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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情深不識面

書名:只道情深不識面|作者:貓貓歲歲|發布:2021-07-0521:09:08|更新:2021-07-0521:09:09| 字數:9900字

渡鯉江邊,有一件年久失修的破茅屋,低矮的屋檐像人們帶著的被刻意壓低的帽檐,似是為了遮住什么秘密一樣。

在渡鯉江畔,無論男女老少,每個人都知道一個口口相傳卻又避之不及的事。

話說,那間破舊的茅屋里住著一雙姓栗的姐妹,姐妹兩生的一般無二,皆是天仙之姿,可是姐妹二人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姐姐栗夭夭,風情萬種,一顰一笑皆是嫵媚妖嬈至極,只一個眼神便可將眼前男子的魂給勾去。妹妹栗灼灼,溫柔婉約,舉手投足之間皆是絕世風華,猶如不小心墜入人間的太陰仙子。

這種女子生來就該是所有男子求之不得的窈窕佳人,卻在剛剛出生之時就被一路過的修行僧定為克親克夫惑國殃民的災星。夜闌民風淳樸,渡鯉江畔更是與外界隔著渡鯉江,是與世隔絕的存在,對于這種無由頭的說法自是不信的。

直到姐妹倆六歲時,突如其來的一場天火燒到了家門口,除了栗家二老生生的被燒死在自家門口之外,栗家什么都沒有損失,就連那早已在風雨中飄搖的老屋都沒有任何損失。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天,一直下著傾盆大雨。此后,渡鯉江畔的栗家便成了渡鯉江畔的禁忌。

屋內,一個似乎受了重傷的男子漸漸的蘇醒,他看了看眼前陌生的一切,戒備心漸漸加重。

“你是誰?”男子戒備的看著蹲在眼前扇著火的女子。

“你是誰?”女子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有些漫不經心,頭也不回的專注的扇著眼前的火堆。

男子不由的怒上心來,環視周圍,發現自己的佩劍就在手邊,一把抽出,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女子似是受得了驚嚇,跌坐在一旁,花容失色。

只此一眼,男子確定自己再沒有見過的如此絕世容顏。

栗灼灼看著他眼中的固執,只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死定了。可轉瞬又想起自己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若是自己死了,姐姐一個人該怎么辦。

有些氣惱自己多管閑事,栗灼灼看他沒有絲毫想放下劍的想法,想著橫豎是死不如壯烈些,鼓足了勇氣說道:“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我救了你,你卻要殺了我!”說著說著,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玉容寂寞淚瀾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這句詩都無法來形容此時的她,夜昱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慌張的收回劍。栗灼灼見他收了劍連忙站起向外跑去,夜昱想要攔住她,可畢竟受了重傷,還未站直便失了重心直直的倒在地上。

栗灼灼聽見了身后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倒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似是扯到了傷口。

栗灼灼有些怯生生的問:“你,沒事吧?”看著他手捂著的地方已經滲出了絲絲鮮血,栗灼灼嘆了口氣,走過去將他重新扶回來床上。

“你不是后悔救我了嗎?怎么還回來?”夜昱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的姑娘,艱難的問。栗灼灼瞥了他一眼,想起姐姐總說自己太傻,覺得甚是在理。

半響,栗灼灼都沒理他只自顧自的替他處理傷口,氣氛一度尷尬。夜昱有些自責自己剛剛到魯莽行為,想說句抱歉卻又無從說起,只好合上眼裝睡。

過了許久,栗灼灼遞了一碗魚湯給他,那魚湯極為鮮美,夜昱喝了一碗后覺得有些不過癮,巴巴的看了一眼架在火上的瓦罐。栗灼灼似是看懂了他的心思,拿過他手中的碗又給他盛來一碗。夜昱很是感激,覺得氣氛沒那么緊張了便想開口跟她道謝,卻不想被搶先一步。

“多喝點,對你養傷有好處,養好了就趕緊離開我家!”栗灼灼賭氣的說,氣氛再次被拉回了剛剛那個節點,夜昱只好咽下到嘴邊的話。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夜昱因為失血過多,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直半睡半醒。突然他感覺自己身邊有什么動靜,便努力的睜開眼看了看身旁,發現那位女子正躺在自己身邊。

夜昱不覺的便露出一種質疑的表情,正好被栗灼灼看到了。栗灼灼有些生氣,索性坐了起來說:“你這是什么表情?這是我的床,我不能睡這嗎?”

