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大結局
“好吧。”唐初瑾倒沒有多堅持,“既然如此,那皇上不妨答應臣女,讓臣女自己選擇婚嫁如何?”
她話落,大殿內頓時響起一陣陣吸氣聲,皇上已經說過她是太子妃人選,可她此刻卻這么說,意思是看不上皇家男兒?
而皇上顯然也是這么想的,他瞇著眼看向唐初瑾道:“瑾丫頭這是看不上朕的太子了?”
“不不不,皇上誤解臣女的意思了。太子如今既然已經是……咳,是斷袖了,臣女向來眼里容不得沙子,只怕一進太子府,當天便會見血,這位,這位妹妹,臣女只怕容不下。所以皇上不如就將這個作為賞賜吧?反正瑤姐姐比臣女優秀許多,她向來溫婉賢惠,典型的大家閨秀,元都城不都在傳瑤姐姐最是大度,定能容下這位妹妹的,對嗎?”
唐初瑾幾句話就將火引到了陳慕瑤身上,陳慕瑤顯然沒有想到,臉色一僵,在皇上冷冽的目光下,僵硬的點點頭,道:“是……是啊。”
“看吧,皇上您已經拒絕了臣女兩次了,這次若是再拒絕,臣女……臣女怕傳出去,百姓會說皇上言而無信。”
唐初瑾這句話落,大殿內的其他人皆屏住呼吸看著大殿內的兩人,就只有邶沐暄,云洛宸和景逸幾人淡淡瞧著,似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果然,下一秒,皇上緩緩道:“可以,但是當初你娘親交換的信物,被朕弄丟了。”意思就是信物找不到了,這婚他沒辦法退。
皇上話落,卻見唐初瑾忽然幾步走到粉衣男子跟前,自他手里強硬的搶過一枚玉佩道:“您瞧,在這兒呢,沒丟。”
其他人:“……”
皇上:“……”
唐初瑾自顧的將那枚玉佩放在自己懷里,隨后又從衣袖里掏出一枚通體白色的玉佩遞給皇上,“這枚是當初皇上交予娘親的信物,我也帶出來了。”
大殿內靜的出奇,良久,卻聽見有人噗嗤一聲笑出聲。眾人看過去才發現是邶沐暄。
“有意思,要不是天祁皇上已經將三公主許配給本太子了,本太子絕對把你帶回北辰。要不,本太子和天祁皇上商量商量,把三公主退了,你隨本太子回去?”邶沐暄似是沒有看到天祁眾人黑沉的臉色,自顧的詢問唐初瑾。
卻見唐初瑾緩緩搖頭,對著皇上道:“皇上是明君,君無戲言,又怎么會將說出去的話收回去?”
“對吧,皇上?”唐初瑾說著,又將手里的玉佩往皇上手邊遞了遞。
皇上一張臉此時已經滿是怒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是唐初瑾卻似看不見一樣,手中的玉佩躺在掌心,并沒有收回動作的意思。
半晌,皇上眼神明滅,緩緩接過唐初瑾手里的玉佩,沉默著沒再說什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景逸淺淡的聲音忽然緩緩響起,“景逸見瑾姑娘性情坦率,才貌雙全,溫婉賢惠,甚是欣喜,不知皇上可否將瑾姑娘賜婚于景逸?”
景逸話落,全場嘩然。
眾人皆不敢置信的看向景逸,不知他為何忽然這么說。
可是景逸明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緩緩起身,掌心靜靜躺著一枚通體烏黑的令牌。那是天祁始皇的那枚令牌!
眾人一眼就認了出來,按理說,那枚令牌確實還有一次機會,可景逸將它用在這里是不是有些草率?
皇上一而再再而三被挑釁,已經忍到了極致,此時聽到景逸的話,怒火更甚,可是看著他掌心那枚他派人偷了無數次也沒偷到的令牌,心里的怒火緩緩壓下,“瑾丫頭,你怎么想?”
他問的是唐初瑾是否愿意賜婚于景逸,據他所知,唐初瑾平日里并沒有和景逸有什么接觸,所以他才這么問的。
卻不想,唐初瑾點點頭,“逸公子驚才艷艷,博古通今,賜婚于他,臣女自然是歡喜的。”
聽著唐初瑾的話,皇上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似是沒想到唐初瑾會這么說。
半晌,他拿過景逸手里的令牌,道:“好。”
“穆公公,擬旨。”
“父皇!”祁亦昀聽到皇上的話,頓時叫出聲。卻見皇上擺擺手,往主位上走去。
一邊的祁奕風看著唐初瑾的眸子里,一瞬間也似有什么破碎了。盡管早就知道,可此刻親耳聽到和親眼見到,他發現自己心里還是做不到視若無睹。
冷風習習,將軍府屋頂,唐初瑾拿著手里明黃的圣旨扔給景逸道:“為了這么一張東西,將令牌交出去,你不后悔?”
“不后悔。”景逸搖頭,“你當初問我為什么要送你一株梅花,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
唐初瑾一愣,下意識看向院子里的梅花,“你不是說等我及笄……”
“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景逸目光幽深的看向唐初瑾,剛想開口,卻聽到一陣鐘聲從皇宮的方向傳出來。
“咚!”
“咚!”
“咚!”
……鐘聲持續在元都城內響起。
唐初瑾愣愣的看向皇宮的方向,這鐘聲是……
“你猜的沒錯,是皇上。”景逸看著唐初瑾驚訝的表情,緩緩開口。
“是你動的手?”唐初瑾疑惑的看向景逸,按理來說,他不屑動手才是。
景逸緩緩搖頭,問道:“還記不記得祁亦昀今晚帶回去的寒梅?”
