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質子葉如落突然帶兵回國占領永昌王城的事已經(jīng)傳到了東臨皇城,因為東臨大典而待在東臨皇城內的各國國主也都相繼收到了消息。
身為質子的葉如落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拿下永昌王城,背后是誰在支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便說破。
永昌曾經(jīng)聯(lián)合北疆叛變,與東臨的關系一直都是模糊不清,加上前段時間永昌出兵齊國這件事,也是永昌王理虧。
所以其他國的國主對于這件事都抱著旁觀的態(tài)度。
如今永昌易主,葉如落成為新任永昌王,也就意味著永昌徹底歸順東臨。
只是今日的早朝,就格外的讓人期待了。
各國國主難得的統(tǒng)統(tǒng)提早到了大殿之上,等待長公主的出現(xiàn)。尤其是永昌王,也早早的來到,此時正陰沉著一張臉站在一旁,大有要來找長公主興師問罪的意思。
“長公主到!”
沒等多久,小柔就帶著南宮君絕和奉逸走入大殿。
今天小柔特意選擇了長公主正紅宮裝,這是當年她第一次以長公主身份踏入這大殿時所穿,雖不算華貴,但是在這個時候穿卻是意味十足。
當年在丞相的助推下,她也是穿著這件宮裝站在各國國主面前,擔下了東臨這個重任,而如今再次穿上這件衣服,無非是告訴在座的人,不管之前有過什么謠言,有什么樣的懷疑,如今站在這里的,是真正的東臨長公主——
東臨柔。
奉逸和南宮君絕的表情也可以說明這一點,這兩人臉上的恭敬跟前幾日有天壤之別。
各國國主,滿朝文武看著長公主一步一步走來,縱使心中另有所想,此時也不敢造次。
這次小柔并沒有坐在珠簾之后,而是派人撤掉了遮擋用的珠簾,事實上這珠簾早在四年前丞相倒臺之后便已經(jīng)形同虛設。
小柔執(zhí)政時,早朝的氛圍是東臨百年歷史以來最寬松的,雖說該有的規(guī)矩沒有改變,但是群臣并不像先皇在時那般拘謹,小柔一直以來對文武百官的態(tài)度都是相當寬容的,不僅廢除了廷杖制度,對于與自己意見相左的臣下也都不曾責怪過。
奉逸便是個例子,奉逸在政見上與小柔相差甚大,幾乎每次早朝都會出言頂撞小柔,可是小柔卻從未因此而責罰于他,相反的反而給了奉逸萬人之上的位置,這也無形中給了其他文武百官一種鼓勵。
小柔站在高臺之上,下面稍微有點年紀的官員馬上就能感覺的出來,這是真正的長公主,長公主在消失了兩年之后,終于回來了。
一直站在齊莊王身邊的蕭信,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小柔。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打扮的小柔,跟平時的一身白衣不同,此時的她穿著一身紅色,將她本就精致的臉龐襯托的異常美艷,頭上精致華貴的發(fā)飾,更是讓她愈發(fā)顯得尊貴,這金碧輝煌的大殿,都為之黯然失色。
永昌王不負眾望,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永昌王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鬢間多了些許白發(fā),但是看向小柔的眼神依舊凌厲,“不知殿下是否聽說葉如落謀反奪位之事?”
雖然知道永昌王會提及此事,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用“謀反奪位”這四個字來形容葉如落,小柔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本想看在他是葉如落父王的份上放他安然回永昌,如今看來根本沒這個必要。
這個男人,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xiàn)在,從未把葉如落當作親生兒子,雖說帝王家本就薄情,可能做到永昌王這樣的,還真的少之又少。
“未曾聽說?!毙∪岬恼Z氣無比冰冷。
“葉如落身為永昌質子,代表永昌的忠心待在東臨皇城,可如今不知得了何人幫助,不僅私自逃離東臨,還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本是萬死難辭其咎,但如落畢竟是臣的兒子,還請殿下恕罪?!?/p>
這永昌王,口口聲聲為葉如落著想,為永昌與東臨的關系著想,可是每一句都是在往葉如落頭上安罪名,這一條一條,都足夠讓葉如落死上好幾回。
“那永昌王的意思該如何處置?”小柔微笑的問道,熟知小柔脾氣的人看到這微笑皆是一陣膽寒。
沒想到小柔問的如此鎮(zhèn)定,永昌王反而愣了一下,隨后又繼續(xù)說道,“請長公主助我捉拿逆子帶回東臨?!?/p>
“南宮將軍,你怎么看?”小柔側目看向左手邊的南宮君絕。
“遠水救不了近火,永昌王何不找臨近的齊國幫忙?”南宮君絕挑了挑眉,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連小柔都沒想到一向沉穩(wěn)的南宮君絕會說出這樣的話。
誰不知道前些日子永昌剛剛派兵進犯齊國?
東臨大典上齊王一直未曾稟告過此事,永昌王又怎好意思找齊國借兵?
看著永昌王紅一陣白一陣的臉,小柔忍不住泛起冷笑,“永昌王,本宮早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赦免了葉如落質子的身份,他的去留與東臨并無關系,這是你們的家務事,還希望你能自行解決?!?/p>
感覺到小柔和南宮君絕聯(lián)手讓自己下不來臺,永昌王一時氣急指著小柔提高了音量,“若不是你暗中借兵,那逆子怎會如此輕易攻下我永昌王城?!”
是誰借兵給葉如落,在場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但有些事,永昌王挑破了就等于和東臨撕破臉。
“放肆,你何來證據(jù)證明是我東臨借的兵?”奉逸聲音不大,卻威嚴十足。
“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小柔默默的看著永昌王因為憤怒而通紅的臉龐,在心里忍不住冷笑,早就知道永昌王是個意氣用事的人,沒想到竟然如此沉不住氣,難怪能做出出兵齊國這等蠢事。
“永昌王,你一口咬定是我東臨借兵給葉如落,那本宮想問你,五年前你弒父奪位,是何人借你的兵?”小柔一個字一個字問道,冰冷的視線直直盯著大殿之下的永昌王。
此話一出,大殿之下的眾人一陣議論,當年永昌王還是王子的時候,并不受上任永昌王重視,在權力與勢力都極為弱勢的情況下突然有一天帶兵逼宮,殺了自己的父王兄弟登上王位。
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永昌王是何處來的兵力,又是如何登上的王位,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沒人會去深究永昌的事。
永昌王突然不說話了,只是死死的盯著大殿之上的小柔,像一只被惹怒又無可奈何的獅子。
小柔見永昌王默不作聲,繼續(xù)說道,“永昌王,本宮念你家中有事,明日你便先行回永昌,不必待到大典結束,你看可需本宮派人護送你?”
如今塵埃落定,回永昌還有何意義?小柔這擺明了不待見永昌王要趕他走。
“不必?!庇啦跻е勒f道。
“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庇啦醭∪嵴f道,未等小柔開口就自顧自的轉身離開大殿,反正已經(jīng)撕破臉,永昌王干脆連明面上的禮數(shù)也都一并省去了。
小柔看著永昌王離開的背影,清冷的眼底是一片冷酷無情。
她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永昌王,永昌王,還欠她一條命。
葬一的債,該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