夜昱鑒于之前的種種征兆,很快的感受到了接下來的發展走向,連忙解釋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的意思不還是讓我不要睡在這嗎?”

夜昱有些著急,這個女子怎么這般…

“不是,我是說我可以去別處睡。”夜昱十分努力的想要將她的思維拉回來。栗灼灼似是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覺得他還是有些良心的,便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說:“不必。”語罷,便躺了回去。

夜昱一時不知該怎么說,看著女子恬靜的睡顏,心里竟然有一絲慶幸。

慶幸自己可以遇見她。

夜昱緩緩的躺了下去,堅定的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一待就是三個月。剛來時還是陽春三月,此時已是快要入暑的天氣了。

他知道她叫栗灼灼,就住在渡鯉江畔,父母死于天災,她有一個待她極好的雙生姐姐,可在他來次之前不知道去哪了。她想去找,可自己卻從未出過渡鯉江畔。

對于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可她卻只知道他叫夜昱,是自己在渡鯉江畔撿到的。

沒有姐姐的日子,他一直陪著她。他教了她許多東西,教她寫字,教她練劍,教她所以他知道的。這樣安逸的日子讓人流連忘返,但他總歸要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一次滿身是血的倒在渡鯉江,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護她周全,但他知道他不能讓她以身試險。

他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用他教她的字寫的。只有兩個字:

等我!

栗灼灼想起了姐姐,姐姐也是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現在夜昱也是。栗灼灼覺得自己一定是很不討人喜歡,不然為什么所有人都會這樣一聲不吭離開自己。栗灼灼有些傷心,她攥著拳頭,將那張字據揉成一團扔進了火堆里。

可是,思念卻漸漸的入了她的骨,刺疼的厲害。

姐姐終于回來了,她變得不一樣了,比以前更加的美艷了,像極了總聽別人說起的狐媚子,盡管栗灼灼也知道這并不是再夸人。

姐姐剛下了船便要拉著栗灼灼逃跑,她很慌張,似是有什么麻煩一樣。

“灼灼快跟姐姐走。”栗夭夭拉著妹妹的手就朝船跑去。

栗灼灼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小屋,耳邊又傳來夜昱的聲音,他說:“等我!”栗灼灼竟有些癡迷,似是那人就在眼前跟自己說話一樣,下意識鬼使神差的說:“好!”

栗灼灼掙開了姐姐的手,搖了搖頭說:“我不走,他要我等他。”

姐姐環視周圍,確定沒有人有些不解地問:“誰?”

“他…”栗灼灼也不知從何說起,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看著著急的姐姐說:“姐姐如果要走,那你就走吧,我哪也不去!”

“不行!他們會帶走你的!”姐姐邊說邊不時的朝身后的渡鯉江看去,似是受了什么驚嚇一樣。栗夭夭再次挽起妹妹的手,像小時候哄她睡覺,吃飯一樣說:“灼灼,跟姐姐走好不好?姐姐現在有錢了,姐姐可以給灼灼任何想要的生活!”說著還舉起自己手中的包裹在妹妹的眼前晃了晃。從小到大,栗夭夭每次這么哄她的時候,她都會立馬答應。

可這一次,栗灼灼卻猶豫了。

夜昱走了也有好些天了,可他的身影卻總是不停的閃現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姐姐,我們不走好不好?”

栗夭夭很不理解,想起之前三個月來非人的待遇,有些崩潰的質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你現在都不聽姐姐的話了?為什么?為什么!”

灼灼從未見過這樣的姐姐,這樣讓人心疼的姐姐,灼灼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事了,連忙安慰道:“姐姐我錯了,我不該惹姐姐生氣的…”

栗夭夭突然像看見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一臉的驚恐,連連后退。灼灼連忙尋著姐姐看的方向看去,只見平日里極安靜的渡鯉江上,劃來好幾艘船。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栗夭夭痛苦的搖著頭。

