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昱咧嘴一笑:“四海如意閣如何比得上閣主的琳瑯閣呢?”
“呵,話說的可真好聽啊,倒沒人告訴我原來北齊二皇子這么會說話。”朱琳瑯神色冷冷。
殷昱也不介意:“閣主,我們做的是交易,只要籌碼夠,那些其他的事都可以是小事。”
他抬頭看著朱琳瑯,眼睛笑瞇瞇地:“不是么?”
如果朱琳瑯此時還是要執(zhí)意糾結(jié)那些小事,那么這個盟友也不能要了。
他還沒有被逼入思死路呢!
朱琳瑯也是知道這一點,其實她心里確實不喜殷昱這種態(tài)度,但是和那件事如果成功之后的回報相比,這點不滿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朱琳瑯不是一個死鉆牛角尖的人,如果她真的死鉆牛角尖,也不會成就今日琳瑯閣。
四國三閣二人一城。
像御鳳寒和姜鎮(zhèn)這種本是就滿腦子籌謀,抬手喝個茶都是算計的人,能和他們比肩的,也不是一般人。
“是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這還是二皇子教給我的呢!”朱琳瑯意有所指,笑容諷刺。
殷昱頓了頓,到底還是孩子,眼底那一絲陰驁就被朱琳瑯捕捉到了。
“不知二皇子殿下能調(diào)動多少軍馬?”朱琳瑯看著自己鮮紅的指甲。
“二十五萬。”殷昱笑的有些陰險。
朱琳瑯挑眉:“我怎么記得北齊穆家只有十五萬兵權(quán)呢?”
“但你忘了北齊御林軍有五萬。”殷昱淡定的說。
“那么還有五萬,從哪兒來?”朱琳瑯?biāo)菩Ψ切Α?/p>
“北齊二虎,分別是穆和夜,穆家十五萬,夜家總得表示表示。”
“可是我怎么記得夜家那個不爭氣的家主已經(jīng)死了?”
殷昱抬頭看她,似笑非笑地表情在青燈古佛前有些陰冷:“閣主對我的事倒是了解。”
朱琳瑯一頓,從善如流:“不熟悉怎么做盟友呢?我總不能做無把握的事,也不會和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做交易。”
“說的也是,夜家軍里有我的埋的暗棋,時機一到,他們會在夜家軍里大肆殺戮,這難道不是二十五萬嗎?”
“嘶——”朱琳瑯輕輕倒吸了一口冷氣,神色卻沒有絲毫吃驚的樣子。
“夠狠毒啊二皇子。”朱琳瑯?biāo)坪跏窃诳渌?/p>
“過獎。”
“我聽說夜家率兵二十萬,其中有一只一萬人的小分隊‘影刃’......”
話未說完,殷昱便打斷了她。
“時機一到,再無‘影刃’。”殷昱肯定地說。
“哦?那么它的主人呢?”朱琳瑯?biāo)剖菬o意一問,指甲輕輕劃過木案,頓時一道深深的刻痕出現(xiàn)在上面。
殷昱眸色一閃:“自然是要活著的,活著承受懲罰。”
“只是,”他又道,“雖不知此女與閣主有何過節(jié),但此女與我卻有很大恩怨,到時候還望閣主不要玩死了才好。”
朱琳瑯一怔,突然大笑:“好!只要能抓來她,我琳瑯閣必鼎力相助!”
殷昱陰惻惻地笑了:“閣主可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
夜輕歌說是帶著一萬“影刃”便足矣,其實都是扯淡,兩軍正面交戰(zhàn),她只有一萬人,過去其實真要說有什么巨大的轉(zhuǎn)變是很難很難的,只是剩下的那些人馬她不能動,她離開時總覺得心里不安,就讓祖父再把夜家軍好好清洗一遍,寧錯“殺”不放過。
還吩咐暗部接應(yīng)祖父,祖父初見夜輕歌身后的那些暗衛(wèi)時,沉默了許久,眼睛突然變得平靜,仿佛突然感受到了自己已然年邁一般。
“唉,年輕人的天下了。”夜老爺子有些沒頭沒尾地笑著感慨了一句,夜輕歌卻聽懂了,頓時有些心酸。
前些日子祖母一直為祖父的病操勞,后來好不容易祖父病好了,祖母卻又突然病倒,雖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過度勞累而已,卻也能感覺的出夜家的慢慢變得沉寂。
如果自己也不在,不知道祖父一個人,看著病中有些虛弱的祖母,心里是什么感受。
“將軍,大雪封山了。”玉左策馬過來說道。
夜輕歌從“影刃”中精挑細選出了兩個手下,履歷清白,忠心耿耿,卻又武藝高強,懂得一些行軍作戰(zhàn)的東西。
于是便安排他們當(dāng)左右使,一個稱為玉左,一個稱為冰右。
關(guān)鍵是,夜輕歌發(fā)現(xiàn)左使對危險,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力,這種直覺幾乎從未有過紕漏,且無比精準(zhǔn)。
而冰右,則極擅長蟄伏,為人淡淡地樣子,不是很重名利,在戰(zhàn)場上甚至可以做夜輕歌的“盾”,保護她,而且射箭也很準(zhǔn),除了近戰(zhàn)不太擅長以外,這也是一個不可多見的苗子。
“大雪封山?”夜輕歌皺起了眉,冰右策馬跟在夜輕歌后方不遠處,見次也趕了過來。
“將軍,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冰右淡淡道。
“大雪封山。”夜輕歌皺著眉。
“繞路太浪費時間,我們沒那么多時間,但是大雪封了山,此時進山也很是危險。”玉左皺著眉,身下的戰(zhàn)馬有些躁動。
“而且將軍,不能進山!”玉左很是嚴(yán)肅。
夜輕歌抬頭,看著他,玉左神色冷凝而嚴(yán)肅。
“拿地圖來。”
玉左一愣,將軍這個話題切的好快。
冰右卻淡淡地把地圖遞了過來。
夜輕歌看著地圖,卻無意間看到了桃花山,看了下距離離戰(zhàn)場不算近,但是行軍四五天就能到,也是讓她有些擔(dān)心。
視線左移回了戰(zhàn)場,卻中途看見一個熟悉的城池——金城。
路,金城,礦。
一些似乎毫無干系都碎片在夜輕歌腦海里劃過,夜輕歌微微闔眼,似乎有什么靈感,被夜輕歌敏銳的抓住。
礦道!
她突然知道為什么當(dāng)初她覺得金城有古怪了,是礦道。
枉死城要用那個礦道,那些礦早已挖完,而老百姓因為懶于填埋,那些礦道都還在,而金城離戰(zhàn)場。
夜輕歌猛的睜開眼,抓著地圖的手也緊了緊。
半晌,她微微放松了,手指,冰天雪地里這樣抓著地圖抓久了,指節(jié)也有些蒼白,手指都僵了。
“果然。”夜輕歌閉眼,平緩呼吸。
“將軍?”玉左不解地皺眉。
“我們不進山了,傳我命令,全軍全速前進,去金城!”夜輕歌睜開眼,目光堅定,征戰(zhàn)沙場的統(tǒng)帥之氣畢顯,一下子玉左和冰右便服從的應(yīng)下。
“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