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殿下而戰是我的榮幸，”江越沒有過多猶豫的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后，他裝作心神不屬的樣子念叨了兩句：“那可是傳說中的公主殿下啊……”

妮瑟點點頭，心中最后一點疑惑也放下了，本來她還奇怪為什么一個連公主的面都沒見過的人居然看起來比自己這個和殿下一同長大的心腹還要忠心，聽到江越下意識的言語后，她才算解開了內心的疑惑，因為那是“傳說中的公主殿下”。

或許是王后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公主在這個國度的名聲非常響亮，大家都知道她是神明賜給王后的孩子，越是受教育程度低的貧民越堅信這點，對他們來說，公主殿下就是“神之子”的代名詞。

“想必他也是聽著殿下的傳說成長起來的吧！”

妮瑟幼年時一直生活在王宮，十五六歲以后才在公主殿下的幫助下從魔窟里逃出來，在那之后，她更多的時間是花在了陰暗的地下室里，陪伴她的也一般都是活尸或是幽靈，所以對于貧民并不了解，當然，這也和她自持身份有關。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長官？”

“不，你還是叫我夫人吧。”

妮瑟從骸骨座椅上站了起來，走下椅階，身后的白骨分崩離散，沉入地底消失不見。

“回去好好休息，盡快給我一個推翻塔格里統治的方案。”

對于這個新收的手下，妮瑟非常滿意，不僅對公主殿下忠心耿耿，而且腦子也挺好使，有了他的幫助，想必能加快自己對塔格里領地的蠶食，盡早為公主殿下奪得一塊安身之地。

攤開掌心，不遠處的頭顱自動飛入了妮瑟的手中，她抓著頭皮上那淺棕色的頭發，像拎著果蔬一樣，全然沒有在意自己此時的造型在外人看來是多么的恐怖。

“對了，”妮瑟正要離開，卻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回頭對江越提醒道：“不要太過關注那個浮雕，它非常危險。”

“夫人剛才說我‘沒有以后’，指的也是它？”

提到“浮雕”，江越就想起自己站在它面前身不由己的樣子，此時聽到妮瑟提起，馬上捧起了話音兒，引她多說幾句。

“浮雕本身沒什么，但是那上面的符號卻是公主殿下親自傳授的，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它是致命的。”

“你應該慶幸，如果不是你對公主殿下的忠誠打動了我，現在你已經變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妮瑟沒什么隱瞞的想法，直接就把自己原本的打算說了出來，似乎并不在意江越會因此心生怨恨。或許是她本來就沒有作為領導者的經驗，也可能是她自信自己的實力可以鎮壓一切，完全不需要去顧及別人的想法。

“行尸走肉……”

江越也沒生氣，他可是一直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他人的，而且即使是現在，妮瑟也沒被他當作是自己人，相互算計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讓憤怒影響了理智，那他豈不成了安徒生那樣的孩子？

對方提及的詞匯讓江越想起了資料圖卷上提到的“行尸”，或許這個浮雕就是妮瑟能夠將莊園里的人盡數轉化成行尸的關鍵，不過這種猜測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也沒有傻到問出來。

相比于“行尸”，江越反倒是對妮瑟話語里透露出的其他信息更感興趣：“這個浮雕是夫人你雕刻的？”

“怎么，懷疑我沒這么好的手藝？”

“不是，只是對夫人能認識那么多字感到欽佩。”

說著，江越指了指浮雕上那些影響了奇異符號連貫性的花體字變種文字。

“那不是字，”妮瑟啞然失笑，解釋道：“雖然和我們使用的花體字很相似，但它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止一些人下意識的記憶那些符號，并沒有什么實際上的意思。”

“不過，如果你想要學習文字的話，我這倒是可以在閑暇時教教你，而且塔格里男爵的藏書室遠近聞名，如果你能在這場戰爭中立下功勞，我還可以允許你對他藏書室內的圖書進行抄錄。”

“謝謝夫人。”

江越裝出一副被眼前的“大餅”洗腦的樣子，言辭中更是給對方造成了一種自己正在極力壓抑內心激動的錯覺。

隨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猶豫的問道：“既然夫人不想讓人記憶那些符號，那為什么還要把它們雕刻出來呢？”

這些信息并不是什么機密，妮瑟也沒有任何要保密的意思，在江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以后，她沒有多想就給出了解釋：“這些符文如果連貫起來，會對第一時間看到它們的人產生意識上的影響，能從這種影響中堅持下來的人會獲得某些奇異的知識，而堅持不下去的人就會迎來死亡。”

“那我能試試嗎？”

江越再次回頭看了墻上的浮雕一眼，向妮瑟問道。

“為什么？”

雖然這本來就是妮瑟最初的打算，但是對方這種自己往火坑里跳的行為還是讓她很不解。

江越看出了她的疑惑，明白自己必須要說些什么，疑惑很容易就會引起警惕，而對方一旦有所警惕，自己想要獲得神秘力量的打算就落空了。

“我想獲得像夫人那樣的凌駕于凡人之上的神秘力量。”

獲得“神秘知識”本來就是江越的打算，他需要的只是在往常的表情中增加一些忐忑和瘋狂。

而且，這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妮瑟能夠并愿意教授神秘知識的話，江越當然也樂意跟著對方學習。

“意識沒有經歷過符文洗禮的人是學不會那些的。”

果然，妮瑟的解釋讓江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在神秘知識的學習中，浮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想也能知道，如果浮雕沒有這種決定性的作用，對方也不會把它雕刻在這里，直接找一些忠心的人大肆教授秘聞知識就可以了，一支由超自然者組成的軍隊，戰斗力絕對不是只能依靠盔甲和兵器來提升戰斗力的普通士兵所能抵抗的。

“所以我想試試！”

江越的語氣堅定如初，絲毫沒有自己將要面對生死危機的樣子。

“你知道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什么嗎？”

妮瑟的語氣中不乏警告之意。

“我有心理準備！”

江越相信妮瑟剛才說的是實話，也知道做出這個決定后會遭遇什么樣的危險，但他并不在乎。

相比于在安適、平靜之中逐漸腐朽，他更喜歡這種在刀尖上起舞的感覺，更羨慕妮瑟那操縱幽靈、驅使骸骨的手段，至于危險，他從不在意這些。

浮雕危險，現實世界就安全？

為了可能存在的神秘，江越致力于收集各種各樣的辟邪物品、探查世界各地出現的奇異事件，為此他跑過不少的地方，大部分做私家偵探掙來的積蓄都投入了進去。

雖然收獲基本沒有，但這些年來他遭遇過的危險卻不知幾凡，甚至好幾次險死還生。

可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愛上了這種讓人心跳加速的生活，因為這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活著，而不是在慢慢腐爛。

更何況，要論危險，他現在身處的“游戲”才是真正的危險，想想自從進入了南瓜莊園以來，他遇到了各式各樣的情況，看起來沒遭遇什么，但是江越自己卻非常明白其中的兇險。

“猜謎游戲”可比“格斗游戲”困難的多，起碼后者還能讓人有奮力一搏的機會，給人生死之間潛力爆發的可能，但是前者可不會理會這些，一旦選錯，直接GG，絲毫余地都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