“灼灼,快跑!”姐姐突然大叫,拉起灼灼就往茅屋跑。

看著姐姐的驚恐臉龐,灼灼忍不住伸手去替姐姐撫平眉頭。姐姐這些天究竟都經歷了什么?那些人,姐姐好像很怕…

“放心,沒人敢進來這里的,這里可是被詛咒的鬼屋呢!”灼灼安慰著姐姐。從小到大,她們因為沒有父母所以經常被其他的的孩子欺負,但每次只要她們跑回家就沒人再敢進來,所有人都說這是被詛咒的鬼屋。

只有他,說這里是家,溫暖的家。

突然,老屋本就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栗灼灼看著眼前的一眾彪形大漢,看著顫抖不已的姐姐,突然拔出身后那把精致的佩劍。除了那張字條,這把劍是夜昱唯一給她留下的東西。

“你們別過來!”灼灼站在姐姐身前,就像姐姐以前保護她一樣。

那一眾大漢看著這個瘦弱的女子,自是不屑一顧,紛紛嘲笑起來:“哈哈哈!夭夭,你可真不枉花娘對你的一番苦心栽培啊!竟又附送給百花樓一個大禮。”為首的男子細細的打量著灼灼,這讓灼灼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個人的眼神也可以這么的讓人惡心。

他一步步的走進灼灼,灼灼的手漸漸的顫抖起來,她想若是夜昱在應該會極溫柔的扶穩她的手。

不能讓他靠近姐姐!

這是灼灼腦海中唯一的念想,她突然奮力的揮起長劍,那人似乎沒有料想到,竟生生的被長劍刺中。

驚恐至極。

他一腳踢開了灼灼,這一腳已是弓駑之末。一口鮮血從灼灼的口中噴涌而出,繼而便暈死在地上。

“灼灼!”栗夭夭連忙爬到她的身旁,卻還未碰到灼灼的手,便又被人拖了回去。

“哈哈哈!這下賺大發了!花娘只叫我們帶一個回去,現下卻出現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臉,何不讓兄弟們也嘗嘗鮮!快活快活呢?”一個極惡心的男聲傳來,栗夭夭自是知道他們是什么意思。

她奮力的掙扎著,卻只是徒勞,只能一點點的感覺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的扯開。

一旁寒光凜冽,栗夭夭拼盡全力抓住了一旁的長劍,往身后奮力一揮。眾人戒于剛剛的情景,皆是紛紛后退。

“不要過來!”栗夭夭尖叫到。

昏迷中的灼灼,似是看見了夜昱正朝自己奔來。

你回來了?真好!

灼灼再次睜眼時,眼前的景象再不是那件茅屋了。

她極艱難的爬了起來,身邊的女子見自己醒來了,皆是一陣欣喜,連忙朝門外喊道:“醒了!醒了!快去通知王妃。”又連忙扶住了灼灼。

屋內的陳設是極奢華的,只是抵不過自己的茅屋那般溫暖。灼灼掙扎著要下床,卻被急忙趕來的華衣女子吸引了目光。

姐姐?

許是睡得太久了,灼灼想要喊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艱難的動了動嘴唇。她似是明白了灼灼的意思,喝退了眾人,自己則一臉復雜的站在妹妹面前。

灼灼不解,想要伸手去抱抱姐姐,卻在下一秒看見姐姐直直的跪在自己面前。

“對不起,灼灼,對不起!”姐姐哭泣著,顫抖的跪在地上。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么做的,可我,真的好愛他!”

聽著姐姐一字一句的道來,灼灼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的抽痛著,似是被人一刀刀一片片的割著。

灼灼覺得有些可笑,那個曾經信誓旦旦的說,縱使是一模一樣,亦可以一眼便讓出她的男子,還是認錯了。

那個曾經疼愛自己的姐姐,卻為了一個只看了一眼的男子,毫不猶豫的背叛了。

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還活著,帶著姐姐的身份活著。

看著眼前抽泣著的姐姐,灼灼漸漸的有些麻木了,她拖著隨時都可能搖搖欲墜軀殼,一步步的朝門口移去,轉瞬又不禁覺得迷茫。

我該去哪?渡鯉江畔嗎?

眼前的門,突然被人猛地踢開了,灼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眼前站著的華服男子,站在陽光下顯得可真耀眼呢!

