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印證了伊恩的猜想。
沒多久,人群中鉆出來了一名老者。
不用猜想,老者就是一名巫師,因為他穿著魔法公會的制式長袍。
作為奧德納的一員,伊恩對老者并不陌生,他是奧德納魔法公會的會長,伯格,一名中級巫師,在奧德納絕對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從小身懷巫師夢的伊恩也從伯格這里得到過一些微末教導。
就在伯格走出來不久,雪風小調的老板,杜爾特也來到了場中央,他正一臉心疼的望著墻壁上的破洞。
伯格來到了伊恩身前,從他的手中將那支黑色羽箭摘了下來。
伯格仔細端詳著黑色羽箭,口中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似是自言自語,只不過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距離最近的伊恩聽得一清二楚。
“嗯……原來是這樣,原來還可以這樣?真是精巧的構思……”
伯格抬起頭來,問道:“這支箭矢,你從哪里弄來的?”
發現伊恩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這時候伯格才反應過來,伊恩的身體正被他的石化術控制著。
他輕輕一揮手,解除了伊恩身上的石化術。
“呼——”
伊恩輕輕活動了下手腳,回答道:“這個……我自己做的。”
伯格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
伯格轉過身去:“新月王國的法律里沒有規定不允許私斗,但如果一場觀賞性的私斗變成破壞性的斗爭,那就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再次為這位雙手劍士以及狂戰士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鼓掌!哦,還有這位可愛的召喚師小姐。”
伯格看向被石化,仍獸人化的赫克托:“你們把他帶回雪狐傭兵團駐地,會有人替他解除石化術的。”
“伯格閣下……”杜爾特為難的指著身后那個破洞。
伯格笑道:“放心吧。”
他沖著破洞揮舞了一下法杖,只見原先破碎得到處都是的木屑碎片重新飛回了破洞附近,自動將破洞給填補了起來,不一會兒,墻壁恢復如初。
“這支箭……”伯格舉起黑色羽箭,說道:“我就帶走了,就當為你解圍的謝禮吧。”
雖然是征詢的口吻,但是言辭間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味道。
伊恩只得苦笑著接受。
無論如何,這場戰斗始終被化解了,此間伯格功不可沒。
當伊恩踏出雪風小調的那一刻起,他才發現,他今天多管閑事的行為似乎為他招惹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他發現自己多了條‘小尾巴’,也就是剛才那個女孩。
伊恩發誓,當時他出面替女孩解圍,只是單純的因為她那找爺爺的問題引起了伊恩的共鳴,本想走出酒館就分道揚鑣,哪知道女孩似乎賴上他了,不管他走到哪里,女孩都緊緊的跟著他。
伊恩對奧德納的熟悉程度那就不用說了,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地方,不管在哪里他都能閉著眼睛走回家里。
為了擺脫‘跟蹤’,他一邊跑,一邊躲,一邊翻墻,鉆進了無數個死胡同,這才成功甩掉了這條‘小尾巴’。
“累死了……”
打開房門,伊恩氣喘吁吁直接將腦袋扎進了枕頭里。
在一番激烈的戰斗,以及長途的奔跑之下,伊恩終于用光了身體里所剩無幾的力氣。
他甚至連背上的巨劍都沒來得及卸下,就這么一頭扎進了柔軟的床鋪。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第一次來奧德納,但愿我這七拐八繞的別讓她迷路了……”
他這么想著,眼皮開始輕輕打顫。
他太累了,現在的伊恩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扣扣扣——”
窗外突然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差點睡著的伊恩在這陣聲音的刺激下猛然驚醒。
“唔!誰?該不會是那個小姑娘吧?”
伊恩猛地搖了搖頭:“哈,這怎么可能?她能不迷路都算走了大運了,如果能找到二樓來那才見了鬼了……而且就憑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翻到二樓敲窗戶?”
突然,伊恩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等等!二樓?”
“這是二樓啊,有人在二樓外邊敲窗戶?該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伊恩正在懷疑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直到窗外再次響起三聲有節奏的敲擊聲。
伊恩緩緩走到窗戶旁邊,他將耳朵努力貼向窗簾……
“扣扣扣——”
這一回絕對沒有聽錯,聲音確實是從窗戶上傳來的。
“會不會只是一只飛到窗臺上的小鳥?可是這大冷天的,有哪只鳥會從窩里跑出來?”
他猶豫了一陣,緩緩解下雙手劍,將其輕輕支在樓板上,隨后猛地將窗簾拉開。
當看到窗外的景象時,伊恩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見鬼了!”
在窗外的不是什么小鳥,正是伊恩自以為甩脫了的小姑娘。
她單手抓在窗臺頂端,另一只手扶在玻璃上,而整個身子就這么吊著,就像一只攀住窗沿的小貓一樣懸在半空。
她是雜技演員嗎?她是怎么爬到二樓來的?關鍵是她怎么用單手掛在窗臺上方的,而且看上去一點都不吃力?明明腳下沒有任何支撐……該不會是跳上去的吧?
伊恩足足愣了半晌。
“我去,你不要命了!”
反應過來的伊恩大喝一聲,急忙拉開窗戶,猛地將女孩給拽了進來。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伊恩非常著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著急,而且著急之余更多的還是慶幸,慶幸自己反應及時。
女孩偏著小腦袋想了會兒,回答道:“不危險啊,我經常這樣……”
伊恩愈發焦急,不過這股焦急的源頭更多的是憤怒:“你知不知道萬一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有多危險?你以為你是貓啊?哪都能去?”
女孩仍是一臉不解:“我本來就是貓啊?”
伊恩頓時語塞。
從女孩口中冒出來的話一如既往的讓伊恩無法理解。
“她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看著女孩頭頂的繃帶,伊恩愈發堅定了這個想法,正常人哪有往自己腦袋上纏繃帶的?
平復了下心情,半晌后,伊恩終于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問。
“你是怎么找來的?”
是啊,他明明已經將女孩給甩開,她只是一個第一次到奧德納的小姑娘,更何況人家還是一位不以身體素質見長的巫師,她怎么才能在奧德納復雜的建筑群中找到這里來?
最關鍵的是她能找到二樓來,似乎一早就知道伊恩在二樓。
“因為我記得你的味道……我聞著過來的。”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伊恩滿意:“聞著過來……你這是狗鼻子啊?”
女孩認真道:“我是貓!”
“……”
“好吧,就當你是貓吧……”伊恩無奈的攤開雙手:“那我問個簡單的問題,你叫什么名字?”
“艾薇拉·奧斯特納。”
“奧斯特納?”伊恩皺緊了眉頭。
他總覺得這個姓氏似乎在哪里聽到過……難道是法蘭克?不對,法蘭克叔叔的姓氏是希爾法……
可是他實在想不出來,從小到大他接觸過的人里,擁有姓氏這種‘奢侈品’的,似乎只有自己的父親,以及法蘭克叔叔,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
不過很快,伊恩就沒心情去想這個問題了。
因為艾薇拉問了個足以讓他崩潰的問題。
“所以,我住哪間房間?哪間屋里有貓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