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皇帝南宮凌身邊的公公告訴慕容千漾下朝后,御書房有請。
“相國請留步!”
慕容千漾聽到宮女的聲音,止住了步子。
宮女腳步匆忙地走到他身前三尺之遠的地方,緩緩開口:“相國,公主有請!”
“告訴公主,本想還有要事脫不開身。”說完不等宮人再說什么,邁著步子向御書房走去。
南宮素聽到慕容千漾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自然是更加憤怒,然而面上,只能裝作寬容大度毫不在乎。昨夜派去的刺客失手,再加上之前給他下藥一事,自己如今更是不能再多做什么。
“公主,聽相府消息說,那女子昨夜回去被封了個姨娘。”
看著南宮素漸漸變黑的臉,侍女連忙閉上了嘴巴,扯開話題,“相國今日應該是真的有事,也許是之前關于中毒之事被查清楚了,看他走的方向應是御書房。”
南宮素哪里還聽得見宮人再說什么,好一個姨娘,不是說正妻不娶不納妾嗎,怎得如今竟將一介賤奴扶成了姨娘?一聲玉杯碎裂的聲音自涼亭傳來,周圍的宮人一個個縮了縮脖頸,將臉埋得更低。
南宮凌見慕容千漾走了進來,就興奮地自階上走下來迎向那個不茍言笑卻依舊讓自己敬重到骨子里的人,“師傅!”
“您已不是太子,臣也不是太傅,不必如此稱呼。”這句話,慕容千漾幾乎沒見一次南宮凌就要提醒他一次。
自三年前南國與屠修雨神河一戰,慕容千漾不費一兵一卒,便擒了屠修國主。而后屠修不戰而休,慕容千漾那時也被封為了上將軍。那時他的身份也才在世人面前公開,也是那時,如今已攜皇后歸了鄉野的南國上任皇帝南宮景榮就將他拜為太傅。
慕容千漾本就滿腹才華,三年來,慕容教其權謀,授其為君之道,南宮凌自然對他敬重有加。登基當日,就將他拜為相。雖然因為慕容千漾本是北國人身份的原因而遭到許多官員的彈劾,但僅僅只是一年的時間,眾臣便對他心服口服,少有反對之聲。
“朕只在無人的時候如此喚您。”
“關于此次毒箭一事,已經確認,是東婁指使,想必也是對我國是忌憚的,不然,不會有此舉動。”
此次雖險,卻也探出了東婁的實力,看來,也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所向披靡。這三年,自從東婁二皇子墨君尚繼位,連年發動戰爭,雖在軍事一面有些成就,收了周邊不少小國。可是,這三年東婁災荒不斷,再加上連年的戰爭,百姓早就已經哀聲怨到,甚至大批逃往別國。
“前線傳來戰報,自從您中毒不能掛帥一事傳出去后,東婁近來甚是猖獗還主動越境,駐扎在了我南國的土地上。”
“臣會提前三日率軍到達,若到時墨君尚不答應和談,開戰便是。”慕容千漾說的一臉云淡風輕。
“可是,大國開戰,戰火難免波及百姓。”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也是分了太久。”慕容千漾的目光掃過南宮凌的臉上,試探著他的反應,似乎在審視著,眼前的君主,到底有沒有讓自己扶持下去的資本。
然而,南宮凌還是沒有讓他失望,十九歲的少年的臉上,是少見的堅毅。“這是師傅早在答應朕為相之時就已經提過的條件,一統四國,君無戲言。”
“成大事者,波及一部分人自然難免。你不如此,日后也自會有后生用多于十倍的代價去完成。”
“可是,東婁國力雖不如從前,在這四國里也依舊算的上是強國,輕而易舉強強相抗,難免讓其他兩國占了先機。”
“戰爭的方式,自然不會只有陛下口中那一種。”
南宮凌看著從來都是一副運籌帷幄,仿佛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慕容千漾,更是心安,胸中之志更是強烈。
“若是東婁滅了,其他兩國豈不是沒了與之制衡之力,到時……”
慕容千漾聽后,不禁失笑,這南宮凌看來,也只適合做君。“這才剛剛開始,東婁先滅,豈不是少了些趣味?陛下,也是心急了些。”
南宮凌正要開口,就被慕容千漾打斷了,“若是沒什么事,臣就先回去了。”說完便向南宮凌行了禮向門外走去。
“有您在,朕自然是安心的。”南宮凌看著那道走出去的背影,在他身后輕聲呢喃。
可是,若完成自己的夢想,要用數不清的百姓的生命去換,自己該如何抉擇。這個難題,在南宮凌后來的很多年里一直存在,只是后來證明,自己多慮了。有時候,有些事情的發展,根本就是必然的,本就來不及步步為營。
慕容千漾剛出宮,走在離宮不遠的宮道上時,轎子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便是顧風遙的聲音。
“慕容千漾,本公子突然想要會會你。”
顧風遙也在南國?在西婁的時侯,他是和墨玉兒在一起的,莫不是他知道墨玉兒下落。
“相國?”轎外的幾個侍衛問了一聲轎內的慕容千漾,見其不言語,剛想與眼前不知身份的幾人動手,自家主子就從轎內走了下來。
“退下,你們先回去。”慕容千漾說完便躍上屬下的馬,向顧風遙走了過去。
“這點倒不愧為一國之相。”說完便叫自己的人離開了,與慕容千漾一齊向深林策馬而去,慕容千漾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跟了上去。
將暗衛遠遠地甩在身后,顧風遙才停了下來,將馬拴在一旁的樹干,接著便朝一路無言在自己身旁拴著馬韁繩的人臉上狠狠一拳。
慕容千漾險險躲開,“能見到笑面虎碟剎盟主這般怒容,本相也算是幸運。”說完便將顧風遙的手甩了過去。
“你動她了?”
能讓顧風遙如此生氣,不用問,在剛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他一定是為此事而來。不過聽到顧風遙的話,依舊有些不悅,她竟然將這樣的事情都告訴顧風遙,說話自然帶了些刺。
“她半夜闖進本相的寢殿,你說,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