夜昱。

灼灼有些驚喜的想要向他跑去,可他全程都沒有看她一眼。

夜昱看著跪在地上,哭的滿臉淚花的她,忍不住又想起渡鯉江畔再次見面的情景。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的面目全非了,一身的血漬猙獰可怖,她顫巍巍的握著他留下的那把劍,孤獨的對抗著一眾彪形大漢,眼中的驚恐無以言表。時至今日,他仍舊不敢想象,若自己再遲了一步會是什么結果。

他憤怒極了,殺了所有傷害過和可能傷害過她的人。那一天,他為了見她而精心準備的衣服,幾乎已經被血浸濕了。

他將她帶回了昱王府,可她眼中的疏離和陌生,讓他覺得害怕。

夜昱有些慌張,像做錯了事的孩子,緩緩蹲在她的面前,極溫柔的安慰著。灼灼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心生嘲諷。

他終究還是認錯了。

灼灼拖著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的向門口移動。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栗夭夭看著即將消失在眼前的妹妹,終是忍不住哀求到。

可她,還是不愿澄明自己的身份呢!

灼灼深深的吸了口氣,冷冷的瞄了一眼姐姐,冷笑著踏出了房門。栗夭夭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微弱的喊道:“求你了!”

夜昱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倒在了懷里,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灼灼明明那么善良,可為什么你們都傷害她!

夜昱抱起了栗夭夭,咬著牙說:“你可真狠心呢!栗夭夭。”

他在說誰呢?

灼灼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輕笑道:“今天的太陽,可真溫暖呢…”一院子的人都覺得自己看到了仙子,而久久不能回神。

灼灼閉上了眼睛,耳畔有暖風吹過,下一秒便失去意識。

當天下午,灼灼便醒了,卻又斷斷續續昏昏沉沉的睡著。睡夢中,總有人給她喂些吃的,喝的,這一躺便是十多天。

今日的王府卻異常的熱鬧,就連不多聽聞的鞭炮聲也是不曾間斷的。

直到下午才聽聞今日是昱王大喜之日。

這是入王府的一個多月以來,灼灼第一次踏出院子。

昱王府可真是繁華呢!

灼灼站著一堆石頭后面,看著他笑著牽起姐姐的手,姐姐與他比肩而立。

可真真是一對錦繡佳人呢。

灼灼以為自己是足夠堅強的,看完了整個婚禮,終于還是泣不成聲了。她幾乎是連跑帶爬著躲進一條長廊,依在柱子邊低低的嗚咽起來。

“姑娘?”

耳畔傳來一陣溫潤的聲音,灼灼怔怔的抬起了頭,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夜昱?

夜瑞彥在看到她的臉時,覺得自己這么多年定是白活了。后宮佳麗三千人,卻都抵不過此時的驚鴻一瞥。夜瑞彥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帶她走,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他著了魔似的朝灼灼伸出手,問:“你可愿意跟我走?”

不是夜昱嗎?果然呢!

灼灼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夜瑞彥以為自己被拒絕了,有些失落,緩緩的垂下了手,卻舍不得離開。

灼灼才反應過來,抬眼看著面前的人。他說可以的自己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灼灼奮力的點了點頭說:“我愿意!只要你可以帶我離開這里,去哪都行!”

昱王大婚,皇上很是開心,賜了許多的金錢玉帛。昱王為了表示感謝,便將王妃的姐姐送給了皇上做妃子,據說是一個絕世佳人。

王宮的御花園中有一處水池,上面四季都開滿了蓮花,新入宮的仙妃便住在蓮池上面新修葺的宮殿里。

仙妃――一眼便已是驚為天人,凡俗間再無一字一句可以形容。

眾人皆道,這位仙妃娘娘人如其名,不僅生的美若天仙,連脾性都與傳聞中的仙子一樣清新寡淡,不茍言笑,常年都是一襲素色衣裳,真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存在。

灼灼來此已經有好些天了,起初的時候,總有幾個衣著華麗,畫著精致妝容的女子來此怪里怪氣的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可自從被夜瑞彥撞見一次之后便也都沒有出現過了。后來,除了他和一些極恭謙的內侍,便再沒旁人來了。

灼灼赤著腳坐在屋外的長廊上,一遍又一遍的用腳尖去劃水,看著波紋一點點散開。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灼灼知道是他來了。

他每日都來,或是噓寒問暖,或是說著一些灼灼聽不懂的事,抑或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傻傻的笑著。

夜瑞彥看著專注的灼灼,所有的不順心都已經散去了。他揀了一個離灼灼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席地坐下。入神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中早已蠢蠢欲動的念想再也抑制不住了。

“仙兒,做我的皇后好不好?”灼灼從未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他亦不問,只是執著的叫她一聲仙兒。

灼灼停下來腳上的動作,她想起了夜昱,他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可他卻連人都分不清。

“像姐姐一樣嗎?”灼灼有些迷茫的問到。夜瑞彥覺得有些驚喜,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幾次回應。

“不,不一樣,你會是夜闌國最最高貴的女人。”夜瑞彥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最高貴嗎?

