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窗外車流量減少明顯,張蜓心里快急死了。
完了完了死定了,我和楚佚哲都沒手機,別人想救我們壓根找不到人啊?怎么辦怎么辦……
“大哥哥,我可以下車方便一下嗎?實在是忍不住了。”
張蜓尬笑著,夾緊雙腿一臉急切的模樣,想著能給后面尋找他們的人爭取點時間追上墨鏡男領頭的車隊。
聞言墨鏡男淡淡瞥了張蜓一眼,單手轉動方向盤把車慢慢停在路邊,打開門鎖,道:“三分鐘三米內。”
張蜓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墨鏡男,語氣討好道:“大號10分鐘成嗎?還需要醞釀醞釀感覺。”
后座中間位置上的楚佚哲皺皺眉頭,轉頭看著跟在后面的三輛黑色大眾,里面全是和墨鏡男一伙的。
眼下他沒有配槍和可以被定位的東西,不能輕舉妄動。他們個個都裝有手槍,且不說他自己只有60%的把握全身而退,怎么著他也不會讓張蜓獨自面對危險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說不定到達目的地會出現轉機。
墨鏡男皺著眉頭淡淡應了聲,轉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張蜓,“怎么還不下去?”
“哦,突然想起老師教育我們的話。走吧,到地方再解決。”張蜓嘆了口氣搖搖頭,繼續道:“不能隨地大小·便。”
墨鏡男沉默了一會兒,發動汽車冷笑兩聲駛離馬路邊,張蜓已經看清周圍的環境,路邊的莊稼地告訴她已經到了郊外,高樓基本沒有了。
算了,閉上眼睛瞇一會兒,頭暈。
張蜓很無奈,早知道她就不撞玻璃了,這樣也不會連累到楚佚哲被綁了。
她覺得很可能是慕東陽某個仇家知道她和慕東陽結婚了,所以綁架她用來要挾慕東陽。
畢竟她沒遇見慕東陽之前的生活,那么平靜無波~
再結合慕東陽臨走前交待她的話,不讓她給別人開門……
這絕對是一次有計劃有組織的綁架!
張蜓心中暗驚,關于慕東陽的工作朋友什么的她了解的很少,更別提他的競爭對手什么的了!
她第一次深刻理解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意思,除了茫然恐懼之外,毫無頭緒。
現在她特別想打局王者榮耀冷靜一下。
現實中的未知太多,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會使什么招來對付她和楚佚哲,而且她也沒有扁鵲的毒藥來毒對手,非常被動!
她還覺得特別渴特別冷,抱著胳膊還止不住的顫抖,縮著脖子靠在椅靠上,避開前擋風玻璃上從子彈孔灌進來的風。
睜開眼轉頭看著楚佚哲,張蜓有氣無力道:“楚佚哲,好冷啊~想喝水~”
楚佚哲抬頭看著張蜓,發現她臉色蒼白、嘴唇烏紫,想到之前她失了不少的血,臉色驟冷,轉頭瞪著右邊光頭的黑衣男人,用鼻音哼哼兩聲:膠帶撕掉!
光頭男看著楚佚哲,無奈聳聳肩,似在回應他:看我也沒用啊~
呵!好小子,別讓我再遇見你!
楚佚哲狠狠瞪了光頭男一眼,冷哼兩聲轉過頭,視線搜索了眼前,在駕駛位座位的后面的背袋里有一瓶未開封的瓶裝綠茶。
他用目光示意張蜓方位,接收到視線的張蜓坐起身體探身往后,伸手抽出背袋里的飲料,笑著伸手去擰瓶蓋。
因為力氣不大,張蜓沒能擰開瓶蓋,對著楚佚哲尷尬笑笑,抱著綠茶坐正身體,低下頭繼續不懈擰著瓶蓋。
就不信擰不開你了?!
嘿!小樣,你統一你了不起阿?!
螞蚱?老娘不喝了成吧!
感覺到腦殼因為使力擰瓶蓋隱隱作痛。張蜓泄了氣把綠茶放在身側,撇撇嘴突然一陣無助感從心底升起。
要是慕東陽在的話早幫我擰開了……他現在怎么樣我都不知道,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MMP,怎么感覺我和慕東陽有種要開始虐戀的節奏……
墨鏡男騰出右手,拿起瓶裝綠茶,用拇指輕松將瓶蓋擰了下來,隨手滴到張蜓面前,目不斜視道:
“喝吧。”
正想著慕東陽,突然聽見墨鏡男的聲音,張蜓回過神抬頭看他,見到面前被打開的綠茶飲料,愣了一下后接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你。”
然后她把瓶口送到嘴邊,小口小口喝著,只覺身上更冷了。
透心涼。
大晚上的坐著漏風的車在郊外的路上,喝著瓶裝綠茶,心亂如麻的兜著風。
張蜓煩躁的把綠茶一飲而盡,把空瓶子往身后一扔,砸在光頭男的頭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后滾在車廂的灰色腳墊上。
“啊啊啊啊好煩啊,大哥你放過我吧!我長這么大真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拜托放我回家洗洗睡吧?好不好啊大哥?”
