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娘繼續吐著苦水:“我也知道他們趙家對洛麗不好,可是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我們也沒轍,插不上手。”
封河怒道:“不是不好,那是虐待!這種百無一用的渣子不離還等來年開花?”
“對!”洛大娘看在錢的份上,這性子轉得可真夠快的,大腿一拍道:“趕緊離了!”
短短幾分鐘,兩人達成了從所未有的共識,沖洛麗關愛一笑。
洛大娘渾身舒爽的起身道:“洛麗,好生養著,有,有……”
“封河。”
“對,有封河在,我放心,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搭老林家的拖拉機過來的,估計這會子事兒辦完了,還得趕回去給你弟你爸燒飯吃。”
臨前,洛大娘走到門口假裝想到什么,回頭對封河吩咐了聲:“洛麗出院了,可記得來拜訪。你不用提啥東西,像我就只愛吃點水果。她爸沒啥愛好,就愛抽煙,飯時喝點小酒。他弟小孩子,別慣著他,我看著那個啥……叫什么愛拍的,哪里不會點哪里的機子,對小孩挺好的。”
封河扯著笑,點了點頭:“成,回頭拜訪。慢走勒您。”
洛大娘終于歡天喜地的走了,封河長長的舒了口氣,回頭看了眼一臉不知所措的洛麗。
“你,你別信我媽。”
“你就甭管了,總之一切我都替你擺平。”
做兄弟的都未必會像洛麗這樣給他擋刀子,花點錢對他封河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可是在洛麗看來,她這是要跟封河過日子的,他們現在好不容易是兩情相悅了。
直到幾個月后,洛麗才知道這是多大的一個誤會。
在省人民醫院休養了半個月,封河帶著洛麗回了村里。第一件做的事兒便是跟洛麗回了趙家提離婚的事情。
趙家人耍賴撒潑摔東西,總之一句話,離婚免談。
為了能讓洛麗早點改嫁給封河這個小土豪,洛大娘卯足了勁兒帶著一干親戚,與趙家那邊的親戚開撕了一場,打成了一片好不熱鬧。
趙初九被打破了頭,纏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喝完一瓶老白干,將酒瓶子狠勁兒一摔,拍桌含著屈辱的淚吼道:“不離!老子跟這對狗男女耗到底!”
晚間吃了飯,洛麗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封河一手撐著腦側,嘴里叼著煙坐在沙發里,青煙迷得他瞇起了那雙標準的狐貍眼。
他突然眸光閃了閃,輕飄飄的吐了口煙,邪痞的笑了聲:“狗東西,非得讓小爺整死你。”
打定壞主意的封河立馬熄了煙,匆匆跟洛麗打了聲招呼便出門了。
洛麗手還未擦干,追到門口時,只見封河一邊套著大長風衣,人已消失在夜幕中。
封河去了村支書家里,借了他的諾基亞打了個電話,村支書將手兜在棉衣袖子里,遠遠的看著蹲在籬笆下的封河,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說了些啥,也許是打給他那財大氣粗的爸。
話說回這趙初九,沒別的愛好,就愛賭點錢。在他老子手里還有個十把萬,農村里頭也算是不錯的積蓄。
可到了趙初九這兒,十把萬不到三年時間,輸得個精光,這幾天他覺得自個兒轉運了,那個來自大上海逢賭必贏的東哥,肯帶他去大賭場里干幾票。
趙初九當晚便回去收拾了點兒吃穿用的東西,拿了家里最后的積蓄,也不管他娘哭天搶地的執意要跟東哥賺錢去。
這一去,趙初九注定是要輸得傾家蕩產,只剩了條破了個洞的短褲衩,瑟縮著身子站在寒風里,等著他老娘接他回去。
一見趙大娘,趙初九往跟前一跪,抱著趙大娘的大腿,哭嚎著悔不當初。
趙大娘向來舍不得責怪兒子,順著他聳動的后背,長嘆了口氣:“你肯聽話跟媽回去,就還是媽的好兒子。”
回了家里,趙初九才跟趙大娘坦白,欠了三十多萬的賭債,要是一個月還不上,那些人就要把他拋海里喂鯊魚。
趙大娘嚇得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可誰又拿得出這三十多萬呢?幾經周轉,趙家人將主意打到了封河頭上。
死活不離婚的趙初九無恥的開始找封河商量起了賣媳婦,拿出一張早已找人擬好的契約書往桌上摔:“看看。”
封河慵懶的躺在搖椅里,眼尾眉梢一動,洛麗趕緊拿過了桌上的契約雙手遞到了封河跟前。
封河接過契約,抖了抖皺巴巴的紙,冷笑:“三十萬?”
趙初九悄瞇瞇的咽了咽口水,打量了站在他身邊的洛麗一眼,扯著嘴角笑了笑:“你不是喜歡她嗎?有句話什么來著……對,真愛無價啊!洛麗溫柔賢惠,不虧。”
封河雙腿一定,搖椅瞬間跟著停了下來,他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了鋼筆,龍飛鳳舞的簽了個名兒。
簽完甩在趙初九那張貧賤的臉上,封河重重的拍了拍趙初九的肩:“不瞞你說兄弟,你這媳婦有副好身子,我特別滿意。”
說著邪氣的舔了下牙關,又糾正道:“不過以后,洛麗是我媳婦,離、她、遠、點!”
趙初九打了個冷顫,瞪著眼都不敢眨一下,連連點頭,手心里都是汗。
“那,那個錢……”
“什么時候正式離,什么時候給你錢。”
“離!今天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