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白府睡了一晚上,白倩睡的很不踏實,天剛擦亮,白倩就醒了,小葉兒趴在床邊,手里還拿著帕子。這丫頭,明知我是裝病,還寸步不離的守著,真是。白倩心里想著,嘴邊含笑,現(xiàn)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事成了回去給你做一大桌子好吃的,白倩伸手推了推小葉兒的胳膊。
“嗯,小姐!哦——小——姐——”小葉兒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又想到小姐醒了不能伸張,忽的又壓低了聲音。
白倩對小葉兒勾了勾手指,“用早膳時,你去廚房,和幫廚的說大夫吩咐我的吃食要清淡,你幫著看看,注意留心下有沒有單獨做好的雙人份的吃食不送到花廳,做好另外送的,若是瞧見,遠(yuǎn)遠(yuǎn)跟著,看清了送到何處回來告訴我。”
“小姐,這是,這是要?”小葉兒撓了撓頭,有些迷惑。
“你按照我的吩咐做,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這丫頭太過單純,還得磨練磨練,不然往后遇到有心人,怕是要吃虧,不過倒是忠心,這點最重要。
伸了個懶腰,白倩起身活動筋骨,都躺了一天了,骨頭都躺的發(fā)脹。不過還算有收獲,至少不用爹變心,昨晚上白守和白池的對話白倩都聽到了,雖說的不是很詳細(xì),但是白倩能明白個大概,那兩位清倌原不是爹替自己尋的,只要不是爹的意思,那就好辦了。
白池,你個大白癡!呵呵,老娘可不是吃素的,你給老娘等著。白倩磨著牙心里惡狠狠的想著。
白倩正在屋里琢磨怎么收拾那個白池,就聽到門外傳來白守的聲音。
“倩兒,倩兒?你醒了嗎?”白守有些忐忑,“爹帶大夫來給你瞧瞧了。”
“爹,咳咳,女兒醒了,咳咳。”
聽到白倩咳嗽,白守趕忙請大夫進(jìn)屋,“倩兒,你可好些了?還有哪里不舒服?餓了吧?想吃些什么?”白守?fù)Q了一身衣裳,鬢邊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下一片烏青,面色蠟黃。
“爹,都是女兒不孝,讓爹擔(dān)心了。”白倩心里看到白老爺面容憔悴,心里說不上來的難受,“女兒的身體自己清楚,昨天可能是累著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休息好了,倒是勞煩大夫了,昨日夜深露重還要跑一趟。”
白守瞧著自己女兒如此溫婉守禮,明明是大病初愈,還顧全大局,心里是十足的滿意又心疼,這樣好的女兒還要被自己祖母和三叔那樣為難,真是過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平日跟著跟著你的小丫頭呢?怎么不見在身邊伺候?”
“女兒一早醒來覺著有些餓了,念著未到早膳時間,怕叨擾了祖母,就叮囑小葉兒去廚房尋些吃食先用著。”白倩語氣溫和謙恭。
“好,好,你且再休息一日,明日爹就帶你回家。”
還未到早膳時辰,就有下人匆匆來尋白守,說白老夫人有事商量,白守冷冷的道了聲好,再叮囑了幾句白倩,就跟著下人去了花廳。
“小姐小姐,看清楚了,在最東邊的繡樓里。”小葉兒一進(jìn)屋就拿起桌上的杯子接了杯水喝。
“很好,你去馬車?yán)飳⑽伊舻膬蓚€包袱拿來,回來的時候要招搖一點,撿人多的地方走。”白倩起來走到小葉兒跟前。
白倩在老白府的白天過的很是安穩(wěn),白老夫人忙著“懲罰”白守,連遣個下人來裝裝關(guān)心的樣子也沒有,白老夫人不上心,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只當(dāng)府里沒有這個人,白倩倒也樂得清凈。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白倩帶著小葉兒拿著包袱在眾人晚膳時分去了繡樓。白倩沒有帶著小葉兒上樓。而是留小葉兒在園子大門處守著。
繡樓很舊,打掃的倒是很干凈,此刻兩個腰肢松軟,長相標(biāo)志的美人兒垂著頭站在窗前,桌上放著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飯菜若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聽到忽然傳來的陌生聲音,兩個美人同時轉(zhuǎn)過身,叫桑珠打量了一番來人,言語帶笑,“這不是咱們白府的大小姐,怎么一個人跑來這兒了?不怕被人瞧見說閑話。”
“我沒見過你,你認(rèn)得我?”白倩一挑眉。
“這是自然,這般天人之姿,除了白大小姐,桑珠還想不到第二個人呢。”明明是夸張的話,桑珠嘴里說出來卻有幾分陰陽怪氣。其實,桑珠在白府住了三月,白府是怎樣的吃穿用度,昨兒個就聽到奴才丫頭都在說白家大小姐酉時才到,惹得老夫人不快,逼的下跪認(rèn)錯老夫人才罷休,結(jié)果白大小姐還嚇得暈了過去,折騰了一宿,而眼前的少女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千金,身上的穿戴更是貴氣逼人,腰間的夜明珠更是晃花了桑珠的眼睛,除了白家大小姐白倩,桑珠可不信這寒酸的老白家還有第二個有錢主。
“果然聰明,難怪三言兩語攪了我爹娘的和睦。”白倩走到桌前坐下,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小姐恕罪,桑珠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一時嘴快,才惹的夫人不痛快,玉落替她給您磕頭,您行行好,饒了她這一回。”桑珠旁邊站著的叫玉落,見白倩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連忙跪下向白倩告饒。這白三爺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再惹怒了白小姐,這往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起來,不過一個黃毛丫頭,她能做什么主。”桑珠扶著玉落坐下,給玉落倒了杯茶。
“倒是姐妹情深。不過,我今日來可不是找麻煩的。”白倩笑著將手中的包袱丟在桌上。
“你這是做什么?”桑珠沒有伸手去拿包袱,而是看著白倩,眼中滿是戒備的神色。
“不過是不忍心看你們花一般的年紀(jì)就香消玉殞罷了。”白倩收起笑容,“這里的銀兩夠你們回老家找個好人家過下半輩子了,馬車停在側(cè)門,你們換上小廝的衣服,天亮之前就能出城。”
“哈哈哈哈哈哈——”玉落一臉迷惑,桑珠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一般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我說白小姐,你真把我們當(dāng)小孩子哄呢?旁的不說,我欺負(fù)你娘,你憑什么幫我?”
“第一,我娘沒事,沒有被真氣著,第二,你們做的比起白池,那可是不夠看的。”白倩頓了頓,“放跑了你們,依照那無賴的性格,定要咬著我爹追究,我爹本就不痛快,若是如此能斷了聯(lián)系是最好,實在不行,添幾道裂縫我也樂得看見。”
“你當(dāng)真幫我們逃走?”玉落有些心動,桑珠心里琢磨,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姐,能有多大的心計,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若是能逃走最好,即便被抓,都推到白倩頭上好了,這里又不是白府,做主的可是白老夫人,一個不受寵的小姐,和兩個能傳宗接代的姨娘,白老夫人偏向誰還用說么。
“你們可想好了,我那白三叔用過晚膳可就要來看望你們了,聽說這些年,我白三叔玩過的女子可沒有一個好下場的。”白倩見二人有幾分松動,又接著說,“本以為出了虎穴,卻不想又落入狼坑,不知道狼吃人,吐不吐骨頭。”
“好,你說,我們聽你的。”桑珠心一橫,反正最壞不過被抓回來,和現(xiàn)在比又能壞到哪里去。
白倩莞爾一笑,眼睛里藏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