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紅色蘭尼駛出市區,在郊外的大路上疾馳著。
張蜓從身上斜挎著的紅色包包里掏出瓶裝的口香糖,打開蓋子倒出兩粒在手心,將手掌呈在黃純郁面前,笑笑道:“不介意我的手不是很干凈的話……”干了這兩顆益達!
小男孩愣了愣,然后抬頭盯著張蜓,大眼睛撲閃撲閃眨了兩下,伸出蔥白的小手臂慢慢把張蜓手心里的白色的口香糖一顆一顆拿進嘴里,垂下頭默默嚼著嘴里的糖果。
他內心很高興,覺得張蜓分給他糖果吃就是喜歡自居的意思。
隨后張蜓又分給漂亮女人兩顆口香糖,自己也含了兩顆嚼起來,盯著窗外看著飛逝的景物。
還好西瓜味是她喜歡的。
想著自己的游戲賬號是榮耀王者55星,張蜓心中微熱:
我真的可能成為職業電競選手嗎?甚至參加職業比賽,得到名次……
駕駛室的黃聰嘉依舊面容冷峻,嫻熟的操縱著方向盤。
一會兒后,他右腳輕剎車緩緩拐進路邊的藍白相間別墅的前院里,慢慢停了車。
突然男人西褲右側的口袋里出一陣鈴聲,純音樂,聽上去很悅耳。
黃聰嘉將車熄了火,推開車門下了車,拿出手機貼近耳朵,淡淡道,“說。”
下了車,張蜓站在車旁打量著眼前高大漂亮的別墅,不規則的四層樓,比慕東陽在上海的小別墅大多了。
嘖嘖嘖,和他們“扎心五人組”有關系的人都是有錢人啊!這也太邪乎了吧?
慢慢繞著院子邊走邊打量著,張蜓搖搖頭趕走腦海里突然出現的慕東陽,停下腳步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黃聰嘉,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正在通電話。
“我對你沒興趣。張蜓小姐。”
說完黃聰嘉收起手機,站在張蜓身邊,低頭看著她道:“進去了。”
只是那眉毛還是微皺著,似乎還在不滿什么。
聽到眼前的男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張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在講電話才微微松了口氣,停止咀嚼口香糖,點點頭輕應了聲:
“哦。”
黃聰嘉轉頭看著等在大門前的黃純郁和漂亮女人,開口道:“去讓閆媽準備晚飯吧。”
隨后他回正頭盯著張蜓,緩緩伸手拿起張蜓握在金色鏈條上的手,握在手中,眼睛閃了閃。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并不喜歡自己,也知道她不想嫁他。
“聽完我的故事你再決定是否和我離婚,不難吧?”
張蜓眼睛一亮,快速思考一下,點了一下頭道:“可以。”
然后,黃聰嘉牽著張蜓的手走到后花園,坐在一間涼亭的圓木凳子上,緩緩講著自己的故事。
語氣淡漠的不像是在講自己的故事。
……
良久后,聽完黃聰嘉的講述,張蜓垂下頭陷入沉思。
沒想到漂亮女人是黃聰嘉的親妹妹,叫宋聰慧,比黃聰嘉小了9歲。
黃聰嘉33歲。
不過在宋聰慧兩歲時便被因感情破裂而離婚的父親帶走撫養,和黃聰嘉分開了。而且他們的父母現在都有了各自的新家庭。
但這些并沒有影響到兩人之間的親情,宋聰慧大學畢業后便直接進了黃聰嘉的公司,并且在甄不離入獄后幫忙照顧年幼的黃純郁……
宋聰慧有一定的戀兄情結,但不嚴重。她只是看到父母十幾年的婚姻都能走到盡頭,覺得愛情不敵親情罷了。在她眼里,親情才是從始至終的感情!
