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果真,蠢是沒法子治的。
見此,唐初瑾捧著酒壇子徹底傻眼了。明明這壇底是原主用獨特手法刻了一朵梅花,別人輕易學不來,可是現在為何竟然成了兩朵?
難不成另外一朵是自己長出來的?
景逸拿起玉杯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酒,余光瞥見唐初瑾眸子里染上一絲疑惑,他唇角輕揚,但面上還是一副疑惑的神色,“瑾姑娘何出此言?景逸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又怎么會做出偷你酒的事兒?”
“且這話若是傳出去,瑾姑娘可知是什么后果?”
他聲音清淺,似陣陣雨滴輕輕打在石階上,又似清泉流淌,不自覺間沁入心間。唐初瑾聽著暗暗翻了個白眼,還能是什么后果?當然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后果。
將酒壇子放回原處,唐初瑾復又走到景逸對面的石凳上坐下,若是傳出逸公子盜取他人之物的消息,別說民眾不可置信,就連宮里的老皇帝都不會信吧?說不定還會認為是她故意冤枉景逸。
景氏一族歸隱多年,或許說不上富可敵國,但是一定的財富底蘊一定能是有的。畢竟景氏歸隱前,就是前朝異性王族,如今歷經百年,其財富底蘊當然只多不少。且景逸能與二皇子齊名稱為“天祁第一公子”,那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文韜武略,政治才情定然比常人不知好出多少倍。
他在百姓心中,乃至皇上心中,莫不是溫潤如玉,驚才艷艷,博古通今的一副翩翩佳公子形象,而且前一段時間他在玉陽關擊退倚云精兵更是在百姓中贏得一片叫好聲。如今說他會偷別人的東西,還不如說他被別人偷了東西來的可信些。
想到此,唐初瑾又瞪了景逸一眼,她已經無比確認這就是她和祁奕風當初埋得酒,只是目前看來她似乎只能認了這個啞巴虧。不過,來日方長,她就不信以后沒機會抓不到他的小尾巴。
想通這些,唐初瑾不再糾結,反正這是她的酒,與其落入景逸手中,不如讓她自己喝了去,正好她沒喝過古代這純手工釀的酒。這樣想著,唐初瑾狠狠灌了幾大口酒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她沒注意的緣故,此刻已經喝了好幾杯,唐初瑾才忽然覺查出這酒中的不對勁兒來。
幾口酒下去,唐初瑾忽然覺得腦袋發暈,眼前一陣恍惚,“這是什么酒?我怎么……怎么覺著……覺著它不像梅花酒。”
她一句話說的磕磕碰碰,感覺舌頭都有些捋不直。
景逸看著唐初瑾臉蛋微紅,眸光微動,在她迷迷糊糊快倒下去之前,他看著她輕聲在她耳邊道:“我何時告訴過你拿的這壇也是梅花酒了?”
說著,他輕嘆一聲,“果真,蠢是沒法子治的,即使……”說到后面,他眸光微動,語調忽然放輕,唐初瑾迷迷糊糊聽的不真切,只見他嘴角微動,見此,她拿起一個玉杯用力往他丟過去,“偷酒賊!”
酒杯到半截便咕嚕嚕滾到地上,而唐初瑾也暈乎乎的趴在石桌上睡過去。
亭子外寒風凜冽,雪花似是片片鵝毛打著旋兒從空中緩緩落下。而亭子內不知景逸做了什么,卻是一片溫暖如春,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景逸,你放我進去,怎么偷了我們的酒,如今想不認賬了?”
“你將蠢丫頭怎么樣了?不會為了掩飾你的偷盜行為將她殺人滅口了吧?”
祁奕風站在離亭子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有些惱火。
亭子近在眼前,可是他走了半天也沒走到亭子跟前,繞了半天后他才發現這里似乎被景逸這小子設了陣法。
聽著祁奕風在外面氣急敗壞的叫聲,景逸看著倒在石桌上的唐初瑾眸子一瞬間有些幽深。
瞧了半晌,他忽然走到她身邊將她攔腰抱起,走到輕紗前,他輕輕一揮手,面前的輕紗頓時往兩邊自行掛起。
不遠處的祁奕風見此,急忙飛身掠過來,看著睡過去的唐初瑾,他紅著眼睛怒道:“景逸,枉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你怎么能做出這么畜生的事兒?”
“她只是不勝酒力睡著了。你以為我做了什么?”等祁奕風罵完了,景逸才盯著祁奕風幽幽開口,“再說,就算再怎么樣,我也不會饑不擇食對她下口,也下不去口。”
什么?祁奕風聞言登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他愣愣的往唐初瑾臉上看去,就見她閉著眼,臉色微紅,似是真的睡著了。
“我先送她回去了,四皇子若是有雅興,便在這山中繼續賞梅吧。”景逸淡淡看了祁奕風一眼,將唐初瑾往懷里攬了攬,便飛身從另一處往山下而去。
眼見眼前白色身影瞬間離開,祁奕風才急急道:“喂!就算如此,那也該是我送她回去吧?你等等!”
說著,他腳尖輕點,也瞬間飛身而起,牢牢跟在景逸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亭子里,千雪搖晃著站起來,見亭子里一瞬間沒了人,它身子左右擺了幾下,也邁著小腿兒嗅著唐初瑾身上的味道跟著景逸下了山。
另一邊,太子幾人百般波折,終于帶著陳慕瑤一行人上了山。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望梅山的梅花果真不負傳言。”陳洛忻看著眼前皚皚白雪間的點點紅色,眸子里染上一絲興奮,心里因丫鬟帶來的不快一瞬間消失殆盡。
以往聽人說望梅山梅花甚好,只是爹爹管得嚴,不許她出府,因此她從未見過,如今能親眼見到,她心里自然是激動萬分。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呢。霄哥哥,你以前上來過望梅山嗎?”粉衣女子亦是激動的扯了扯安毅霄的衣袖。
“嗯。”安毅霄木著臉應了一聲,見粉衣女子伸手抓他衣袖,他眉頭微微皺起往一邊挪了一步避開粉衣女子的手,望向其他地方。
粉衣女子見此,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訕訕地收回手。
祁驚瀾見此,眸子在幾人面上輕輕掃了一眼,忽然一笑道:“走了這么久,大家也都累了吧?我記得望梅山最高處那里有一座亭子,不若我們去那里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