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上午,小柔被安排在靠近后院的房間里,那里遠離其他隊士的住所,相對比較清靜,是蕭信特意吩咐安排下去的。為了讓隊士們不被小柔的外貌影響,蕭信可是頭疼了好久。
趁著休息的空檔,小柔將剛剛蓮一混亂的介紹整理了一番,護府大概就是這樣的分工,除去蕭信,“一”字輩隊士共有五人,蓮一、葬一、瑾一、戒一、影一,這五人與蕭信關系不一般,在府中處在管理階級。而后面還有“二”字輩二十人,“三”字被三十人。
大致便是這樣的構造。
小柔望著窗外,心想還是得找個時間跟蕭信好好聊聊。
八年前,那時她還被幽禁蘭景宮,曾在東臨大典期間遇到過蕭信,那是兩人都還年幼,但是短短幾句話,她便知道,他們兩個,其實是同一種人。
“信哥哥~”正想著,就被一道嬌柔的聲音拉回了思緒,聲音由前院傳來,帶著明顯撒嬌的味道,小柔心里大概猜到了是誰來找蕭信,聽說,蕭信十分寵愛的妹妹蕭茹經常會出入護府。不過小柔卻對這個蕭茹沒有一點興趣,也沒有想去見上一面的想法。
而前廳,一個嬌媚的女子正抱著蕭信的胳膊左右搖晃著撒嬌,蕭茹身著宮紗,上好的絲綢,紫色華麗的花紋,頭上繁華的金釵,都代表著蕭茹尊貴的身份。
“信哥哥,聽說你們府上新收了一個女子是真的嗎?”蕭茹一邊纏著蕭信一邊往后院走來。
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小柔只能打開門出去迎接,這蕭茹擺明的此行就是沖著她來的,想要避而不見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打開門看到蕭茹,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但是小柔也不會覺得有多驚艷,畢竟自己從小在宮中長大,比蕭茹艷麗的女子見過不知多少。
反倒是蕭茹在見到小柔的一瞬間愣住了,眼前這人沒有絲毫刻意的打扮,甚至連頭發都是隨意挽在腦后,卻有著說不出的驚艷,那與身俱來的光芒讓從小優越的蕭茹瞬間竟生出了自卑之感。
“小柔,房間還滿意嗎?”蓮一看到小柔出來了,第一時間問道,要知道小柔房內的擺設全是他一手安排的。
“蓮一,就你這個品味,真是委屈小柔了?!辈坏刃∪峄卮穑恢缽哪睦镢@出來的瑾一故意穿插在蓮一和小柔之間,將蓮一的笑臉擋住,“小柔,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齊國的九公主,蕭茹?!?/p>
小柔對著蕭茹微微俯身,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見了本公主居然不下跪?”蕭茹上下打量著小柔,越看越覺得莫名的落差,可一想到自己比眼前這人尊貴百倍的身份,便立刻揚起了微笑。
小柔冷著一張臉,略有些不快,眼前這蕭茹,是有意想找茬?要知道就算是蕭茹的父王蕭天皓見了她都必須下跪行禮,這世上能讓她下跪的人還沒生出來,即使自己舍棄了尊貴的身份,但與生俱來的這份驕傲不允許。
“下跪就免了,護府沒有那么多規矩?!毙∪徇@邊已經想了無數個不下跪的理由,那邊蕭信一句話解決了這個問題。
“王兄!”蕭茹見一向順著自己的蕭信幫著小柔,瞬間委屈,狠狠瞪了小柔一眼。
小柔不是沒看見蕭茹的眼神,只是不想去理會,淡然的表情,臉頰邊的桃花襯托的她膚白勝雪。
“太子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毙∪嶂雷约耗涿钜呀浀米锪耸捜悖^續留下來指不定又會出什么幺蛾子,還是趕緊躲的遠遠的好,現在自己剛進護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你去看看你哥哥吧?!笔捫抛匀灰彩乔宄@個場景小柔不便多待。
正當小柔準備先行離開時,蕭茹叫住了她,“你站住。”
小柔微微皺眉有點不耐煩了,“公主有何吩咐?”
蕭茹叫住小柔之后反身去扯蕭信的衣袖道,“信哥哥,我也要加入護府。憑什么她能加入,我不可以?”
“別胡鬧?!边@下子蕭信也是有點煩了,蕭茹自小任性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之前也多次吵著鬧著要加入護府,蕭信一直以不收女子推脫,這下小柔加入開了先例,有的頭疼了。
“我不管,不然你讓我跟她比試比試,如果我贏了,我加入,她離開。”蕭茹指著小柔說道。
“我拒絕?!边€沒等蕭信說什么,小柔已經搖頭拒絕了。
“你有什么資格拒絕?”