盯著墨鏡男冷峻的側臉,張蜓聲淚俱下道,默默期待著這些黑衣人還有良心這種東西。
后座的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搖搖頭后繼續盯著低頭看手機,想著反正到地方還有一段時間,繼續玩游戲。
楚佚哲瞥了一眼光頭男手機上的游戲界面,《王者榮耀》。游戲背景音樂是關著的。
光頭男玩的英雄人物是……妲己。
看到這,他覺得事情的轉機來了,雖然確定不了成功率,但是總要拼一把。
于是他默默動著被綁在背后的手,在警校時上過逃脫束縛的實踐課,盡管他從來沒成功過。
但是理論什么的他都記得清楚。
墨鏡男扭頭看了一眼張蜓,微微張嘴輕笑出聲,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
“慕東陽害死我老婆,你說我能放你回家嗎?慕夫人?”
男人突然變冷的語氣中沒帶絲毫笑意,他猛踩剎車,刺耳的剎車聲過后,男人的臉湊到張蜓面前,嘴角的傷疤微勾,似乎在嘲笑張蜓此刻的茫然。
接著他把車鑰匙拔掉,扭頭給了光頭男一個眼神,伸手把身上的黑色西服外套脫掉,蓋在張蜓身上,語氣恢復之前的淡漠,“把楚警官帶到后面的車上,等著。”
“好的黃哥。”
光頭男收起臉上的興奮之色,把手機裝進褲兜里,轉頭和旁邊的平頭黑衣男對視一眼,然后開門下車拉著楚佚哲胳膊將人拉下車,推著蛙跳前進的楚佚哲徑直往停在后面的小轎車走去。
一段繩子從楚佚哲交叉在身后的手腕上掉在地上,隱在沒有繁星的郊外夜色中。
除了冷汗直流的楚佚哲,沒人看見。
上了后面轎車的后座上,楚佚哲依舊是被兩個黑衣人夾在中間,不一樣的是他的雙手已經恢復自由。
黑色面包車里,張蜓身上多了的黑色西服外套讓她身上回了點暖,她盯著離自己極近的墨鏡男,垂下視線小聲道謝:“謝謝你的衣服。”
墨鏡男愣了愣,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伸手捏著張蜓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知道我想對你做什么嗎就謝我?”
男人墨鏡下的眼睛轉了轉。
他在猶豫要不要按計劃行事,弄死慕東陽最喜歡的女人,還有多事的楚佚哲。
當初如果不是慕東陽執意追究甄不離的非法挪款,那他老婆不至于在監獄過了四年,出來后背著他和她的大學同學制毒販毒,三天前落得被槍決的下場。
他們的兒子已經6歲了,只在前兩年享受過母愛,后面的日子便再也沒見過甄不離了。
所以黃聰嘉想要報復,聽說慕東陽帶著個女人回上海,他就動了他的計劃。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慕東陽喜歡的女人好像有點蠢啊?
張蜓坦然直視著黃聰嘉的灰色墨鏡,小聲說道:“一碼歸一碼。雖然我受凍的結果是你間接導致的,但是你幫我蓋衣服的行為在我眼里確實值得感謝啊……話說男女授受不親,請你離我遠點。”
黃聰嘉伸手摘掉墨鏡,勾了勾唇,右手依舊捏著張蜓的下巴,低頭用直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紅撲撲的臉蛋,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善惡不分,連你都不如嗎?”
“不不不,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還有你鼻子癢用手撓,別弄我臉成嗎?”張蜓努力偏頭避開黃聰嘉的觸碰,覺有身體有點發熱。
好像要感冒了。
媽的j,變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張蜓皺著眉看向黃聰嘉,盯著男人明亮大大的眼睛,晃了一下神:
這男人的眼睛挺漂亮啊,明亮有神看上去不像是是壞人唉?而且長的很不丑……
就是心理有點問題。
“大哥,我不知道你和慕東陽之間有什么恩怨·,但是你這樣已經屬于違法行為了,你現在放了我和楚佚哲,我保證忘了今天的事!不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你覺得如何?”
回過神來,張蜓伸手捂臉擋住黃聰嘉靠近的臉,小聲說道,覺得自己有點累,想睡覺。
黃聰嘉微勾著唇拿掉張蜓擋臉的手,感覺到她加重的呼吸,他挑了挑眉,掃了眼張蜓紅腫不堪的額頭,低頭將唇貼在她耳邊,輕笑著低喃道:
“慕夫人,你想的有點多啊,不知你哪來的信心覺得我會讓你們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