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的一席話直叫在場的這些好漢們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紛紛要求下山報仇。正所謂眾怒難犯,更何況林云本身就被氣的半死,便把手中酒盞一摔,傳令下去,準備即可領(lǐng)兵下山報仇,旁邊的幾人瞬間變了臉色!
卞祥急忙道:“哥哥只管在這大寨內(nèi)稍坐,俺代哥哥走一遭,定將那姓李的驢頭給您帶來,也給方兄弟出口惡氣”。
“哥哥,小弟愿意跟隨卞祥哥哥走此一遭”。
“凌振深受寨主厚恩,卻無寸功與山寨,今夜若是寨主要興兵除惡,小弟也愿意跟隨卞祥哥哥、雷炯兄弟去會會那廝”。
“幾位哥哥如此義氣深重,小弟實在難以回報,只是恕我多嘴,敢問卞祥哥哥打算去多少人?”方五不禁問道。
“有多少人便帶多少人去,咱們山寨現(xiàn)在一千多號人,便帶個五七百人去,難道還收拾不了那廝?”石秀在一旁有些疑惑地道。
林云知道這方五乃是個謹慎之人,此番言語必有原因,便伸手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慢慢走到他面前道:“兄弟,你給咱們說說這李家的情況吧”。方五才將這家人的情況仔細說了。
“難怪這廝如此猖狂,原來家中光是莊客就有三四百人,還有自己那頗有武藝的兒子,確實不好對付”,一旁的王寅不緊不慢地道。
龐萬春接口道:“適才聽聞方兄弟說著廝還有個做個甚知寨官的兒子,也不知這個軍寨離樂平鎮(zhèn)有多遠,若是離得近了,等我等殺到了那里,一時半會解決不了,這廝著人去通知那知寨,那些官軍一齊殺來,前后來攻,豈不是萬事皆休?”
“這些姑且不說了,我等今夜擺宴席吃酒,好多兄弟都吃的七葷八素,現(xiàn)在要連夜去做此等事,怕是好多人都是去不了”,石秀嘆了口氣道。
“哎,幾位哥哥說的都是實情,那知寨有廂軍四營,便是除了那廝吃些空額,也得有個一千五六百人,咱們山寨里還要留下二三百守寨,一些老弱婦孺又不能動,這一去便沒有多少人,而那李家高墻深院,如何能輕易打進去?”方五有些泄氣地對林云等幾位大佬說道。
林云聽得這些人在那里是你一言,他一語,說個不停,雖然有些道理,卻是也不曾拿出個可行的方案來。想眼下山寨里雖然是錢足糧豐,但是這下山借糧卻是無本買賣,且還可以順帶練練兵,只是聽得這些人給出的信息,這李家若是里外的人加在一起怕有一兩千,這一去,人少了不濟事,人多了卻拿不出來,心里也是有些焦急。
想了一會,忽然眼前一亮,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旁邊的王寅、卞祥等人看見了這位寨主的神情由剛才的焦急到現(xiàn)在捎帶著有些欣喜,紛紛都是心下有數(shù),也不敢出聲,放佛害怕打斷了他的思路一樣。
林云道:“石秀兄弟,今晚尚能出戰(zhàn)的兄弟有二三百人么?”石秀道:“雖然兄弟們很多都是吃多了酒,但是能夠起來做事的怕少不得三五百人吧”。
“方兄弟,那樂平鎮(zhèn)離此有多遠?”
“回寨主,離此約三四十里”。
“那廝離此地不過如此距離,想必對這附近的山頭都有所防范,我等只能智取,不可強攻!”
“哥哥莫不是有甚妙計?”石秀忙來問道。
“三郎,你速去點出會騎馬的兄弟二百人,再把那一百套官軍的衣甲準備好,此外還需準備些繩索之物!”
“小弟這就去”石秀聞言一轉(zhuǎn)身就去招呼人手,準備一切用物去了。
眾人一見石秀領(lǐng)了林云之命,想必今晚定是要去做了那廝了,便都來請戰(zhàn)。看著大家躍躍欲試的表情,林云笑道:“哎,兄弟們都是義氣深重,想必都和我一般,聽了方兄弟這番遭遇之后,今夜怕都是難眠,只是這山寨里總要留下一兩個得力的人,不然萬一被附近山頭的強人來趁了,豈不虧大發(fā)了?”
這時候石光道:“寨主放心,石某愿意鎮(zhèn)守山寨,只要某還有一口氣在,定保山寨無虞”。
林云道:“俗話說,一人計短,不知還有哪位兄弟愿意留在山寨?”
只見雷炯站來道:“哥哥在上,小弟雖也是萬般想去,只是自己這身蹩腳的功夫若與王寅、卞祥、萬春幾位哥哥相比,簡直無法相看,因此愿意同石頭領(lǐng)鎮(zhèn)守山寨”。
林云哈哈一笑道:“今晚我等此去不管是成與不成,石叔與雷兄弟何當都是首功”。眾人紛紛表示林云所說不差,又向石光、雷炯拱手,提前祝賀!