灼灼點了點頭,夜瑞彥覺得自己定是出現了幻視,可能是自己時常幻想的原因。灼灼又十分肯定的看著夜瑞彥說:“我愿意。”

下一秒,夜瑞彥幾乎是跳起來的,他開心極了,一把摟過灼灼的肩膀。

他的懷抱很是溫暖,比在茅屋里升起的火堆還要溫暖。灼灼漸漸的靠在他的懷里,耳邊傳來他激動的話語。灼灼并沒有在意他說了什么,只尋求著他的溫暖,以及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片刻后,他終于松開了灼灼,激動的說:“仙兒,你等我,我要將這天大的喜事昭告天下。”

灼灼覺得既然要嫁他,名字總歸是應該知道的。

“我叫栗灼灼。桃之夭夭,其華灼灼”這是夜昱教她的,也是她唯一會的一句詩了。

灼灼?那不是皇嫂的名諱嗎?

夜瑞彥是知道她的名字的,昱王告訴過他,昱王說她叫栗夭夭。可夜瑞彥覺得夭夭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適合她,便偷偷的換了一個。

灼灼似是明白了他的疑惑,痛苦的回憶再次涌上心頭。

“原來你也是不信我的…”灼灼自嘲到,腳尖的陣陣清涼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罷了,終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灼灼縱身一躍,好不容易平靜的湖面再次激起了朵朵浪花。夜瑞彥顧不得太多,甚至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水,也隨之跳入水中。

本就不安寧的夜闌皇宮,此時種種風動云涌的暗潮再也控制不住了。朝臣后妃中,討伐妖妃的聲音漸漸傳人灼灼的耳中。

“原來,在旁人眼中我從來都是夭妃呢!”

夜瑞彥待她總是極好的,即使是在他因為落水而生病的時候,他也會每天隔著門來陪灼灼說話。

“灼灼,對不起,我不該疑你的。”這是夜瑞彥最常說的一句話。看著因為生病而越發虛弱的他,灼灼的心終是不忍的。她想起那日她說愿意嫁給他時,他的欣喜,便想著或許有用。

“你不是說要娶我嗎?你一直這么病著,我該怎么嫁你?”

都知道病去如抽絲,太醫前一天看見皇上時依舊是一副虛弱的模樣,今日來把脈時卻發現皇上已經大好,且絲毫無恙。

夜瑞彥恢復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掃平了一切不利于灼灼的言論。

大婚之期就定在來年初春的三月二十一,那一天是萬花的生辰,是每年第一朵花綻放的日子。

大婚之日來的遠比想象中要快的多,夜闌皇宮里掛滿了鮮艷的大紅燈籠,處處都是鮮紅的大紅綢子。

灼灼第一次穿上用金絲繡著各色圖騰的嫁衣,繁瑣的后冠壓的灼灼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一天也是這大半年來灼灼第一次見到姐姐,想來她過的定是極好的,足足胖了一圈,顯得愈發的雍容華貴,而他身邊男子的注意力則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移開。

萬民朝賀,比起姐姐的婚禮不知道要盛大多少倍,所有人都恭賀著他們的婚禮。

可又有幾個是由衷而發?

灼灼在他們的眼里看到的只要唾棄,灼灼愈發的覺得難受。迅速走完所有流程后,便回了寢宮。灼灼想要揭開鮮艷的蓋頭,卻被一旁的喜娘攔住了。

“雖然您是皇后,可新娘子都是不能自己揭蓋頭的!這樣不吉利!”可真是咄咄逼人呢。

“都下去吧!”夜瑞彥厲喝道:“今日是朕大喜之日,朕不想壞了氣氛。七日后自己去慎刑司領罰吧!”

