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容千漾,你放我下來!”墨玉兒被突然抱起,驚叫一聲,眼前的人卻仿佛聽不到似的,將她抱去了床上。
“墨君策,沒事,你的千機閣有人替你接管,現在可以安安生生睡下了嗎?”
墨玉兒收回方才慌亂間放在他頸間的手,“你,沒騙我?”
“沒有,睡覺。”短短四個字,確實讓人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心。墨玉兒閉上眼睛后,見他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樣子,睜開眸子,掖了掖被角看向床邊看著自己的人,“你怎么還不走?”
“你看著我做什么?”墨玉兒注意到慕容千樣的神色,向床角挪了挪,想著他萬一要跟自己一起睡,那可如何是好。
正要說些什么,眼前的那尊大佛終于開口了,“明日搬回白首圓去吧。”說完不等墨玉兒開口,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向一旁的軟榻走了過去。
夜深了,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蟬鳴,在雪谷的那些回憶如數涌進腦海。那時的她,對自己沒有絲毫防備之心,甚至自己叫她“娘子”,她都不介意。可如今,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在兩個人之間,竟然橫跨了如此多的東西。
自從與東婁和親以來,北國對東婁虎視眈眈,因為已經故意讓人放出消息,東婁得到了南北國的整卷地宮圖。甚至在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與西婁的咸陽王混在一起,隨即將計就計,與西婁借聯姻達成了一致。
而那一頭的溫如玉,也不知是出于何種心思,竟然答應了出兵相助北國。日后,這天下,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過,這些,也已經實在等的太久太久了。
如此想著,軟榻上的人翻了個身,一睜眼正巧能夠看到她熟睡的眸子。那張看起來乖巧至極的小臉,也許,她也只有這個時候,能夠放下對自己的戒備了吧。看著,嘴角便勾起了一個弧度,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第二日,墨玉兒是被疼醒的,還沒來的及將自己蜷成一團,一個騰空感便隨即自身下襲來,慕容千漾跨著些許急促的腳步抱她回了白首園。
也不知迷迷糊糊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沒有了慕容千漾的身影。侍女端著洗漱的物什立在一側,見她醒后便走了過來。
“夫人。”
“這間屋子?”
“相國大人這些時日,特地請工匠為夫人日夜翻修,這才為您建成,夫人真是好福氣。”一旁的侍女一邊夸著慕容千漾,一邊恭維了幾句眼前的主子,手下為其梳發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將床都換成了寒玉,屋內的四個柱子,也是透骨的涼,不過幸運的是,此時外面雖在下雨,自己卻絲毫沒了之前的劇痛。只是兩肘兩膝間微微發燙。但是,相對于之前的撕心裂肺,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是深夜,慕容千漾才回府,走進墨玉兒的屋子。見她已經睡下,便輕聲熄了燭火,和衣躺在了她身邊。
黑暗里,墨玉兒睜了睜眼,本想起身將他趕走,聽到他疲憊的輕嘆聲時,只是翻了翻身,假裝沒有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