,臣夜征參見陛下。”
“愛卿免禮。”昭平帝笑的和善。
百官看著跪地、被昭平帝故意忽視的夜訓,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異樣,為官者最擅長趨利避兇,一個個緘默不言,自保其身。
“臣前些日子,不慎受奸人所害,中了毒,幸而輕歌及時將我帶去尋一名醫治療,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夜老爺子此話一出,滿座皆驚,這件事本身知道的人就不多,另一邊昭平帝和夜輕歌又將此事瞞的很好,所以百官還是才知道這件事。
再看著跪地不起的夜訓,心里有了些隱約的猜測,可是又覺得這個猜測太過于令人不敢相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夜訓身上,夜訓抖了抖,這件事他本就有些心虛,此時更是難以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經末將一番調查,查出了罪魁禍首,雖然結果讓人難過,但是末將希望,陛下能為臣討回公道。”夜征眼底一片沉靜。
“孬子夜訓,下毒企圖謀害我,結果失敗。”
大殿內一片嘩然。
“那愛卿想如何處置他。”昭平帝問,目光不善地看著夜訓。
夜訓抖的極其厲害。
“冤枉啊陛下。”夜訓講著講著就講不出來了。
夜老爺子看著夜訓這樣,臉色氣的鐵青。
“今日陛下也在場,希望陛下能為末將做個證明,末將已夜家家主身份,宣布夜訓被除名于族譜,擇日率其妻李氏離開夜家,從此夜家與之再無聯系。”夜征看著夜訓的孬樣,心里流露出一陣濃濃的失望,他夜征的后代,要坦坦蕩蕩,即便是陰人,也不能有這般孬樣。
“好,朕今日便為你做這個證明。”昭平帝點頭贊許道。
然后又轉頭看向一臉不敢相信的夜訓:“傳朕旨意,刁民夜訓,企圖下毒謀害夜家將軍,其心歹毒,剝除官籍,三日后斬首示眾,其妻李氏,與之同謀,三日后與之同誅。”
“這樣,愛卿看如何?”昭平帝轉頭問夜老爺子意見。
“就按照陛下說的來吧。”夜征淡淡道。
百官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夜訓聽見這一番話,還沒有理清楚反應過來,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我不要死!陛下,我不能死!陛下我是被冤枉的!是,是他,想要陷害我!”夜訓狀若癲狂,手指向夜征。
夜輕歌眼神一厲,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出現在夜訓身邊,兩只手迅速利落的折了夜訓指著夜征的手。
夜訓兩目通紅的看著她,咬牙切齒:“你這個孬女,竟敢打我,我可是你父親!”
夜輕歌冷笑:“第一,孤沒你這種父親,你和李氏所做的一切,孤會全部公之于眾,你們這樣的父母,孤不認!”
“第二,你已經被踢出族譜,勿要再與夜家攀咬。”
“第三,你如今不過是一介,竟敢不禮與夜老將軍,不敬與榮昌公主,誰給你的膽子?”夜輕歌突然冷冷一笑,紅唇輕啟,吐出一個讓夜訓瞬間緊張起來的名字:“還是,‘地獄’?”
百官中,有的人猛然瞪大了雙眼,有的人卻一臉茫然,有的人看向夜輕歌的眼里充滿了敬畏,有的人卻在看向夜輕歌時多了一抹殺意。
“陛下。”徐公公有些尖細的嗓子傳了進來。
“何事?”昭平帝看著徐公公,徐公公如果沒有事是不會在朝堂之上來打擾的。
徐公公行禮:“楚太子求見。”
昭平帝愣了愣,一揮手:“把夜訓押下去,關入天牢。”
“去請楚太子進來。”昭平帝對著徐公公說。
所有人都無視了夜訓。
“北齊帝。”楚西一身瀟灑白衣,走了進來,衣服上金色龍紋耀眼無比,襯地他面若冠玉,身姿如玉樹臨風。
“楚太子所來為何?”昭平帝笑問。
“此次來北齊前,父皇曾交代過本宮,本宮已經到了該娶妻的年紀,而本宮想,西楚素來有意與北齊交好,不如此次朝會,與北齊的公主聯姻,永結秦晉之好。”楚西笑的肆意,話語更是肆意,讓昭平帝心里一驚。
楚西竟想聯姻?