喜娘是被人捂著嘴拖下去的。

夜瑞彥揭開了紅帕,我瞬間覺得呼吸順暢多了,像是溺水的人一樣,大口的呼著氣。

夜瑞彥笑了笑,端來兩杯清酒,人們叫它合巹酒。新人喝完后,便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灼灼想都沒想便一飲而盡,像極了一個經常喝酒的人,可卻在清酒入喉之時被生生的嗆出了眼淚。

夜瑞彥待她是極溫柔的,可卻依舊在一段繾綣溫存之中,生生的感受到一種被撕裂的痛楚。

這一夜,紅燭帳暖。

時間真的可以讓人忘記許多,大婚過去已有兩年了。夜瑞彥待她的好不減反增,天天變著花樣的逗她開心,灼灼自是很感動。

朝堂上的風起云涌,夜瑞彥從不曾與灼灼提前,但看著他時常煩惱,灼灼大抵也是可以看出來些許。

終于

“灼灼,你愿意隨我過閑云野鶴的歸隱生活嗎?”夜瑞彥攬住灼灼的肩膀,輕嘆似的問。灼灼平日里雖然不喜歡與旁人說什么,卻對于昱王的野心也是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夜昱雖然不是夜瑞彥一母同胞的哥哥,卻也是夜瑞彥極為敬重的人。當初若不是因為夜昱在外生死未卜,父皇崩逝,眼看著大權旁落,他是斷斷不會接下傳國玉璽的。

“我愿意,瑞彥去哪,我便去哪。”語罷,灼灼又往夜瑞彥的身側縮了縮,依偎在他的懷里。

“好,等這次祭典之后,我便退位給他。”夜瑞彥緊了緊摟住灼灼的胳膊,又道:“從此以往,便只有你我。”

大典當日,侍女剛剛送走來請脈的太醫,便有一個自稱是昱王府侍衛的人求見。

“你說什么?昱王妃病危?”灼灼以為自己再不會為她的任何事而做出反應,卻在聽聞此事之后依舊抑制不住內心的不舍。

瑞彥在宮外祭壇舉行祭天大典,灼灼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草草的帶了幾人便趕去昱王府。

可在踏上馬車的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姐姐正一臉復雜的看著她。灼灼有些防備的看著姐姐,質問道:“你們騙我來這,到底要做什么?”姐姐沒有回答灼灼的問題,只說了句:“對不起,他想當皇帝,你的孩子,不該存在。”

灼灼這才注意到她手上那碗烏黑的湯藥,灼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退,卻被一擁而上的侍女死死地抓住。

“姐姐,不要!”灼灼痛苦的嗚咽著,卻還是沒能改變什么,意料之中的疼痛,讓她再次昏厥。

祭祀臺上,早已是鮮血淋漓的一片,一眾皇室死侍拼命的護著皇上,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毫無勝算。

他們帶著皇上毫無目的的逃竄著,最終被逼到了一處斷崖,名曰彼岸崖。

夜昱穿著寒光凜冽的鐵甲,不可一世的傲視著眼前這個昔日帝王。

“交出傳國玉璽,本王可以考慮放過皇后。”

夜瑞彥覺得好笑,自己明明已經告訴他會在祭典上傳位于他,可他為什么偏偏要做篡權奪位的亂臣賊子。

你竟已恨我至此嗎?

“讓我再見她一面。”夜瑞彥冷聲說道,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錦繡華服的女子便走了出來。

是灼灼嗎?她果然是昱王的人呢!

可盡管這樣,夜瑞彥終究是恨不起她來。

“陛下。”她眼中含著淚水看著夜瑞彥,緩緩的靠近他。就在快要觸及之時,夜瑞彥突然往后退了幾步,嘲諷的笑道:“你不是她!”

語氣是那樣的堅定。

堅定的讓栗夭夭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灼灼是被一個侍衛抱出去的,染血的華服還未來得及換去,印著蒼白的臉,讓人格外心疼。

此時,夜瑞彥多么希望灼灼真的是昱王派來的,那樣她大抵就不會受傷了吧。

夜瑞彥覺得心都在滴血,她竟被重傷至此嗎?他幾乎要瘋了,猩紅著眸子大喊著:“放開她!”這是夜昱生平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即使是在他舉兵謀反之時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他想要沖過去卻被死侍攔下了。他顫抖著聲音喊了句:“灼灼?”就像是,平日里叫她起床一樣,那般溫柔。

夭夭有些慌張,連忙說:“只要你交出我們要的東西,我是不會傷害姐姐的!”