小柔只覺得自己的耐心有點被磨完了,眼前這蕭茹,典型的從小被寵壞了,如此任性也虧的蕭信能一直忍讓著。
“我不管,信哥哥,我就要跟她比試?!?/p>
蕭信看著小柔露出了頗為無奈的表情,他這個妹妹有幾把刷子他這個做哥哥的還不清楚嗎,父王寵愛她,從小什么都依著她,眾多公主中,就蕭茹一人獲特許與眾王子們一起習武,但師傅們哪里敢真的教?萬一弄傷了蕭茹,如何向齊王交代,所以蕭茹現在也就是能勉強自保的程度,跟小柔比,那必輸無疑。
“公主……”
“你閉嘴,這里還輪不到你這身份卑賤的人說話?!?/p>
小柔正想著怎么拒絕,蕭茹未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
“蕭茹!”聽著蕭茹越說越過分,蕭信呵責道。
沒想到這蕭信倒是挺護著自己的……小柔已經完全不想管蕭茹的無理取鬧了。
“好,我與你比試。”小柔還是應下了比試,蕭茹這個樣子沒完沒了。
小柔再怎么說也是在深宮長大的,像蕭茹這樣被寵壞的公主她見得多了,沒什么腦子,就是仗著身份任性妄為,換句話說,欠收拾。
一行人來到訓練場,小柔還是隨手拿了一把長劍,而蕭茹則手持一柄黑色的劍,冰冷的刀刃閃著寒光,與小柔手上這把普通的鐵劍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小柔看到蕭茹手上的劍,眉間閃過一絲詫異。
天山玄冰鐵。
“小柔,要不你用我的武器吧?”瑾一想把自己的佩劍借給小柔,玄冰鐵鑄造的兵器削鐵如泥,一般的鐵器根本無法比擬。
“不行,你就只能用你手上這把!”蕭茹見瑾一把佩劍借給小柔,立刻開口阻止。
“沒事,我用這把就行了?!毙∪岢恍α诵?,看來這護府還是沒有表面那么窮酸啊,玄冰鐵,價值連城,得之不易,而護府所有“一”字輩的隊士統一佩戴的都是玄冰鐵制的兵器,這是下了血本呀。
“接招!”蕭茹也不等小柔準備好,提劍就朝小柔刺去。
小柔也不急著躲,搖了搖頭,這蕭茹空有頂尖的武器,卻配不上這把劍,身形笨拙,甚至舉劍時也不穩。
只是那一瞬間,蕭茹刺了個空,正想回身,冰冷的刀刃已經抵在了她的脖頸上,“公主,承讓了?!?/p>
蕭信也沒想到小柔居然直接結束了這場比試,連拖延個幾招都沒有……
“你……你放肆!”蕭茹不甘心自己被小柔一招解決,正想著給小柔安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誰知蕭信早就看出了蕭茹在想什么,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茹兒,別鬧了,趕緊回宮去?!?/p>
蕭茹正想撒嬌,卻被蕭信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擺明的,蕭信生氣了,蕭茹也不敢再造次,把手上的劍丟給下人后氣沖沖走了。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之后不知道又有什么麻煩,小柔放下手上的劍,只要一想到蕭茹之后不知道還會怎么來鬧騰,就覺得頭疼。
蕭茹走后,護府內恢復了安靜。
“都散了吧,明日城門會有一匹謀反的死士,大家早點休息明早集合。”很久之后,蕭信才開口,波浪不驚的語氣,眼里卻是一片深潭。
小柔一挑眉,跟著蓮一他們回院子休息去了。
蕭信,默默無聞的太子,相較于權傾朝野的四王子和手握重兵權的八王子,蕭信這個名義上的太子可謂是勢單力薄,被安排到這里做著維護王都治安的活,到現在還能維持著太子身份也真的是神奇。她曾經派人探聽蕭信的消息,卻反響平平,反而是四王子和八王子那里,風頭太盛,要么就是蕭信這人藏的太深,要么就是王城中那老狐貍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今她潛至蕭信身邊,看他的為人處世,只覺得不簡單,天山玄冰鐵,如此珍貴之物府中卻司空見慣,可見蕭信私底下是下了功夫的,這個太子,不像表面那么弱小,護府就是他手上最大的王牌。
小柔一邊想著一邊往后院走,突然想起好像好久沒有見到蘇梓杰了,就來到蘇梓杰的房間門前,推開門,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小柔也不擔心,自顧自走進來坐著倒了一杯茶喝。
“砰?!币宦曒p響,一眨眼蘇梓杰已經站在小柔面前了,那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不知從何處出現,小柔也已經習慣了蘇梓杰神出鬼沒的身形,真不明白蘇梓杰這樣一個看似溫柔儀表堂堂的人,為何總把自己弄得陰森森的。
“小柔?!币簿椭挥性诿鎸π∪岬臅r候,才會展露一絲笑容。
“師兄,你回來啦?!毙∪岱畔率种械牟璞?,非常殷勤的為蘇梓杰也倒上了一杯茶。
“說吧,找我什么事?!碧K梓杰太了解小柔,看到小柔這個樣子絲毫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微笑。
小柔干笑一聲,很嚴肅認真的望進蘇梓杰的眼中,“師兄,明天你可以在我身上下‘血咒’嗎?”
“你想干什么?”一聽“血咒”兩個字,立刻陰沉了一張臉,他在醫術方面頗有造詣,但是真正擅長的卻是下毒,而所謂的“血咒”,是一種異常兇猛的毒,中毒者會出血不止,直至體內血液全部流干身亡。
“不是啦,師兄,我只是想演一出苦肉計,反正你有解藥不是嗎,不會出什么事的。”知道蘇梓杰是在擔心自己,小柔拉著蘇梓杰撒嬌道,蟬翼般的睫毛輕眨,在眼簾投下一片陰影。
“不行,說什么都不行。”身為“血咒”的發明者,蘇梓杰深知中毒后如果不及時解毒的后果,這可是拿小柔的性命在開玩笑。一個不小心,小柔可能就香消玉殞,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蘇梓杰很堅定的拒絕。
小柔見蘇梓杰不答應她,知道沒什么希望了,嘆了一口氣之后看似很失望,天知道她心里在打著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