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浩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夏潔的父親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同意了他的話,這是自家女兒,再怎么丟人,也是自己的孩子,肯定是舍不得去責怪的。既然男方開口要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他自然是樂得其成。
而新郎這邊的父母親似乎本來就比較開明,像是相信自己的兒子有能力解決這種事,于是也就只是嘆了口氣,下了臺去不遠處的酒席上歇著。
新郎依舊是那么不咸不淡的表情安排著事,徐景怡江海洋幾人幫忙著將那些賓客一一送走,答應改日重宴,到時候再賠不是。
徐景怡看著剛才還一片熱鬧的宴會大廳轉眼間就變得安靜,只剩下一些比較親密的朋友留下來處理這些事情,心里不免一陣唏噓。
不管今天夏潔是跟還是不跟她走,今天這場鬧劇都會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笑柄,轉眼間就會傳遍整個F城。
徐景怡現(xiàn)在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了夏潔的身邊,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溫聲道,“別慌。”
這種場合不能慌,雖然徐景怡現(xiàn)在也很沒骨氣的一直在緊張。
“好了,現(xiàn)在我們來解決一下這件事吧。”
說實話,新郎在被當眾被強行扣了一頂綠帽子后還能有這樣的氣度真的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直到現(xiàn)在,新郎說起話來還是不緊不慢,不帶半點怒氣。
眾人沉默,不是不給新郎面子,而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夏潔輕輕的開口,“董巖卓,你把這些賓客都送走是什么意思?”
原來新郎的名字叫做董巖卓。
董巖卓苦笑了一聲,“你好歹是個女孩子,我總要顧忌你的顏面的。”
“所以我想趁這場鬧劇還沒鬧得更大的時候,先將這些賓客打發(fā)走。”
“不管你嫁不嫁我,總歸是還要嫁人的。”
“對不起。”夏潔的聲音滿是難過,帶著微微的哭腔,“我努力過得,但還是把這一切都搞砸了。”
看到夏潔哭了,申浩的眼里有一瞬間的心疼,但很快就被他遮掩過去。
只不過要帶她走的意愿更加強烈,無論如何,都要帶她走。
“你的意思是,”董巖卓微微笑著,“你有嘗試著愛上我嗎”
“對不起……”
申浩開始慌了。他眼神深邃,聲音有在努力抑制的鎮(zhèn)靜,但還是微微帶了些慌亂,有些著急的問夏潔,“你是在...努力學著愛上別人,是嗎?”
“是。”夏潔痛苦道,,“我是在努力學著去愛上別人,我有一直在努力,每天都有在努力……。”
“那你成功了了嗎?”
“你說呢?”夏潔朝申浩撲過去瘋了一般不停的捶打他,聲音嘶啞,卻帶著不顧一切的力量,“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能夠教我怎么喜歡上你,你能夠教我怎么計算那些數(shù)學題,那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愛你啊?”
“你教教我啊。”
“你這個混蛋。”
“對不起。”申浩緊緊的抱住情緒激動的夏潔,像是要把她融進骨子里,“是我不好,都是不好。”
“我該怎么辦啊。”
“申浩,為什么你就說分手就分手啊。”
“你怎么就不能哄哄我。”
“哄哄我我就回去了啊。”
哄哄我我就回去了啊。
徐景怡看著身旁哭的喘不過氣的夏潔,眼睛不禁濕了。她想到自己當初也是這樣,表面裝的豪放灑脫,心里卻一直在懇求。
江海洋你倒是給我個臺階下啊,你服個軟我就回去了。
可她沒有等到。
像是感覺到了徐景怡內(nèi)心的難過,江海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徐景怡驚了一下,想要掙脫開,卻被抓得更緊了,沒辦法,她只能瞪了嘴角勾著淡淡的笑的江海洋一眼。
沈林看著兩個人之間偷偷的互動,眼神暗了暗。
“你是做好決定了嗎?”被遺忘久的新郎董巖卓淡淡的開口,“要跟他走嗎?”
夏潔抽泣著從申浩的懷里出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顯得楚楚可憐,她知道她現(xiàn)在把一切都搞得很亂,卻不知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夠怎么辦,心里又實在舍棄不了身旁這個愛了將近十年的男人,于是只能不停的向董巖卓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董巖卓笑了笑,“我本來就是浪子,還沒玩夠就被父母逼著相親和你結婚。”
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失落,“其實,我也很想找一個很愛的人,然后和自己愛的人結婚啊。”
“雖然今天的事很是荒唐,但還是恭喜你們了。”
“這就完了?”申浩一向的鎮(zhèn)靜如今也維持不了,他的目光帶著不可置信,“你愿意讓我們走?”
“不然呢?”董巖卓反問他,“你把夏潔留下我們繼續(xù)結婚?”
“不可能。”申浩飛快的打斷他,“你想都別想。”
“這不就行了。”
……
申浩看著董巖卓,十分鄭重的向他鞠了一躬,“謝謝。”
“這聲謝謝我應了。”董巖卓正了臉色,語氣平靜,“君子不奪人之愛。”
“希望你能對她好點。”
*
“我們走吧。”申浩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夏潔站在酒店門口,“離開這里。”
“跟你走...”夏潔輕聲呢喃,“你讓我跟你去哪兒呢?”
“哪兒都行。”申浩溫柔的拉住她的手,她的手指顫了顫,卻沒有拒絕,“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不行的話,隨意哪個地方,我們住一段時間,膩了我們就再換。”
“我們不結婚嗎?”夏潔眼里還有淚,抬起頭有些委屈的看著他。“不能在一個地方住嗎?就我們以前住的那個公寓。”
“可以啊。”申浩有些慌亂的解釋,“我的意思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浪跡天涯也行,歸居田下也可。”
他頓了頓,繼續(xù),“只要是你,天涯海角,都行。”
“好...”
管他呢。夏潔心想,反正自己早就栽他手上了,再栽一次,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