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睜睜地看著一旁的墨君策被抓了起來,轉身就將劍尖指向了墨君尙。
然而,眼前的人雖脖頸已然流血,依舊冷笑著開口,“這有何不敢?若我墨君尙死了,你們一家人陪葬,我又有何不敢。”
不遠處地上的血,開出了一朵朵,殷紅的刺眼。
“倒是你,若是再不放開朕,你的哥哥可就?”
墨君尙示意了一下持著墨君策的侍衛,瞬間墨君策的身上,便多了一處傷口,本就虛弱的人,如今眉眼微闔,嘴角的血,一股股流下。
墨玉兒手中的劍柄,微微被手心的冷汗浸濕,明明知道若是放開他,自己今日一定是走不出去了。但是,在看到侍衛依舊沒有停手時,漸漸松開了墨君尙。無論是那個總是在自己快要絕望時派人來護著自己的秦悠,還是為討她開心背著她走遍半個皇宮出征時還自豪地告訴自己‘哥哥可是我們東婁戰神!’的墨君策,她都不可能做到親眼看著他們死去。
墨君尙見墨玉兒漸漸松開劍,便看著她的眼睛,漸漸將脖頸旁邊的尖刃輕輕用手撥開。
“小心!”
墨玉兒還來得及收回放在墨君策身上的目光,已經有人撲到了她的身上。
“嬤嬤!”
墨玉兒驚慌失措地轉身抱住了為自己擋了墨君策一劍的嬤嬤,然而懷里的人卻是直直地看向墨君尙。
“你的,母妃沒有死,幸得陛下皇后娘娘恩澤,蘇姬一直,一直得以陪在你身側看你長大。”
說著,便撕下戴了整整二十年的人皮面具,一張白皙的臉上,因嘴角血色的映照,顯得愈加蒼白。
墨君尙怔住,正是自己偷偷放在房中的那幅畫中,每個堅持不下來的夜里,一遍遍看著的面容。
“太后私逃,還留下一個婢女在此胡言亂語,冒充朕的母妃,果真不愧是能挑起上代四國之爭的女人!”雖別過臉去,墨君尙的兩鬢,卻是青筋暴起,十指捏的泛白。
是母妃又怎樣,若不是今日自己站在這權利的頂峰,還不是任人欺凌。眾將士都在看著,若是知曉自己的母妃竟是如此一個下賤的婢女,還死在自己的手上,那自己的盛威何在?
蘇姬眉角微皺,看著墨君尙手中還在滴血的劍,苦笑一聲,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
“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生了你這個逆子,害了主子一家!”說著便又開始吐血,臉色也是更加蒼白,“玉兒公主,你不能殺,她的手里,有,你想要的東西……”
懷中的人,指著墨君尙,軟在了墨玉兒的懷中,眼睛依舊大睜著看向他。
此時,遠處想起了一陣馬蹄聲,墨君策余光里瞥了一眼,竟是與自己征戰多年的部下們。
自己如今全身武功盡廢,出去也只會連累他們,但是,若能救出玉兒,那便是最好的事情,看著他們,嘴角終于勾起了一抹笑意。
“皇上,有亂軍闖了進來!”
“殺,殺!將他們給朕殺光,一個不留!”
看著蘇姬那雙死了還瞪著自己的眸子,墨君尙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隨后才想起來蘇姬所說的話,“只留墨玉兒!”
墨玉兒放下懷中的人,拿起地上的劍,趁亂迅速走到了墨君策身旁扶起了他,眼前卻是阻了一層層的侍衛,如何也闖不出去,因為還帶了一個人,漸漸處于下風,肩上也被亂箭劃破。
“玉兒,你先走,再不走,我們誰也離開不了。”墨君策用盡全力掙開了她,只幾步遠的距離,便與墨玉兒又隔了好多侍衛。
“將軍!”此時,他的部下自這邊沖了過來,鎧甲上滿是血跡地來到了他的身邊,正是墨君策的副將,“將軍再堅持一會,屬下這就帶你走!”任他如何也想不到,只一月時間,東婁的戰神便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不禁心中一酸,對眼前來送命的人,更是不留情。
“我如今只會連累你們,先帶公主走,若是她有任何閃失,本將軍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完便推開了副將,滾下了石階,立刻便被侍衛帶走了。
“將軍!”副將殺紅了眼,等到解決完眼前的侍衛時,階下的人早已不知所蹤。只見不遠處的墨玉兒,又受了一劍。
副將的人馬越來越少,然而周圍的人卻是越來越多,幾乎插翅難逃,只能先帶走墨玉兒沖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