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誰偷襲老夫?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李太醫一張老臉上的驚疑之色也愈發嚴重。
幾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李太醫還是沒什么結果,遂去了一旁的小榭里等候。
一邊的小榭里,一些樹藤纏繞其上,由于是冬天,便只剩了些枯枝。唐初瑾站在小榭里,隨手揪了一根細小的枯枝下來,看向祁奕風,“聽聞李太醫醫術超絕,不知可能否查出這其中緣故?”
一開始唐初瑾并不知道菁草為何物,只是覺得那幾根干草有些不對勁兒,這才拿出去先讓祁奕風瞧了一眼,沒想到那竟是名為菁草的劇毒之物。
這倒是歪打正著了。
“自然。”祁奕風聞言,將目光從李太醫身上收回,轉而將目光落在唐初瑾的手上,見她手里拿了一根枯枝把玩兒,他盯著那枯枝看了一會兒,也學著折了一根枯枝,隨后遺憾道:“本是送與你的馬,不想如今竟遭了這等變故。”
“有人存心算計,它倒是平白受了牽連,可惜了這匹好馬了。”唐初瑾聞言,語氣里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這匹馬比她在現代見到的任意一匹馬都好,如今就這么沒了,的確可惜。只不過目前她對它尚談不上有感情,所以也僅僅是遺憾罷了。就像是一件東西,你很欣賞它,但它忽然就沒了,你僅僅會覺得遺憾,而不是傷心和難過。
更何況,她本為特工,對于感情這一事,她向來都是比較淡漠的。只是因為上一世缺少親情,這一世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所以才會想要去珍惜,而其他的,對她來說,有或沒有,她根本不在乎。對她來說,凡事問心無愧就好。
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心也罷,總之,她就是這么一個人。
幽幽嘆了口氣,她將手里的枯枝打出去,枯枝落在小榭旁的池塘里,池塘冬日結了厚厚一層冰,那枯枝便在冰面上劃出一道劃痕來。
太子在一旁瞧著,見唐初瑾神色似乎有些遺憾,他眸子微閃,驀地出聲道:“瑾妹妹所言甚是,這匹馬不過是遭了無妄之災罷了,若是瑾妹妹覺得可惜,本宮回頭便差人將本宮前些日子得的那匹賽雪給你送去可好?”
“太子皇兄,那賽雪可是前幾日你剛差人尋來的,就這么給了唐初瑾?豈不是便宜了她!”
唐初瑾聞言尚未說話,三公主站在一旁聞言立馬將目光從絕影上收回。
“那匹馬本就是本宮尋來給瑾妹妹做禮物的,又何談其他?”太子看了三公主一眼,語氣溫和。
唐初瑾聞言,并不理三公主,手指一頓看向太子,“那賽雪可如這匹絕影這般好?可是噴氣聲如雷滾滾,有上天入海之勢?又或者說,它跑起來也如影子一般,只見其影而不見其型?”
唐初瑾說完,便又似極其無聊的收回眸子,去扯了那枯枝往池塘里擲,一根根枯枝在冰面上劃出一道道細痕。
看來這太子對她有點興趣,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兒。唐初瑾默默在心里想了一瞬,她或許該想想辦法讓太子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才是,她可不想去做什么勞什子太子妃。皇宮里爾虞我詐,她不喜歡,更何況,太子這個人,本身似乎就不像傳言那般。
傳言太子溫文爾雅,待人處事極其溫和,可昨日在宮里談及清源大師時,他表現出的并不如傳言那樣。
都說人在最急躁時所表現出的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那她寧愿相信昨日的表現那就是太子的真正模樣。所以,這樣的男人,她如何會想著去做他的太子妃?
太子聞言一怔,沒想到唐初瑾一下子會問出這么些話來。等回過神來,他失笑道:“倒是不比這匹絕影,不過其通體雪白,無一絲雜毛,且性子溫順,身形矮小,最適合女子。”
話落,唐初瑾并沒有立即回話,見此,他看了一眼唐初瑾打在冰面上的劃痕又道:“看來瑾妹妹這三年來雖是閉門不出,但是這功夫卻是一點也沒落下。”
唐初瑾聞言手指一抖,打出去的枯枝偏離了原先的軌道,打在池塘對面的李太醫身上。
李太醫正蹲在地上專心查看絕影的癥狀,此刻被這么一打,他手里的東西頓時落了一地。
“是誰偷襲老夫!”李太醫被這么一打,猛的站起身子往四周看去。
李太醫年五十,頭發花白,胡子一大把,脾氣極是古怪。平日里除了替皇上診脈和上朝,其他的時間全是在他自己的府邸潛心研究草藥。
平時對皇子公主也算尊敬,但也不至于畏懼誰,此刻他環視一周,將目光落在祁奕風手上的枯枝上,他頓時胡子一翹,有些怒道:“四皇子何故偷襲老夫?”
“偷襲?”祁奕風一愣,看了一眼手上的枯枝頓時明白過來,“李太醫誤會了,本皇子方才只是手抖,誤打了李太醫,還望李太醫見諒。”
“哼!”李太醫聞言哼一聲,又轉過身子蹲下繼續查看。他看了這么會兒,只覺得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匹馬都是中了菁草的緣故,可菁草在極北之地,那里輕易去不得,又如何會有菁草突然出現在四皇子府?
所以,他驚疑之下才這么久都未曾說出這匹馬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小榭里,唐初瑾見祁奕風頭一次吃癟,不由得噗嗤一笑,“沒想到人見人怕的四皇子還會有吃癟的一天,真稀奇。”
祁奕風聞言摸了摸鼻子,將手里的枯枝也往冰面上打出去,枯枝劃過冰面,比唐初瑾打出去的劃的更遠,“這個老頭性子怪的很,不吃我這一套也是正常。”
唐初瑾聞言看了一眼冰面上的劃痕,“倒也是,不過這老頭的脾性我喜歡。”
祁奕風聞言古怪的看了一眼唐初瑾,“你怕是發熱了吧?”
“你才發熱了。”唐初瑾白了祁奕風一眼,往李太醫那邊走去。祁奕風見此,也忙跟了上去。
小榭里一瞬間只留下了太子和三公主兩人。
眼看著兩人并肩離去,太子站在小榭里目光幽深,眼底有怒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