姐姐嗎?

夜瑞彥終于明白灼灼當時為什么會那樣絕望了,他極為嘲諷的看著夜昱。

夜昱自是不懂,一個失敗者憑什么用這種眼神去看他。

“瑞…彥…”灼灼終于醒了,顫抖著聲音說:“我們的孩子,死了…”

夜瑞彥看著她蒼白的臉,一瞬間心如死灰。灼灼看著他一點點的向懸崖邊移去,明明是那么痛苦,卻還是對她保持著笑容。

他說:“灼灼,我可能要食言了,說好的歸隱可能真的做不到了。

灼灼,下輩子,我們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可好。”

灼灼瘋了似的掙開了侍衛的束縛,奮力跑向搖搖欲墜的他,可終究晚了一步,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了山崖。

“瑞彥!”

他奮力的將手中的傳國玉璽扔向她,同往常一樣釋懷的笑道:“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不要!啊!”

彼岸崖邊,女子凄厲的喊聲傳遍了大大小小的崖澗,回蕩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又一圈。

栗夭夭的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眼淚再止不住了。夜昱一步步的靠近跌坐在崖邊的栗灼灼,只覺得她的背影像極了當初的栗灼灼。

栗灼灼感受到了身后人的靠近,雙眼布滿了血絲,映著鮮紅的袍子一時間煞是妖嬈。

夜昱想這大概才是她真正的模樣吧,就像灼灼曾經說過的那般傾絕眾生的妖嬈。

栗灼灼拿起地上的傳國玉璽,往身后的彼岸崖退了退厲聲尖叫道:“你別過來!”

夜昱被著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立在了原地。栗夭夭看著崖邊隨風搖蕩的妹妹,心里的枷鎖再也束縛不住了。

“灼灼!不要!”這是栗夭夭這三年來第一次這么喊,也是第一次認清自己。夜昱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栗夭夭,問到:“灼灼,你怎么了?”

栗夭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無法舍棄的妹妹。三年了,她真的快要崩潰了。

“你傻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口口聲聲說愛灼灼。可你從來都沒有分清我們到底誰是誰!”栗夭夭尖聲喊到,本來只是一身極素凈的青衣亦可以襯出萬種風情。

這對夜昱來說無疑是一場晴天霹靂,他看著崖邊的栗灼灼似是想起了什么,卻只化作一聲疑問:“你是,灼灼?”

栗灼灼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好不容易平復了下來,帶著絲絲哭腔質問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救了你,你卻要殺我?”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灼灼說的話。

夜昱再也無法直視眼前的事實,也終于明白夜瑞彥看他時的嘲諷從何而來了。

“呵!可現在你不僅要殺我,你還殺了我的孩子,殺了我的夫君!”栗灼灼咽了口氣,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直至鮮血淋漓。栗灼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早知道我就不該救你,我就該在渡鯉江畔一劍殺了你!”

他想,她大抵是恨透了自己吧!

沉吟片刻,夜昱似是突然釋懷了,若無其事朝她笑了笑說:“灼灼,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現在是夜闌國唯一一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依舊是夜闌的王后,只要你愿意,我們也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也不會計較你和他發生過什么。”

計較?又有什么資格計較

看著眼前這個明明犯了不可饒恕的錯,卻依舊可以如此坦蕩說出這些話的他,栗灼灼知道,她心里的那個夜昱死了,徹底的死了。

她倩然一笑,極溫柔的說了一句:“好啊!”而后便一步步走向夜昱,他開心自是極了,連忙朝她伸出手。

指尖瞬間的觸碰,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實。可下一秒發生的事,出乎所有人都意料。

栗灼灼突然轉身,投身彼岸崖。所有人還未來得及驚呼,那抹鮮紅便消失在了眼前。

“不!”

“灼灼!”

END

夜闌國,昱王起兵謀反成功,先王被逼跳了彼岸崖,先王后忠貞不屈也一同隨先王而去。

本來,昱王應該可以順利登基,卻在手握大權的那一刻竟瘋了。

夜闌王室,至此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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