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已經徐徐升起，天月的肚子也發出了抗議的聲音，蘇影的眉眼在陽光下柔和了幾分，意外的讓她感覺到熟悉。
“天月，你先進去吃點東西吧。”
她應了一聲，進了馬車從暗格里翻出肉餅和水壺，又出去坐在他身邊。
接過她遞過來的一塊肉餅，他叼在嘴里咬了兩口，一手駕著車，一手拿著肉餅，笑得格外滿足。
天月也咬了兩口，說實話，這餅硬邦邦的，實在是不好吃。
微弱的陽光下兩人一口一口的吃著肉餅，時不時的喝上兩口水，氣氛很是和諧。
再次喝了一口水，蘇影把水壺遞給她：“在天黑之前我們會趕到福臨縣，今晚在那里休息一晚吧，然后好好吃一頓。”
她啃著餅眉頭緊皺的模樣，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呢。
她微微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低聲道：“昨夜，可是我的第一次呢。”
蘇影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么，目光正式前方的道路，聲音里掩藏著一絲喜悅：“我也是。”
系統：“媽的智障。”
天月：“？？？”
系統冷笑一聲：“你和他到底有沒有做，你心里沒點數么？”
她有些失望：“我當然知道沒做到底啦，我說的是親.親。”
系統：“……初穩？”
她“恩”了一聲，唏噓道：“可惜了，怎么就沒有和他呢。”
系統：“我以前可能一直誤解你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她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聽著系統把昨晚的事情徐徐道來，她眉頭微蹙：“你說當你發現我狀態的時候想要切換戰斗模式，結果沒成功？”
“是啊，”系統的聲音有些沉重，“在你坐上他的腿這樣那樣之后，我就想切換戰斗模式阻止你們了，但那一刻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阻礙，沒有切出來。”
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
系統說：“還好后來他很克制的點了你睡穴又打暈了自己，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拯救你。”
天月：“其實不用救的，下次請放任，謝謝。”
系統：“……”好想罵人。
系統氣呼呼的屏蔽了她不吭聲了，天月就開始打量起蘇影來，在他耳根越來越紅的時候突然出聲：“你是怎么打暈自己的？”
蘇影尷尬的輕咳一聲：“我用劍柄敲了自己的后頸。”
她聞言湊過去扒開他后腦勺下的衣領，果然那里青紫一片：“下手挺狠啊。”
“畢竟當時意識狂躁，沒有敲死就已經很幸運了。”他不以為然。
她將唇抵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下次其實可以不用這樣。”
“……”
蘇影一個沒控制，還在辛苦狂奔的馬差點就狂躁起來，又被他險險的安撫住，他別了別頭：“你還是進馬車里吧。”
“好。”
話雖如此，她還是親了親他的耳垂才拎著水壺返身回了馬車里。
舒服的靠在車榻上，她從暗格里拿出一瓶酒，把水壺塞回去，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雙眸晦澀不明。
等系統解開了屏蔽，就看到她目光陰沉的喝酒的場景，強作鎮定：“小月，你這是在借酒消愁？”
她緊繃著一張臉，瓶中的酒已經喝了大半，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嗓音有些暗沉：“系統，我有些怕。”
系統的心都要疼壞了：“怕什么？別喝了，是不是因為昨晚我切換不了戰斗模式？那，那其實是我逗你的，我隨時可以切換，你不用害怕，有危險的話我會保護你。”
她仰頭將瓶中僅剩的小半瓶酒一飲而盡，聲音里帶著一絲維持不住的怒氣：“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系統追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她沒有再回應它，手一松，酒瓶就跌落下去，發出碰撞的聲音。
外面的蘇影勒緊了韁繩，停下了馬車：“天月，沒事吧？”
她眼中情緒復雜，一時憤怒，一時灰暗，一時痛苦，最后化為一句：“蘇影，你進來。”
他二話不說就掀開車簾進來了。
剛才在車外就問道若有若無的酒氣，以為她只是小酌一番，沒成想她竟然一瓶喝了個干凈。他撿起空酒瓶放在一邊，蹲在她面前：“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是不是難受了？”
可能是因為酒性，她面上露出了脆弱的模樣：“我怕有一天，我會忘了自己的家。”
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腦袋，指尖輕輕摩挲著，他聲音溫和：“不會的，你怎么會忘記自己的家呢。”
“你不懂，”她緩緩的閉上了眼，“蘇影，抱.我。”
“……好。”
他起身，把她抱在懷里，靠在車壁上：“你想回家嗎？”
“想，但是我還有事情要做。”
“比回家還重要嗎？”
“我不知道。”
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發尖：“那就不著急，好好想，先休息一會兒吧。”
“恩。”
……
在她的呼吸漸漸平緩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高昂的男聲：“嘿，馬車里有人嗎？”
“有人嗎？”
“我上來了哦~”
這三句話那人說得賊快，在他最后一個“哦”字落下的時候他就已經翻身上了馬車，同時掀開了車簾，對上了蘇影滿含殺氣的臉。
他連忙放下車簾，卻沒有下馬車，而是帶著歉意道：“十分抱歉，我問了的，沒有人回應，以為這是個無主的馬車。”
天月已經被驚醒，睜開了雙眼。
蘇影將手覆在她的腹部，用內力緩緩地驅散她體內的酒力。
外面的人還在道歉：“真的很抱歉哈，但是我想蹭一下你們的馬車，能幫個忙嗎？這里離福臨城還很遠，我的馬不見了，我走了很久才遇到你們這么一輛馬車……”
隨著酒力的驅散，天月的目光漸漸恢復了清明，卻還是賴在蘇影的懷里不肯動。
蘇影無奈，朝著外面回了一句：“可以，你駕車，別耍花樣。”
“嘿，多謝了啊，保證完成任務！”
停下的馬車再次緩緩行駛。
蘇影把她攬在了懷里，沒有去問她剛才突然崩潰的情緒，她也沒有再提，而是閉上了雙眼安靜的靠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