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升越高,汽車里的溫度也變得沉悶,大開著車窗迎來的也是帶著熱氣的風。
還沒到正午,溫度已經達到35℃。
“哥哥,我開空調了啊?”余躍覺得太熱,說著伸手轉動汽車空調的旋轉閥,隨后關上車窗看了眼杭黎白,伸手把額前的空氣劉海往頭頂上抹,看了眼周圍的路況,見車輛稀疏才開口問道:
“哥哥你看我不留劉海好看不?”
聞言杭黎白瞥了一眼余躍,又繼續目視著前方,“小可愛怎么樣都好看,不過你額頭上有點痘痘,看上去有點影響美觀。”
痘痘?!
余躍疑惑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額頭,少量密密麻麻的觸感讓她皺起眉頭,心里暗暗疾呼:我就熬了一次夜就長了這么多痘痘?真是的……
女人飽滿的額頭上確實有些微微泛紅的小凸起,在白皙的臉部膚色上正如杭黎白說的那樣,影響美觀。
還沒等余躍說什么,汽車已經停在候機廳門外的路邊了。
余躍把痘痘的事拋到一邊,放下劉海,跟著杭黎白一起去了機場的接機處,盯著陸續走出來的人群。
不大一會兒,余躍就看見張蜻的身影,緊抿著嘴等著消瘦的少年走近。
少年略蒼白的臉上滿是木然,眼神也是淡漠無波,這樣的張蜻讓余躍心疼。同時看到張蜻出現在自己面前,余躍也很高興。
兩種情緒的交織下,她只能抿著嘴滿眼復雜的盯著張蜻。
杭黎白低頭看著安靜異常的余躍,拉住余躍的手輕聲安慰,“別怕,張蜻回來了。”
余躍微微點頭,向前跨了一步離停在杭黎白面前不遠的張蜻更近一步,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少年被曬的皮膚不似之前的白皙,嘴唇干的起了少量的皮,大眼睛無神的看著杭黎白,語氣淡淡道:“黎白哥,我來了。”
“先回家休息休息。”杭黎白點頭,抬手拍了拍張蜻的肩膀,“到時候再說。”
機場人來人往聲音嘈雜不已,張蜻淡淡看了一眼余躍,點了點頭眼神閃了閃。
他見過余躍,也知道她是自己的新鄰居,而且他還把她趕出來過……
只是他不知道杭黎白和余躍的關系,便全程沉默著跟著杭黎白和余躍去了和平區18號別墅。
到了家,余躍熱情的把張蜻的行李箱提進一樓的臥室,然后又去廚房煮了西紅柿雞蛋面,逼著張蜻吃了下去。
少年本來對余躍很有印象,如今又被她這么熱情的對待,忍不住偷偷打量著她……
越看越好看,那沉寂著的心不知不覺中慢慢復蘇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喜歡眼前這個大眼睛略圓臉的余躍,耳根控制不住的泛起紅來。
余躍并不知道少年的想法,只是很努力的做著對張蜻好的事。
鋪床、買生活用品、收拾衣柜、整理書桌……
杭黎白把余躍和張蜻送回來后便驅車去公司交接工作,不到傍晚是不會回來的。
收拾好一切,余躍坐到張蜻身旁的沙發上,抬頭盯著臉色好了點的少年,笑道:“你沒有懷疑過張蜓不是本人嗎?”
她不打算和張蜻繞彎子,所以就這么問他,好讓一會兒她的說法不那么讓人覺得“不可能”。
“懷疑過。”張蜻點頭,神色不憤道,“就因為我懷疑她,第二天她就騙走我爸媽的錢再也不回家了……”
“弟弟你別激動。現在你相信張蜓不是你姐姐嗎?”余躍伸手輕輕拍打著張蜻的后背,輕聲細語道。
“不相信。”張蜻目光又變成平淡無波的樣子,似在盯著余躍又似在看其他的東西,“別和我提她。”
余躍收回手,摸了摸張蜻的臉頰,神色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你姐。”
“你開玩笑吧?”張蜻神色淡淡,恢復視線的聚焦盯著眼前的女人,放棄轉頭躲開女人溫柔的撫摸的想法。
“你八歲的時候從姑姑家的樓梯上摔下來過,當時就暈了過去,是姑姑的婆婆掐你人中穴讓你醒了過來,這件事我們沒敢和爸媽說,后來是我背你回家的……我還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你了,還記得嗎?”
余躍平靜解釋道,就不信她說出這事兒張蜻還不信她。當時只有張不息的前婆婆和她在,而且那老太太并不沒有把張蜻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告訴別人。
“還要我繼續說嗎?”她收回手問張蜻,扯出一個笑道:“快叫姐姐。”
張蜻皺著眉頭不滿的打量著余躍,“我只有一個姐姐,就算她再壞那也是我姐姐!”
