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沈嘉年來到露臺看到陸景耀的時候，腦袋里率先冒出來的就是這兩個字。

身為一個男人能夠集俊逸與憂郁于一身實在是少數，又能融合得完美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陸景耀這種人的存在，可能天生對其他人就是種碾壓。

沈嘉年看著隱藏在夜幕里的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露臺，依靠欄桿的陸景耀，空氣中彌漫著酒的香。

伴著清冷的夜風和夜空中幾顆星，閃爍著的微弱的光，映在了他微微揚起的臉上，連周身的意氣風發都掩不住，從骨髓里散發出的落寞和憂郁。

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便足以迷惑人入骨髓為其停駐腳步。

沈嘉年想，這就是上天賦予陸景耀這個男人獨特的人格魅力，只要看這么一眼，就能全部陷進去。

只是，剛到嘴邊的那個名字立即就止住了，恰巧在這一刻，陸景耀回過頭來，夜空里閃爍的星光在這一刻仿佛都亮了起來。

他唇角微微一笑，靜謐中帶著一份蠱惑，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唇間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息，寬慰他說：“沒關系，你可以像以前那樣喊我。”

當見到和以前完全相同的人，口中卻要喊出另一個名字的時候，可能，這就是一種物是人非。

沈嘉年搖了搖頭，并不同意他的觀點，走過去并肩站在了他身邊，“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陸景耀可不是當年的秦唯晟能比的。”

陸景耀回頭看著他，原本深邃的目光變得很奇怪，眼底深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連她也說他變得不一樣了。

他手腕輕輕晃動，低頭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聲音透出酸澀，“有區別嗎？”

沈嘉年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仰頭喝下，眺望起面前絢麗多姿的城市繁榮，挑了眉角，似笑非笑卻又意味聲長的說，“當然有區別。”而且區別大了。

“……”面對這樣的回答，陸景耀默不作聲，卻是仰頭和他一樣直接喝盡了面前的酒。

沈嘉年看他這樣心里就有了些想法，轉身重新為自己添上了一杯酒，看著玻璃杯中剔透的液體，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這次回來和宋瑛璃沒關系吧。”

陸景耀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眼底深處是一片的晦澀，再抬起頭來卻是收斂起了所有的神色，神情淡漠，“什么意思？”

沈嘉年見慣了他這樣不茍言笑冷漠的神情。

以前的時候，他就常常緊緊的皺著眉頭，眉宇間像是有著什么揮之不去的憂愁，說出來的話更是有種老氣橫秋的味道，在他們這群人中毫無疑問陸景耀絕對是做事最冷靜，行為最老派的一個。

他聳了聳肩，不以為意，“沒什么意思，就是問問，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這樣的問題稍微用腦子想想就該知道了，沈嘉年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么，玩味的說，“你知道宋瑛璃已經結婚的消息嗎？”

那可是一場轟動了整個平川的盛大的婚禮。

沈家在平川有名聲，自然在受邀之內。

那天披上圣潔婚紗的宋瑛璃無疑是最美的，他站在人群看到夜空綻放煙花的瞬間，宋瑛璃仰起頭掩去的眼角晶瑩的淚珠，比瞬間燃放的煙花還要凄美。

周圍能聽到的都是祝福贊美之詞，可他內心卻因剛才的那一幕跌倒了谷底，他發覺，原來所謂別人眼中最好的結局，未必會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滿意的結果。

他當時在別人的祝福聲之中，沒有勇氣讓自己再留下去，早早的離開她的婚禮。

所以，他連上前說聲祝福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轉身，伴隨著耳邊的祝福和歡聲笑語，獨自離開了。

“……知道。”這個回答很明顯有遲疑，陸景耀覺得剛剛喝進去的酒精就在自己的喉嚨里燃燒，灼痛了他的胃，“我今天就已經見到她了。”

“這樣啊。”沈嘉年對陸景耀現在的心理活動挺感興趣的，饒有興趣的問，“那你有沒有什么看法？”

陸景耀自嘲的一笑，說，“我能有什么看法？或者你覺得我應該有什么想法？”現在他的看法一點都不重要。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為了她沖冠一怒，把她給奪過來呢！”

看著陸景耀默不作聲，沈嘉年不怕死的說，“想當初你和宋瑛璃在一起的時候那可是人人最看好的一對了，可是現在還不是一拍兩散，各奔東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