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去找根船繩來!”
李華梅朝著那群骯臟的水手嚷嚷到,
立刻就有一個水手,將手頭一根沾滿了魚鱗的船繩遞給李華梅。
李華梅接過船繩,扯著甩了幾圈,對比著長度,
然后握在一只手的手心,另一只手則抽出長劍,發力將船繩斬斷。
接著李華梅拾起船繩的兩頭,分別遞給了兩個水手,口中說到,
“給他們兩人都捆上,綁個漁夫結,給我在雙手上至少纏上三圈。”
立刻有四五個水手涌上來,麻利地將陳全和詹姆斯的雙手都捆了個結實,
這種漁夫結平時用來拴船,套碼頭,綁船錨,甚至可以將斷裂的桅桿固定在船的圍欄上,甭提有多結實了。
接著李華梅將二人推到了船尾,
二人看見船尾的的波浪濺起了雪白的浪花,好像煮沸的開水。
李華梅踹了陳全一腳,陳全吃痛跪地,
接著她又在陳全的屁股上狠狠一踢,陳全居然摔出船身,落入了滾滾的波濤當中,
就在詹姆心里偷樂時,李華梅將他高高舉起,狠狠地砸向海面。
那根船身穿過船圍欄,將二人死死地吊在了船尾。
當然最要命的,還是那根船繩的長度,
如果平均起來,兩個人都會剛好沒過水面,不想被淹死,就只能拼命踏水,
另一個人浮出水面時,旁邊的那個人就會沉得更深。
“噗,呼呼,該死!”
陳全先落入水中,自然比詹姆更快一步露頭。
啪!
就在陳全深吸了一口氣后,一面黑色的羽翼徑直擊中他的面部,
他的身子趔趄了一下,直愣愣地又落回海中。
在翻滾的波濤里掙扎的陳全,看到詹姆正瞪大了眼睛,拼命地高舉著自己的翅膀,
那只翅膀已經被沾濕,想要浮上海面就要使出更大的力氣。
在海中的陳全胸中忽然一緊,空氣已經耗盡了,
只是手中的船繩過長,每次想要踏水上浮,就會被漸漸拉長的船繩送入海中,
加上帆船急速行駛,根本就是要將踏水的速度與船速做比拼,否則別想吸到哪怕是一口空氣。
“哈哈!“
“嘻嘻!”
“淹死他們!“
“哦,我覺得他們會被曬死!“
“如果我們朝他們丟酒瓶,他們會死得更快,嗤嗤嗤!”
“丟刀子豈不是更好,噶噶噶!”
“刀子可比他們值錢多了,你這個白癡!”
“你說誰是白癡!”
“我說刺著刀子的你的腦袋是白癡!”
“嘿,想死也要先看下面那兩個蠢貨先死啊,白癡們,哦啊啊!”
隔著轟隆的海浪聲,陳全還是可以聽見船甲板上水手們的歡呼,
對于他們而言,這是枯燥航程上難得的娛樂活動,當然這更像是對船長李華梅的贊許。
水手都是賤骨頭,
雖然這么說并不合適,
陳全心里想到,更確切的說法,
他們是比巴米若變形蟲更加低級的生物,
在他們腦子里,只有金幣,女人,還有站在半毫米的高度看到有人遭受苦難,這是他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
就如同眼前的這個詹姆。
陳全知道,
這個詹姆是個海油條,也許裹著尿布時就已經在甲板上舔食鳥糞了,
這種人心里是不會有任何悲憫的,當然他悲憫的或許只有他那半邊鍋黑的羽毛翅膀而已。
犯不著為了這樣的人受罰,更犯不著陪著這樣的人去死,陳全腦中已然有了一個周全的計劃。
只見陳全橫擺了一下身子,搖動軀干,在海里接近了詹姆。
此刻的詹姆正竭力地踩著海浪,
他希望灼熱的陽光能夠更快地將自己的翅膀曬干,否則再過一會,可能就沒有力氣再浮上來換氣了。
忽然,
詹姆感覺自己的大腿處被什么撞了一下,
如同被一團包裹著棉花的鉛球沉沉地砸中,他的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朝前倒去,
緊接著自己的腰部,背部,都受到了重擊,感覺自己如同被一只巨型蜥蜴攀附著。
那是陳全踩著詹姆的身子竄上了海面。
“嘿!混蛋,從我弟弟身上下去!”
站在甲板上的尤里安連忙去拽綁著他弟弟的那根船繩。
啪!
尤里安的手背讓劍鞘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松開了雙手,回頭一看,手握劍鞘的李華梅正怒視著他。
“你們聽好了!”
李華梅用劍鞘繞著水手指了一圈,
“你們這群比燒糊的糟糠更加不如的廢物們,
我付了錢讓你們上船,意味著你們的生命就已經是我的了,
如果你們擅自私斗,把那些骯臟的血跡弄到了我的新船上,
我就會拔下你們的衣物,砍斷你們的手臂,然后丟到淺灘去,
淺灘那兒有很多食物,你們不會那么快地餓死,而是會因為傷口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慢慢發膿潰爛而痛死,我倒是很樂意記錄這樣的死法!”
甲板上立刻安靜下來,
李華梅環視了一周,見那些水手有些人的眼瞳正滴溜溜地轉著,貌似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畢竟他們只是一群不識字的家伙,可能連長句和比喻都弄不明白。
“看到那兩個家伙了嗎?他們受夠了懲罰就能夠上船,只是要等他們的衣服被太陽曬干后才能上來,我可不想海水侵蝕了我的桅桿!”
李華梅盯著水手,
“如果你們覺得他們死得太慢了,那么可以站在這兒陪著他們,也可以下去陪他們,只要敢頂撞我,我就會立刻送給你一條船繩,該死的爛蝦腐肉們!”
“哦!船長了不起!”
“一切都聽船長的!”
“船長是想讓他們活活淹死,或者活活曬死!“
“我們來打賭他們能撐得了幾天!”
甲板上又充滿了歡笑,
對付這些垃圾,就只能解釋眼前即將發生的事情,
當然最好以死亡作為話題,否則這群沒有遠見的家伙什么都聽不下。
李華梅見這些水手們暫時不敢造次,轉身想要離開甲板,
卻被尤里安一把拉住,他有些哽咽地小聲問到,
“李船長,你,你真的想要,想要殺死我的弟弟嗎?”
李華梅環視了一下自己的水手,
一把揪住尤里安的領口,貼近他的耳邊小聲地說到,
“你沒看到這群笨蛋嗎,我是在嚇唬他們,明天我就駛向小島,找個借口砍斷船繩,至于他們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造化了。”
“謝謝,謝謝,謝謝船長。”
尤里安有些激動地抹著眼淚,畢竟他只有這一個弟弟,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緣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