幾人又在這里商量了一會,見石秀來報,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這才一起去了。
二百來人,人人騎馬,凌振、石秀假冒官軍,帶領(lǐng)四五十人前去叫門,王寅帶上四五十人身著官軍的衣物在樂平鎮(zhèn)與樂平寨的中間埋伏,以防萬一。其余人則依令而行,相機而動。
只見這二百來人個個精壯,凌振、石秀帶著一百來人身穿官軍衣甲。而卞祥走了石秀的門路,從那日在一品莊得到的那些神兵寶甲里捯飭出一幅碩大的明光寶凱,手持他那把碩大的開山大斧,站在那里真是威風凜凜!龐萬春身著皮甲,手持大槍,馬上雕弓,背上一個大箭袋。至于龐小妹,這會兒已經(jīng)陪著吳英蓮不知到哪里敘話去了。
一眾人迤邐下到關(guān)口,石光早已叫人準備水酒,口中道:“本來今晚哥哥們都已吃了不少,怎奈此去甚是兇險,只盼望寨主與諸位兄弟們旗開得勝,這碗彩頭酒,不可不喝!”
眾人只得都接了,一人一碗,喝干之后,紛紛向留山之人拱手道別。打起火把,狂奔而去。
在方五的帶路下,一個時辰后,離李家莊不足一里路,眾人下馬,將馬拴好,留下一二十人看住,王寅帶人自去。
片刻之后,只聽李家門前一陣呼喊:“開門,開門”!
正是凌振、石秀此刻正在那里喊門。不一會兒,碩大的門裂開了一條縫隙,里面的人透過這條縫隙看見外面盡是官軍,遍打火把,開口問道:“軍爺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干?”
凌振道:“我等公干路上貪腳程,一時錯過了打火住宿的時辰,聽聞此處乃是李知寨家,特來歇歇腳!”
那開門之人一看這群官軍,雖然看來有些痞氣,胯下無馬,面皮卻吃的油光锃亮,心下疑惑:“這廝們分明已經(jīng)酒足飯飽,卻來說甚不曾打火,莫非是要訛些錢財?”當下便道:“軍爺稍等,容我去稟告老爺一聲”。說完,也不管這群人的感受,把門一關(guān)。
而此時,龐萬春與林云已經(jīng)各自攀爬李家府苑旁邊的大樹上,正在瞪眼仔細觀察著院內(nèi)的一舉一動。
只見從前廳里走出一個大漢來,邊走邊道:“哪里來的賊軍漢,敢到我家來詐錢!”
須臾,大門又開,只見那大漢已經(jīng)換了一幅笑臉拱手道:“哎呀,幾位軍爺今夜到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不知閣下是哪里來的?來此有何貴干?”
凌振拱手道:“我等具是東京來的,不知尊駕乃是李知寨何人?能否行個方便,叫我等在此歇息一夜?”
“哈哈,你莫不是故意欺我不識大宋禁軍么?你們這身衣甲分明不過是地方廂軍打扮,竟敢私自假冒禁軍,來我李家撞騙,到底有何居心,今日說是說不明白,休怪我李虎不給情面!”
隨著李虎一聲呵斥,從偌大一個前院的四面很快鉆出來一二百頗為強健莊客來,人人手里都是長刀短槍,有的還身著甲胄。那李虎見自己已經(jīng)看破了凌振等人假冒京城禁軍的伎倆,正得意地看著他們。
“大膽!”只見凌振、石秀閃到一邊,從身后走出一員大將,一身精良的明光寶凱,在李府門前的燈籠照耀下,金光耀眼。
李虎倒是個識貨人,一看面前這員悍將身穿寶甲,身高九尺,腰闊十圍,手持一把駭人的開山斧,一開口,聲如驚雷,渾身一股濃濃的殺氣,當下大驚,忙躬身拜道:“不知將軍在此,言語冒犯,實在是罪過,罪過,煩請到前廳一敘拜茶,小人這就去叫家父前來拜見將軍”。
眾人便跟著李虎進的門來,最后面的四五個二龍山假扮的官軍,往大門左右分站,對李家的莊客手一揮,示意滾開,那群莊客見自家的主人對這些人從一開始的怠慢到如此甚是客氣,便紛紛退后。
“不必如此客套,你那知寨的兄弟此刻可在家中?”
“稟將軍,我家兄弟此刻已經(jīng)搬出去了,另住一處”。
“能否叫來一敘?”
“稟將軍,真是不巧,我那兄弟數(shù)日前隨青州兵馬總管外出公干去了,怕的需要數(shù)日后才能得回”。
說話間,幾人不覺已到前廳,門口內(nèi)閃出一位四五十歲的胖子,開口道:“老朽李名,不知將軍深夜駕臨,煩請將軍恕罪!”
“好說,本將聽聞你李家一兩年前得了個風水寶地,傳聞有個道人說此地建宅,三代之內(nèi),必出將相,今夜剛好路過此地,故而叨擾,老員外莫要怪罪啊!”
“豈敢,豈敢,那處莊園現(xiàn)下乃是長子所居,離此約四五里地!”李名忙答道,旋即,又覺不對,便問:“將軍來自何處,為何問及此事?”
“好說,你且過來,我來告訴與你”。
“啊...”的一聲,整個廳內(nèi)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