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點開新聞看了一眼,隨后咔嚓一聲,鎖屏再次放在桌子上,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接著吃飯。
不管天塌不塌,飯總是要吃的。
可是看著肖荻荻滿臉擔憂的樣子,筷子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扒拉著飯菜,哪怕自己已經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肖荻荻依舊這般樣子,便曉得這飯看來是吃不好了。
“得了,吃不下就別勉強了,先看看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姜晨把筷子放下,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后,起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事情發生了,大哭大鬧大傷感都于事無補,當務之急是要探查清楚怎么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肖荻荻跟在姜晨身后,耷拉著腦袋,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還以為這次輿論漩渦中心的人物是她。
進屋后,姜晨打開電腦,搜索新聞。
一直到電腦屏幕播放出采訪天一戰隊的視頻,這一切才在姜晨心中撥開云霧看得青山。
姜晨看著電腦里龍哥侃侃而談,臉上淡淡的微笑簡直無懈可擊,應該是用了海飛絲。
要不然不能這么自信與自然,一點也沒有陰謀和故意引導旁人感官的感覺。
姜晨忽的覺的房間里有些熱,他拉了拉領口,嘴唇抿在一起,腦子里回放了一邊整個事件的起因和結果。
這個采訪的時間段不得不說太過巧妙了,正好撞在了他受6og粉絲波及的事上,這導致事件發展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這讓姜晨很被動。
“這人憑什么這么說?難道不去EFG就是因為錢嗎?做人怎么可以這樣?”肖荻荻在一旁鼓著小臉,氣憤的說著。
姜晨轉頭看向肖荻荻,肖荻荻的眼神中充滿的不可置信的神采,這讓姜晨感到有點好笑。
肖荻荻那種與人為善的處世之道,姜晨大致可以理解。
或許可以這么形容“我見青山多嫵媚,料想青山見我亦如是”。
她不存害人之心,自然也認為別人對她沒有迫害的想法。
這不是說她有多傻,剛從學校畢業,哪里有機會見識為了名利的大型撕逼。
即便偶有聽聞,也多是書籍中亦或者娛樂新聞中,誰也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身處其中。
姜晨沒有和肖荻荻解釋,肖荻荻也不需要他解釋,作為一個女人,曉得洗衣做飯,曉得崇尚生活,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樂觀生活狀態,就已經是一個完美的女性了。
風暴,男人來扛。
對于這件事,姜晨也不是說不生氣。
哪怕他見識過一些魑魅魍魎,但是有人無中生有的潑上一盆臟水,心中多少有些不爽,最主要的是,姜晨已經打算退出職業這個圈子,打算和肖荻荻享受生活。
可是享受生活,總要有一個經濟來源。
直播就是他們的經濟來源。
作為吃人氣飯的主播,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不在乎,自己在大眾心中的口碑和印象。
所以,這件事,姜晨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哪怕姜晨以前一直秉著和天一戰隊好聚好散的想法。
天一這是要斷他財路了,傷到根了。
“荻荻,咱們今晚真的不能直播了,再直播可就涼了。”姜晨沖著肖荻荻說道。
肖荻荻連連點頭,她本來就是這么想的,但是隨后就反應過來,姜晨話中的深意。
肖荻荻說今晚不直播,只是擔心姜晨被罵。
姜晨說不直播,代表著這事不解決,就不能開播。
這突然讓肖荻荻意識到,這件事給直播事業帶來的巨大沖擊,這件事情不是避一避風頭就能避過去的。
“沒···沒事的,咱們以后也可以不直播。”肖荻荻說道,話剛剛說完,她仿佛就感受到如山的壓力,那股因為金錢所帶來的壓迫感讓她有點窒息。
姜晨看到肖荻荻眼中一閃而過的暗淡,笑了笑,伸出手,第一次在肖荻荻的頭上揉搓了一下,打散了肖荻荻的秀發。
不著痕跡的一記摸頭殺。
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會抓機會。
“安心啦,直播涼不了,相信我。”姜晨頓了一下接著道:“就算直播涼了,以后也有我。”
肖荻荻瞬間懵了。
對于姜晨占她便宜都沒有意識到。
這話什么意思?
承諾嗎?
事情到這份上了,解決事情是唯一的道路,網上無非就是鋪天蓋地的指責聲,指責他為了錢打比賽,那么他不為了錢打一次比賽不就行了。
當然,姜晨也知道,被負面新聞纏身沒這么好脫身,除非有一錘定音的證據,但是姜晨也沒有什么其他好辦法。
現如今,只好想一步走一步。
然而,他沒有,有人有。
崖風科技公司,蘇林辦公室。
匆匆趕過來的關若,推門進去就抱怨:“什么事一定要我過來才能說?電話里不行嗎?”
蘇林從電腦后面站起來,眼神掃了一眼關若,就收了回來,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杯子去接水。
“關門。”
關若白了一眼蘇林。
蘇林接完水,喝了一口道:“他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我好歹是電競圈里的人,這么大的新聞,你說我看到沒看到?”關若很不滿意,她覺得蘇林這么說,是對她職業的一種褻瀆。
“那你說這事該怎么辦?”
“怎么辦?”關若疑惑的問了一下,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沖著蘇林嘿嘿嘿的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道:“落井下石這方面我也不太在行啊。你知道的,我也是那種特別溫柔的女性,不過既然你求到我了,我還是可以給你一條思路滴。”
說完,關若就拿出手機,扒拉兩下后,遞到蘇林面前道:“你看這是我匿名罵的,怎么樣?”
蘇林意味深長的看著關若:“你罵他了?”
“對啊,趕個時髦。”關若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以為我讓你過來,是讓你幫我一起罵他?”
“不然呢?話說我也沒想到這小兔崽子竟然是為了錢退役的,雖說他的天賦很好,能值個高價,但是也不能要太高啊,連財大氣粗的EFG都滿足不了,這就過分了吧。”
蘇林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看向了窗外,好像飄到了遠遠的過去,她低聲道:“當初他來天一打職業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不下一萬元,而天一俱樂部只能給他開一個月三千的工資,你覺得他會因為錢退役嗎?”
因為錢退役?因為錢不加入EFG?從始至終,蘇林都當做一個笑話在聽。
可也正因為這一點,她的心中,仿佛是被針刺中了一般,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