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唐清月聞言，眸子一縮，一張小臉頓時變得煞白，她側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半夏，卻見半夏亦是震驚的看著管家手里的包裹。

什么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了，陷害她不成，如今倒是自己染了一身腥。

唐初瑾在一旁冷眼瞧著，心里緩緩嘆了一口氣，她性子向來懶散，不喜一切動腦子的事兒，不喜勾心斗角，更不喜栽贓陷害，可是她這個妹妹似乎對她很有意見。

“月兒，這是怎么回事兒？”

主位上，唐墨聽見管家的話，遠遠看了一眼看的不甚清楚，他幾步走過來揭開包裹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女兒……女兒不知。”唐清月聞言，頭低的更頭，心里一時間慌亂的厲害，她明明已經讓人連夜將這東西埋在了那個小賤人的院子里，此刻這怎么會從自己的院子里挖出來？

“回老爺的話，不關小姐的事兒，是奴婢自作主張偷了玉凝露的。”唐清月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見半夏驀地抬頭打斷了唐清月的話。

唐墨聞言眸子一凝，語氣凌冽道：“你一小小丫鬟，是誰給你的膽子偷取皇上所賜之物？”

半夏被唐墨的目光嚇得脖子一縮，低著頭哆嗦道：“奴婢……奴婢是替小姐委屈，昨日大小姐不但傷了小姐，還故意半途攔了玉凝露。小姐心善不計較，可是奴婢卻不忿大小姐如此作為，便在晚上悄悄去落瑾苑偷了玉凝露。半夜小姐睡下后，奴婢偷偷替小姐涂了一瓶，剩下的兩瓶，奴婢怕被小姐發現，便藏在了院子里。”

“荒謬！”唐墨一聽頓時怒道：“還不實話實說？你小小一個丫鬟，如何能潛進落瑾苑？且不說將軍府內守衛森嚴，就說瑾兒院子外就守了四個婆子，你又是如何闖進去的？”

“奴婢……奴婢懂得一些皮毛功夫，又熟悉將軍府的地形，所以……所以奴婢才僥幸進了大小姐的院子。”半夏回答的結結巴巴，“總之，總之這些事情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和小姐沒有任何關系，小姐是無辜的。”

半夏話落，廳里一瞬間很是安靜。唐墨瞧著半夏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開口道：“半夏盜取圣物，以下犯上，污蔑主子，拉下去杖責一百！”

“是。”其他下人聞言應了一聲，便上前將半夏往屋子外拖去。

一百大棍打下去，常年習武之人不死也癱，更何況半夏這個只懂皮毛的小丫頭？

半夏面如死灰，閉著眼沒有掙扎一下，任由下人將她往外拖。她服侍了二小姐這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性子？

二小姐的性子并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樣柔和親善。相反，二小姐心胸狹窄，脾氣極差。她們這些貼身服侍的下人哪個身上不是青一塊紫一塊？二小姐每次遇上不順心的事情時，都會對她們拳打腳踢。

而這次，她事情沒辦好，回去后哪里還有好日子過？與其如此，還不如為二小姐頂罪，至少……至少這樣的話，二小姐不但不會怪她，還會替她照顧她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想到這里，半夏忽然睜開眼往臨夏那里看了一眼，又緩緩閉了眸子，任由淚水自眼角滑落。

就在半夏剛剛被拖著出了屋子后。

屋內，臨夏咬了咬唇角，忽然抬起頭看向唐墨，眼圈兒通紅道：“老爺，姐姐是無辜的，請您明查！”

“姐姐？”唐墨聞言眸光一閃。

“半夏……半夏就是奴婢的親姐姐，奴婢方才欺瞞了大小姐，愿意受罰。可是奴婢的姐姐是無辜的，她什么也沒做，請老爺明查。”臨夏看著唐墨，目光不閉不閃，她無法做到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去死。

“你如何知道她什么也沒做？”唐墨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奴婢……”臨夏聞言往唐清月那里快速看了一眼，回過頭閉上眸子道：“昨日，昨日實際上是二小姐去拉大小姐才被大小姐懷里的紫貂所傷，之后二小姐心里不忿，爭執不下，便讓下人動手圍攻大小姐。”

“可大小姐身手不凡，那些下人根本就打不過，后來……后來大小姐不欲與二小姐再說，可二小姐卻說夫人是傻子，惹惱了大小姐，大小姐便抓了二小姐的手警告。后來大小姐離開了后，二小姐便讓姐姐去請李大夫，順便將玉凝露全部帶來，當時奴婢在院子里看的請清楚楚。”

臨夏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繼續道：“雖然奴婢知道的這些不能證明姐姐沒去偷盜玉凝露，但結合李大夫方才的話，最起碼能證明這一切都是二小姐的意思，與奴婢的姐姐無關，更何況，奴婢的姐姐奴婢了解，她向來膽小，又怎么敢夜半闖入落瑾苑？”

隨著臨夏話落，唐清月一張小臉瞬間變得慘白，她沒想到李大夫會被唐初瑾的人所救，更沒想到臨夏會半途倒戈。

只是，臨夏一人的證詞又如何作數？想到此，唐清月又暗自鎮定了一番，白著臉看著唐墨道：“爹爹，臨夏那丫頭胡說，女兒是無辜的，爹爹若不信，您可以問問其他下人。”

唐墨聽到唐清月的話，抿著唇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其他跪在地上的奴才和丫鬟婆子。

那些下人見唐墨看他們，頓時抖著身子直起身子一并道：“回老爺的話，臨夏所說，并無半句語言，確實是二小姐先動的手。”

“你們！”唐清月聞言，一張小臉頓時扭曲的厲害，她實在想不清楚這些下人為何會忽然倒戈相向。明明她之前已經和他們說好了，事成之后，她給每人二十兩銀子，可是他們此刻竟然……

竟然敢出賣她！

那些下人說完話皆低著頭不敢再說話。唐墨見此，看了管家一眼，管家見此出了房門去了院子里，而后院子里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臨夏聽著外面安靜下來，心里頓時一松。

“老爺，月兒定然是氣糊涂了，您就別生她的氣了，她還小，難免做事不周。”薛姨娘見唐清月白著一張小臉，心里頓時明了自己的女兒許是真的干了這些事兒。

暗自懊惱的同時，她又擔心老爺此次真惱了月兒，忙跪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