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前撥枝拂葉,落地?zé)o聲,清爽如風(fēng)。
一個在后緊拽衣袍,枝斷葉響,雙腿打顫。
也不知走了多久,鳳凰黑色的夜行衣早就濕透了又干,干了又濕,此時渾身黏膩的難受,向來嬌生慣養(yǎng)的鳳小王爺要不是憑著心中的一股勁兒,早就躺地打滾撒潑不走了。
但是身前的女人并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他一個老爺們即使臉皮再嬌嫩也拉不下來。
走著走著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謝了看著懷中昏迷的人,手指搭上他的脈門,然后一皺,喲!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勾搭一下美人,怎么還遇上一個病秧子!老天還真是會玩人。
看著對方慘白的臉,謝了第一次覺得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微微有些愧疚,將一個身體孱弱的人拖著走了大半夜,最后成功把人走昏了,她真是……
任命從懷中掏呀掏,也不知她從哪里掏出一顆藥丸,謝了的臉肉疼了好久,還是扣開對方的下巴,將藥丸放進(jìn)去,然后二指并攏在胸口處一點,鳳凰的喉嚨一動,成功入肚。
雄渾的內(nèi)力從背后源源不斷地輸入鳳凰的體內(nèi),半個小時候,鳳凰的臉色微微紅潤,謝了收了手,對方就軟綿綿地靠在她懷里。
她看了一眼東方泛起的紅霞,微微喘著氣,也不理懷中那因為自己內(nèi)力而不斷散發(fā)著熱氣兒的人。
微微握了一下拳頭,唉,她干嘛要挖一個坑把自己埋了!!!
給沒有內(nèi)力的普通人輸送內(nèi)力本來就更費勁,更不要說給身體虛弱還沒有內(nèi)力的人輸送內(nèi)力治病了,感情她才是被碰瓷的?
鳳凰泛著紅潤的白皙臉蛋映著謝了那妖妖紅紅的衣裳上竟是好看的可怕,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對方的臉上用力一掐,直到把昏睡中的人兒掐醒這才悠悠收了手。
讓姐吃了這么大的虧,不討點利息她怕自己晚上睡不著——心疼那內(nèi)力。
“起來,還要在本大人身上賴多久!”
鳳小王爺還沒從疼痛中緩過神來,便被尖利而又嫌棄的語氣一驚,猛的抬頭。
啊!
啊!
同時兩聲疼痛的尖叫,讓樹上棲息早起理著羽毛的鳥一驚,撲哧撲哧煽動翅膀全飛走了。
一個捧著自己的下巴,眼淚差點沒從眼眶里擠出來,這痛,無關(guān)內(nèi)力,無關(guān)年齡與性別,就是痛,還猝不及防。
一個一手摸著額頭,一手摸著臉頰,撞人的人總是比被撞的人好一些。
“你、你、你!我昨天出門肯定沒有看黃歷!”謝了空出一只手指指著鳳凰。
“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鳳凰涼涼地回答,要不是她多事,現(xiàn)在二人早就回家各找各媽,美美泡個澡,快樂地找周公爺爺約會了。
謝了撩了一下衣袍,輕輕抖動,轉(zhuǎn)過身去,依舊一身的清風(fēng)與肆意,紅衣瀲滟,濃妝艷抹,難掩清姿毅骨,芳華內(nèi)斂。
“走吧!”她袖袍一甩,雙手負(fù)在身后,抬腿便走。
“走不動了!”
謝了的身后傳來較弱委屈的聲音,任誰大病初醒也沒有那個心力趕路呀!
可是謝了必須走啊,昨晚一時心癢逗了一個美人,耽擱了路程,這再不趕路,恐怕要露餡了!
于是謝了腦袋一抽,動作一出,兩個人都呆愣住了。
原來剛才謝了心隨意轉(zhuǎn),大腦短暫罷工,等到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成功抓住人家的手腕將人往背后一甩——
謝了背著鳳凰,既然背著,雖然兩人身體有一瞬的僵住與尷尬,但是化解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死不認(rèn)賬。
謝了腳步一頓便繼續(xù)像豬八戒背媳婦一般將人一步一步背著走路了。
而背上的人在走出十米開外后,放驚醒,漲紅了整個白皙的脖頸,掐住謝了的脖子。
“放小爺下來!”
讓人知道他趴在一個女子的背上,他還怎么出去露臉!
她自己脂粉涂得比城墻還厚,他可是干干凈凈阿!
然而,最后,鳳凰還是老老實實趴在謝了的背上,只是從上衣擺處撕了一塊布料捂住那瀲滟的臉兒。
在他勢死反抗的時候,聽見女子低低幽幽的聲音。
“你的身體能不能承受路途你不知道么,當(dāng)真不想活了么!”
許久,他才將腦袋埋在她背后,吶吶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