唐初瑾愣愣點頭,就聽景逸繼續道:“那株寒梅上有東西,本來只是迷人心智的東西,可恰巧太子身上也沾了東西。這兩個若是分開還好,可是混到一起就……”
“說到底,皇上算是死在他兩個兒子手上了。”景逸緩緩搖頭,“我也是后來才發現的,當時皇上臉色就隱隱有些發黑。所以我才立即求了這道圣旨。”
“祁亦昀目的是什么?為什么會在花上動手腳?”唐初瑾有些不解,楠楠出聲,卻沒聽見景逸說話,她抬頭看去,就見景逸目光幽深的看著她。唐初瑾見此,頓時明了,當初那束花祁亦昀非要讓她接,看來他針對的對象是她,不過卻弄巧成拙了。
“可是此刻云洛宸和邶沐暄都在京城,他們立即發出訃告不怕民心動蕩,引起朝綱不穩嗎?”唐初瑾看向皇宮的方向有些出神。
景逸手指在唐初瑾頭上輕輕敲了敲,“祁亦昀蟄伏了這么久,你以為他沒有任何準備?倚云國他比誰都熟悉,北辰皇帝此時也岌岌可危,說不定哪天就發了訃告。所以他這是有恃無恐。”
唐初瑾惱怒的看景逸一眼,“好好說話,敲我腦袋做什么?”景逸見此失笑,“好,不敲了。”
隨即看了唐初瑾一會兒又道:“我的人在雪邙山發現了天山雪蓮,估計再有半年就開了,你隨我一起去看看?娘身體里的毒不能再耽擱了。”
“那是我娘!”唐初瑾嗆聲,臉有些發燙。
“你收了我的簪子,現在又有這道圣旨,你娘不就是我娘?”景逸緩緩開口。
唐初瑾:“……”
兩年后,清瀾谷。
“死老頭子,別搶我衣服!這是臭丫頭給我做的!”
“明明是給我做的!你放手!”
竹林里的閣樓里,兩個白胡子老頭為了一件衣服爭得不可開交。忽然,閣樓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一位年齡與兩位老頭差不多的老婆婆。那老婆婆一進來,便怒道:“你們兩個別爭了!瑾丫頭的及笄禮要開始了!”
“這是瑾丫頭讓我拿過來的另一件衣服,就知道你們兩會搶!”
兩個老頭每人一件衣服,這才停止了爭吵。
竹林前面的閣樓下,唐初瑾被緩緩盤起,景逸將當初花染柒送與唐初瑾的玉釵插進唐初瑾的發髻里。
夕陽下,唐墨攬著穆清雅,兩個老頭坐在一邊悄悄濕了眼眶。花染柒見了兩個老頭的反應,怒道:“這丫頭進了我景家的門兒,我老婆子保證不讓她吃虧,逸小子若是欺負她,先過我老太婆這一關再說。”
“她才及笄!還沒進門兒!”兩個老頭頭一次同仇敵愾,說完卻又別扭的撇開眸子,看向其他地方。
就在幾人爭吵的時候,柒洛忽然從外面進來,手上拿著一個盒子,對唐初瑾道:“小姐,有人送來了這個。”
唐初瑾伸手接過,緩緩打開盒子,只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步搖,里面夾了一封信。唐初瑾展開信,看完緩緩嘆口氣,看向景逸道:“他本無心帝位,你將他送上去,倒也是為難他了。”
景逸聞言沒開口,目光在那只步搖上看了一眼,忽然覺得那只步搖有些刺眼。
竹林外,祁奕風站了許久,忽然轉身離開。
等祁奕風離開,又相繼有三份禮被送到了唐初瑾手里。分別是云洛宸,邶沐暄和慕南洵送來的。唐初瑾也是后來才知道慕南洵乃是一小國的太子,而這兩年原來的小國已經發展為與其他三國鼎立的一放霸主。
“好了,其華,將禮物收起來。”景逸見唐初瑾拿著那些禮物出神,目光有些漆黑。
唐墨見此,與穆清雅對視一眼,輕輕笑了。當初若不是景逸忽然出現在玉陽關,皇上就會派他去玉陽關。皇上本來打著一石二鳥的注意,既能肅清各地藩王,又能拿下將軍府,卻不了料出現了景逸這個異數,他竟拿出了令牌,親自去了玉陽關。
陽光將幾人的身影拉長,唐初瑾靜靜依偎在景逸懷里。心里暗暗想著,余生她果真是栽在這個男人手里了。
不過,如此,歲月靜好,倒也安然。
竹林間,一名玄衣男子盯著院子里的唐初瑾看了許久,將手里的禮盒放在地上,緩緩轉身離開。
“主子,他走了。”
那個男子剛走,其華便傳音給景逸,景逸聞言,目光在男子離開的地方瞧了一眼,隨后收回眸子。
他一直以為祁亦昀回來只是為了江山,后來才知道他竟也是沖著懷里這個女人去的,倒是讓他高看一眼,不過同時也警惕了不少。
以后得好好看著這個女人才是,太能惹桃花。景逸手指緩緩收緊,目光看向遠方。
等景逸收回眸子,唐初瑾才看了眼祁亦昀離開的地方,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摟著景逸的手也緩緩收緊。
有風吹過,竹葉輕輕在空中旋轉,歲月靜好,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