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木屋、水缸、大槐樹......
山神廟內部的格局和南晉之前看到的并沒有多大的區別,地上的雜草甚至還更旺盛一些。
可以看的出來,山神廟的主人并不怎么勤快。
大槐樹的樹枝上掛了一只大紅燈籠,這是院子里唯一的光亮,燭火在風中搖曳,南晉依稀可以看清樹下擺放了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這是他在山神廟沒有看見過的。
南晉徑直走到石桌前面,石桌上擺了一副圍棋的殘局,看出是黑棋占優之后,南晉便不再細究。
雖然南晉跟院長學過圍棋,但是他算力一般,喜歡走一步看一步,跟人下棋從來都沒有贏過。
對于自己不擅長的東西,南晉向來是沒什么興趣。
院子里空無一人,南晉走到木屋里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
哪有什么槐先生?
難道槐先生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比如一塊馬桶圈?一根XX棒?
“槐先生?槐先生?”
南晉對著木屋里所有可能是槐先生的物品都喊了一遍,可是他并沒有得到回應。
他托著下巴在木屋的門檻上坐了下來,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很清澈,萬千星辰在夜空中閃爍,皎潔的月光宛如一江春水,自天穹泄下,灑滿凡塵。
月光照在院落里,給高聳的大槐樹披上了一層銀裝,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樹下浮現。
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清晰的仿佛可以看清每一個細節,模糊的又像是不存在天地之間。
難道天天看小視頻把眼睛給看壞了?
南晉趕緊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再定睛看去,發現大槐樹的石凳上確實坐了一個人。
此人穿著白色長袍,乍看似二十出頭的俊俏男子,又像花甲年歲的慈祥老人,他蓄著一頭黑絲長發,以槐木枝為簪將黑發高高盤起。
白衣人朝南晉這邊看了過來,他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道:“客官來玩啊~”
“啊?”南晉滿頭黑線,你確定你是槐先生而不是槐媽媽?
臨槐妖修都很尊敬槐先生,他應該是有一定實力的,屈于槐先生的淫威,南晉乖乖的來到槐先生的身邊,在他的示意下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坐在石凳上,南晉感覺到有一股清涼傳遍他的全身,舒緩著他緊繃的神經,體內的靈氣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快速恢復。
“和你開個小小的玩笑,”槐先生輕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你有些緊張。”
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認爹,能不緊張嗎?
系統:“超出權限范圍,無法檢測出此人的修為?!?/p>
風長老服用丹藥提升至溯元境界時,系統是能夠檢測出來的,但到了槐先生這里就是超出權限,莫非槐先生的修為在去念境界甚至還要高?
那么南晉在槐先生面前豈不是連螻蟻都算不上?
系統:“你頂多算個微生物,他要殺你動一動眼皮子就能以辦到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南晉不敢跟槐先生油嘴滑舌:“不知道槐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故人,云胡不喜?”
槐先生隔空取出一杯熱茶,揭開杯蓋細細的品了起來。
故人?聽到槐先生這句話,南晉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
他運用靈氣在自己的大腿上猛掐了一把,頓時熱淚盈眶道:“爹爹!孩兒想你想的好辛苦??!”
“噗!”槐先生一口熱茶噴了出來,眼睛瞪得老大。
“雖然你狠心的拋棄了我,但孩兒一直相信爹爹你肯定有難言之隱。沒能陪在我的身邊你肯定很自責,但你只要給我個百八十件法寶和功法,孩兒就可以原諒你了?!?/p>
來啊,用法寶和功法砸死我吧!
南晉清奇的腦回路將槐先生雷的外焦里嫩,他沉默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你怎么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槐先生搖了搖頭,“也罷,既然你什么都不記得了,那你便是你,而不是他?!?/p>
什么你我他的,等等,難道槐先生所說的故人不是南晉,而是他身體里的陰神?
南晉一直猜測他體內的飼魂陣跟槐先生有關系,現在槐先生就在南晉的身邊,他卻不敢問了。
槐先生似乎知道南晉在想什么,“你踏入修行之后,必然發現了身體的異常,你是不是想問體內的陣法和陰神是否跟我有關?”
見南晉不說話,槐先生坦率的點了點頭,“沒錯,那個飼魂陣是我設下的?!?/p>
“為什么?”
南晉覺得他的質問很無力,對于槐先生這樣強大的修行者來說,他做事情需要給南晉這樣連微生物都算不上的弱者一個交代嗎?
“你覺得我是在害你?”槐先生反問道。
專門給我設下一個飼魂陣來吸取我的靈魂,讓我早死早超生,解脫我這苦逼的一生是吧?
槐先生嘆了口氣,“二十年前,有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嬰兒來到了臨槐,嬰兒的體內有兩個靈魂,一道強大卻又虛弱,一道弱小卻又占據主導。
嬰兒并不是女人給陰神找的第一具身體,由于前幾次奪舍的失敗,陰魂的魂魄受損嚴重,再強行奪舍就會徹底消散。
那個女人算計了我,我不得不出手幫她,我以靈玉為器,在嬰兒的身體里設下了一座陣法,將二者的魂魄相連,以魂養魂,待陰神壯大,再行奪舍之事?!?/p>
南晉明白槐先生口中的嬰兒指的就是他,他是用來承載陰魂的一件容器。
槐先生笑了,“還是那個問題,你覺得我在害你嗎?”
南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深思后回答道:“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