張蜓默默唏噓父母對孩子帶來的影響程度,又對黃聰嘉的印象有所改觀,原來他也是被逼無奈才隨便娶了個合適的女人,為了讓他母親安心,又為了讓他兒子能得到母愛。
可能黃聰嘉的愛全都給了那個叫甄不離的女人了吧?畢竟為了給她報仇,他都能做出強嘿孕婦的事用來泄憤……那般不計后果的行為。
這么想著張蜓慢慢放下心來,客觀上看黃聰嘉這人挺不賴。但是主觀上還有待商榷。
畢竟她才是當事人。
不過她在意的是黃聰嘉在綁架她之后發生的事兒的講述,從中她了解到:孩子們真的是后來被“張蜓”親手結束生命的。因為《課后練習題》迷你劇的播出,她小火一把,直接趁火出道做了演員,孩子就是因此被打掉的。
黃聰嘉原本對張蜓還懷有愧疚,但在發現“張蜓”對他真的不認識且強硬做掉孩子后,匿名給了她一筆補償費便離開了醫院。總之就是“張蜓”一直很忙——而且最近她可能知道慕東陽投資的部分產業轉給黃聰嘉,便一直聯系他想討個角色。
還有黃聰嘉,被他媽媽催的緊,便隨便娶了看上去沒攻擊力的余躍,想的是她能照顧黃純郁,改變他的性格。
張蜓無力扶額,對于“張蜓”的所作所為她“不置可否”。
但是既然冥冥之中讓“張蜓”穿到被送到醫院的她的身體上,難道不是為了讓她生下成長中的孩子嗎?
她現在這樣折騰還不如一開始讓她的身體死了算了,還能和慕東陽合葬!
而且對秦文靜和張自強的態度太惡劣了,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但是也不能那樣惡言相向啊?!
就說余躍的不算太好的父親和非常一般的繼母,張蜓也沒想怎么他們,就盡量能別見別見就好。
“張蜓”憑什么這么對她的父母和骨肉!憑什么心安理得享受身體帶來的福利卻不盡到身體該盡的責任?!
這不公平!
越想越氣,張蜓抬起頭看著正在隨意把玩著手機的黃聰嘉,伸手拍了拍桌子。
“黃聰嘉你不是厲害嗎?你封殺那個張蜓,我就暫時不離婚!”
聞言,黃聰嘉收起旋轉中的手機,瞥了張蜓一眼,淡淡道:“等著嫁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能別逗嗎?”
張蜓被噎,漲紅了眼瞪著面前的男人:你妹!說話含蓄點能死啊?!
人帥有錢身心干凈,確實都想嫁,還老少通吃。黃聰嘉說的的確在理。
“再說了,人家又沒招惹你,封殺她做什么?”黃聰嘉看著眼前瞪著大眼睛紅著臉的女人,心底覺得可愛的緊,隨口解釋道。
還沒惹?她都把我和慕東陽的愛情結晶給毀了!
這么想但張蜓不敢這么說,伸手揉揉被劉海弄的發癢的額頭,大義凜然道:“她草菅人命在先,我要替天行道!”
“嗯……你這形象比較合適用‘代表月亮消滅某某’的句式。”黃聰嘉愉悅輕笑。
張蜓繼續死瞪黃聰嘉,“你不封那咱們就離婚吧,我自己雇水軍專業黑她,就不信黑不死她!”
“你想好了?一旦離婚你爸爸公司我的注資便會撤下來。如果你沒問題明天就能去換證。”黃聰嘉冷下臉,皺著眉盯著張蜓的眼睛,心里疑惑余躍對“張蜓”的敵意。
撤資?那樣的話余躍爸爸估計會來糾纏不休吧?那樣多煩啊?
張蜓愣了愣,抬頭盯著黃聰嘉,皺起眉頭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明天起接送黃純郁上下學,跟閆媽學習做菜,做好一個賢妻良母,自然相安無事。”
“哦吼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不干!”張蜓笑,她可是準備打職業王者的,怎么可能圍繞著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轉?她有自己想過的生活!
對于張蜓的直言句拒絕,黃聰嘉只是略微詫異的挑了挑眉,微微勾唇,“你確定?”
“確定確定確定!明天離婚吧!你想撤資就撤,對他我已經沒有任何仁慈心了。”
張蜓站起來肯定道,說完對著黃聰嘉伸出手,“車鑰匙給我,我拿手機。”
“褲兜里,自己拿。”黃聰嘉面無表情語氣淡淡,雙臂交叉放在胸前,抬眸看了一眼張蜓,微瞇著眼睛:
居然敢跟我離婚?看來需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讓她乖一點……
張蜓皺皺鼻子,見對方不準備掏鑰匙拿給她,只好彎腰伸手準備去搜黃聰嘉的西服褲的口袋。
右手伸進西褲右側口袋里摸了摸,摸到底也沒發現車鑰匙。
張蜓皺著眉起身繞到黃聰嘉另一身側,蹲下去搜左側口袋,掏出一個黑色手機來,繼續伸進去向下搜索……到底了。
神經病吧?褲兜里根本沒有車鑰匙!
張蜓把黃聰嘉的手機放在面前的圓木桌上,收回手站起來,怒視著緊抿著嘴唇的男人。
“鑰匙不在!黃聰嘉你耍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