真是的……余躍伸手揉了揉額前的劉海,盯著張蜻,略顯煩躁道:“老弟啊!現在的張蜓不是我!我是魂穿到現在的身體里面了懂否?”
“別和我提她!”少年提高聲音吼了余躍一句,站起來背對著余躍語氣沖沖道:“管你是誰別煩我行不行,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
“我就提怎么了!我就是你姐姐你信一下能死嗎?咱爸媽已經死了,我們倆一起好好的不行嗎?!張蜻你給我轉過來看著我!我是你姐!”
被張蜻那么一吼,余躍也很火,站起來聲音嚴厲道:“讓你轉過來沒聽見啊!”
“你特么誰啊就想管老子!就不轉你能怎么滴!”少年也被懟出火氣來,筆直的站在長沙發旁就是不回頭看余躍,心里的怒氣蹭蹭蹭的往外冒,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體兩側。
“還‘特么老子’?張蜻你不是不說臟話了嗎?”余躍怒沖沖繞到張蜻面前,卻見少年迅速轉身避開余躍的視線,她氣的伸手拍了一下張蜻的后背,怒道:“我說了看著我的眼睛!”
“怪女人你走開!瑩瑩不要我了我還當什么五好男友……就特么的你個小賤人怎么了?有本事你報警抓我啊!”
余躍無語凝噎,覺得頭有些隱隱發疼,便閉上眼平復一下心里的火氣,睜開眼抬手對著張蜻的后背就是一掌。
讓你罵我小賤人!小賤人打死你!
雖說她很生氣,但是下手也是收著力的,她真舍不得打唯一的弟弟。
“張蜻,我真是你姐姐。上次在BJ我不是把你從薛晶晶那個坑里面拉出來過嗎?你忘了嗎?”
余躍放低聲音,心平氣和道,“現在的張蜓肯定不知道這些事。我真是你姐姐啊!”
“我說了別提張蜓!”接二連三聽到“張蜓”的名字,少年暴怒,松開緊握著的拳頭轉身把矮自己一頭的可愛女人甩到沙發上,壓上去眼眶發紅道:
“信不信我強基乙胺你!”
余躍愣愣盯著少年紅眼眶里的水光,固執的不流出眼眶,倔強的在眼眶里打著轉轉的淚光……
跌在沙發上發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沒聽到少年吼的是什么,只是鼻頭泛酸,心里悶悶的難受。
“我真是以前的張蜓。”余躍神色委屈,伸手抹去少年睫毛上的淚滴,繼續道:“我真的沒騙你,我還知道你很多秘密,你六年級時放同學的車胎氣被班主任逮住、七年級時是學校的升旗手、八年級時被一個女生追到家里強抱、九年級時把薛瑩瑩帶回家說她是你女朋友……”
張蜻漸漸安靜下來,松了胳膊上的里完全趴在余躍身上,淡淡開口道:“活著感覺好累啊~不如我殺了你然后讓警察崩了我吧?”
什……什么意思!?余躍睜大眼睛盯著少年閉上眼睛后的長睫毛,看著少年此時的安靜模樣覺得自己是又出現幻聽了。
她淺淺吁了一口氣,撐著少年的重量抽出胳膊輕輕怕著少年的背部,“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弟弟……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弟弟……”
張蜓大張蜻6歲,從小就經常抱年幼的張蜻,所以兩人的關系特別親昵,而且出門張蜓一定要牽著張蜻的手防止他和自己走散,以至于兩人之間擁抱牽手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飯。
此時的余躍也不覺的自己擁著成人的張蜻有什么不妥,只覺得好像又回到小時候哄哭鬧的小張蜻睡覺的一幕,父母也正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他倆……
少年的意識清晰,嗅見女人身上的馨香感受到身下軟軟的身體,他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睫毛微微抖動著證明他內心并不平靜。
聽著耳邊溫柔嬌軟的歌調,他吸吸鼻子,想著要是張蜓也能這樣對他該有多好啊?
于是他伸手抱住余躍的腰身,貪戀的把臉往女人胸前蹭了蹭,小聲道:“能知道你和杭黎白是什么關系嗎?”
感覺到張蜻的動作,余躍停止手上的動作,笑了笑回答道:“我們結拜兄妹,你現在信了我就是你姐張蜓了吧?”
聞言張蜻抬起頭直勾勾盯著余躍的臉,眼里又因為余躍提到的人名蓄積起怒色,然后他抽出手扶住女人的臉,皺著眉頭吻上女人還帶著笑意的純唇……
余躍震驚,迅速掙扎著扭動身體阻止少年的過分舉動。
然而她的手腳被少年技巧性的壓制在身下,只能從鼻子里發出不成聲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