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
這個和某個大名鼎鼎的問題很是相似的問題，對于王老頭來說，應該是很容易回答的才對。
畢竟……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孫女，
另一個，
則只是自己孫女的閨蜜而已。
如果真的到了洛辰口中所說的那一步，對于王老頭而言，選擇誰，還用說嗎？
但是！
就是這樣一個看似開玩笑一般的詢問，卻是真的難住了王老頭。
哪怕后者已經練就了一副厚實的臉皮，仍然在這個問題下動搖了一番。
洛辰看的很清楚，王老頭雖然反應的很快，一下子便換上了一副說笑話般的面容，但是在那之前，在洛辰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后者臉上的那一絲驚訝和錯愕，是做不了假的！
他在遲疑！
他在徘徊！
他在猶豫！
在那一瞬間，他真的有在思考這個問題，并且第一時間陷入了選擇的抉擇之中！
當然，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眨眼之間，王老頭已經調侃起了洛辰：“洛大師您真是太會開玩笑了。
先不說水晶湖已經安穩了這么多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險，有洛大師您在，還有什么不能解決的？”
他打了個哈哈，企圖蒙混過關。
洛辰也笑了笑，盯著王老頭，沒有絲毫關愛老人的意圖，而是窮追猛打起來：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如果真的遇到這種事情，老爺子你是希望我把你孫女救出來，不需要關照外人的對嗎？”
“不要！”
王老頭失聲喊了一句，有些色變。
他很快醒悟過來，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微微正色起來，但是眸子里的慌亂，還是暴露出了他的真實心思。
看到這里，洛辰心中的推測，也差不多可以確定出結論了。
王老頭一雙眼睛緊急的轉了轉，勉強穩住下神態，朝著洛辰“勸解”起來：
“洛大師，您這樣與正義為伍的大師，如此善良的一位仁者，怎么可能會見死不救呢？
雖然那個丫頭和我沒有什么關系，但是我相信只要洛大師在場，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受到意料之外的傷害！”
這番話，王老頭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而且似乎對洛辰的性格很是熟捻的樣子。
倒是洛辰聽到前者話語中的一個詞匯，眼神有些閃爍：“仁者嗎……以前我倒是見過一位真正的仁者，和他比起來，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詞語。”
一旁的富江聞言，眼神微微變幻，臉色不太好看起來。
洛辰沒有在意一邊的富江，而是暫且拋棄了這個話題，回歸之前的話題，乘勝追擊起來：
“昨天，王老爺子你找上門來，說是讓我們師徒倆去除靈。
我二話沒說就跟了過去。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郭小姐和她的母親……嗯，不得不說，郭小姐的確和她的母親很是相似，雖然現在已經有了不少老態，但是想必年輕的時候，郭女士也是一位大美女。
之后除靈的事情，老爺子你都是知道的，我本以為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了，但是沒想到，你那位孫女又突如其來冒了出來。
你說那位郭小姐和你的孫女是無比要好的閨蜜……抱歉，我沒看出她們有多么要好，倒是更加像是一堆相輔相成的競爭對手。
那么王老爺子，請問，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一加一等于……哦，錯了，不是這個問題。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你的孫女都沒有太關心她的那位閨蜜，你卻如此的關心？不但把我們師徒兩個求了過去，郊游踏青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你都要橫插一手？
這是為什么呢？
王老爺子，請回答這個問題。”
洛辰聲音平淡的說出了整件事情的大致經過，很是坦然。
反而富江聽到這么多消息，雖然是頭一次聽見，但是眼神微微變化，看向王老頭的眼神，變得不怎么友好起來，顯然是聽懂了！
王老頭臉皮微微顫抖，帶著幾分迫不得已的窘迫。
“老頭子我不是一個好人。”
這是王老頭的第一句坦白。
“但是我多少還有良心。
我在雙腿殘廢臥床之前，也算是叱咤商界的一條大鱷，財產累計的過程中，不能說有多么清白。
所以我對于我后半生臥床不起，倒也沒有多少怨言。
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而且，在床上的那些日子里，我想過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也因此，我對于我做出的許多事情，也有了很大的感悟和悔恨。
我逐漸明白了做人的道理，我逐漸明白，做一個人，至少要比做一個奸商來的光明磊落，沒有心理負擔……”
王老頭在哪里侃侃而談，將自己在病床上的一些人生感悟，都說了出來。
洛辰聽著，有點意思。
富江聽著，卻是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很是不耐煩的樣子。
王老頭沒有在意這些，而是繼續著他的話題，并且隨著話語主旨的到來，語氣變得逐漸冷冽起來，一股莫名的氣勢也是撲面而來……隱隱約約，顯露出幾分當年的商界大亨的氣魄：
“這些，我想通了，我想明白了，也就過去了，所以在洛大師您救治好我的腿后，我想的，只有好好活下去，度過我剩下的日子，但是……
只有一件事情，哪怕是我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時間里，我都不能忘懷！”
“二十年前，我的腿剛剛殘廢，家族大權被我那幾個好兒子掌握的時候，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也在同時被趕離了王家的大門！
那一年，我四十五歲，我的大兒子，那個無比孝順的大兒子二十四歲，他的大女兒，我的大孫女王彩鱗剛剛好滿月！”
說到這里，王老頭猛地抬起頭來，眸子有些通紅：
“今年！在我重新站起來后，我把我那位孝順的大兒子給發配到了西歐分部那邊，讓他在那里好好發揚自己的聰明才智！
我的大孫女今年二十一。
而我，已經六十有五，沒有幾年好活了。
而郭曉，今年，恰好二十！”
話落，王老頭猛然低頭彎腰，向洛辰彎腰行禮起來：
“洛大師，我希望您可以照顧郭曉和彩鱗的周全。”
“因為，
這是我欠她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