昭平帝覺得這可能不是西楚皇帝的本意,西楚皇帝非常寵愛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會愿意讓自己兒子娶一個別國的女子,把自己的婚姻埋葬給權位。
心里是這么想的,面上卻不顯:“我北齊公主有兩位,不知道楚太子想娶的是哪一位?”
夜輕歌頓感大事不妙。
楚西緩緩勾唇:“自然是,華綻天下的,榮昌公主。”
殷月明嘴狠狠一抽。
一字一字咬的清晰卻又有些曖昧。
夜輕歌心里很是惱怒,楚西這樣怕是會讓昭平帝不喜,也會招惹很多懷疑到她身上,夜家正是多事之秋。
聯姻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特別是以后還面對枉死城,與西楚聯姻可以大大增加勝算。
可是她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埋葬給政治,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那人必須是她愛的人,她不愛楚西,她愛的人也不是楚西。
“我不愿意。”夜輕歌清亮的聲音響起,將眾人紛亂的思緒突然一清。
昭平帝神色變幻。
楚西突然求娶夜輕歌,到底是到了年紀,傾慕夜輕歌,所以想要求娶。
還是,因為看重了夜輕歌所掌控的兵權。
再或者,他想要聯合夜輕歌,奪取一些什么,比如,王位。
實在是這么突然的提出讓昭平帝不起疑心不行,明明北齊有兩位公主,楚西想和北齊結秦晉之好,卻選了那個和皇家沒有血緣關系的夜輕歌,避開了真正金枝玉葉的玉安公主殷璃。
雖說他只有殷璃這一個女兒,素日里也算寵愛,心里雖然覺得若是把她嫁到其他國家,多少對一個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弱女子來說有些殘忍,但若是和兩國邦交比起來,這些就微不足道了。
而且,比起殷璃,昭平帝更不愿夜輕歌嫁到西楚,夜輕歌容貌艷麗,善于心計,過去之后把不準會把那個西楚太子吃的死死的,那如果夜輕歌一旦倒戈,像夜老將軍這種這么護短的,昭平帝真的不敢保證夜老將軍一定會沒有任何二心。
昭平帝神色有些深沉,他緩緩揚起笑容:“楚太子既然決定了要在北齊多住幾日,這些事便不著急,我北齊還有一位公主,楚太子不妨也多了解一下,好下判斷,畢竟是兩國之事,不可如此草率。”
“這么說,陛下是同意聯姻了?”楚西毫不在意,笑瞇瞇地給昭平帝挖坑。
昭平帝也是看的清楚,面不改色地說:“怎么會?此事還要問過西楚帝是意思,不然出來誤會可就不好了。”昭平帝看著楚西,言語意有所指。
楚西了然,但是也不強求,拱了拱手。
“也好,那本宮就先告辭了。”楚西笑的風流瀟灑。
“你去送送楚太子。”昭平帝轉頭對徐公公說。
“喳。”徐公公行禮,剛準備去帶路。
楚西突然開口:“不如讓榮昌公主送本宮出宮,聽聞榮昌公主舟車勞頓,日夜兼程地趕回來,想必此時也很是勞累,正好送完本宮可以回夜家休息。”
楚西的意見提的中肯,聽的人卻是神色復雜。
這個企圖實在是太明顯了吧!
楚西卻不管他們,目光滿是柔情地看著夜輕歌,夜輕歌皺了皺眉,避開他的注視。
“楚太子請自重,男女有別,此舉不妥。”夜輕歌頗有怒意地說。
雖說她也很想知道楚西在發什么瘋,但是他現在吸引了這么多注意力,實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候。
楚西是故意的吧,夜輕歌頗有些咬牙切齒,心里覺得楚西圖謀不軌。
雖說知道楚西不會做什么害她的事,但是還是很惱火。
見夜輕歌惡狠狠地一口回絕,楚西只是包容一笑,并沒有計較,從容地離開了。
昭平帝神色更是古怪,這楚西不會真的看上夜輕歌了吧?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殷月明低聲道,唇形幾乎未動,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力。
“是。”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傳音入密到了殷月明耳朵里。
帝廟內,二皇子殷昱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在默默念著佛經。
“帝廟還真是個好地方。”殷昱有些感嘆。
然后他低頭微微一笑:“求娶?楚西這么想娶夜輕歌嗎?聽說楚西可是個多情種,不如我幫他一把。不必娶就可以得到夜輕歌最重要的東西,這才是劃算的買賣。”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