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鳳母元君的試探
在洪荒中沒有晝夜的跑出許遠(yuǎn),馱龍突然從女媧的發(fā)絲間蹦了出來,落地一滾,又化作一頭赤紅大牛。
女媧見了,放下心來,面容疲憊,道:“師兄,既然馱龍都覺得沒危險(xiǎn)了,想來八趾不會追來了。”
女媧一說完,紅綾飄起,將她裹成一團(tuán),女媧就在這團(tuán)紅綾中沉沉睡去。
塵浩依舊面色發(fā)黑,嘴唇發(fā)烏,他也神色萎靡,聽了女媧的話,也依在一旁的大樹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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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綾張開,如同一朵盛開的寶蓮,女媧在紅綾里伸展開身軀,只覺得自己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不由的抿嘴一笑。
她環(huán)顧左右,旁邊有一株枯死的樹木,正在幽幽發(fā)著寒氣,想來是塵浩陰袍的陰氣沾惹在這樹上了。
“呀,”
女媧心中一跳,急道:“師兄哪里去了?怎么不見了?”
馱龍還趴在一旁,呼嚕呼嚕的喘著氣,可偏偏見不著塵浩的身影。
女媧腳踏紅綾,飛身而起,左右環(huán)顧,依舊不見塵浩,不由的心中焦急。
這時,山林里傳來聲響,塵浩從山林里走出,他穿著一身黑袍,手中拖著一只巨大的獸尸。
那獸尸裂成兩半,殘破不堪,想來是被生生撕裂,鮮血淌了一地,隨著塵浩的移動,林木上,草地上哪哪都是。
女媧腦中一懵,渾身顫抖,顫聲道:“師兄,你……”
塵浩身軀一顫,慌忙丟掉獸尸,低頭道:“師妹,我忍不住嘛。”
塵浩的面上依舊不在發(fā)黑,倒是眼眶深邃,里頭可見黑氣纏繞。
女媧飛身下來,站在塵浩身前,問道:“師兄,你怎么開始枉造殺孽?你忘了師傅的話了?”
塵浩聽了,面色一變,支吾道:“我,我沒忘,但是,但是我忍不住嘛。”
女媧望了他一眼,從馱龍身上的小袋子里摸出陽袍,丟在塵浩身前,轉(zhuǎn)頭道:“師兄,你將陰袍脫下來,換上陽袍。”
塵浩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眼中閃過掙扎,他的面色冷靜無比,聲音卻顫抖道:“嗯,聽師妹的。”
他的道心中留下殺戮的種子,而今這顆種子在陰袍的滋潤下生根發(fā)芽,穿上陰袍容易,脫下難。
塵浩臉上冒出冷汗,他渾身顫抖的脫下陰袍,陰袍雖然能夠滋長他心中的殺念,卻終究只是件袍子。
這袍子出自道祖之手,再怎么也生不出邪妄之物。
脫下陰袍,塵浩眼中的黑氣開始黯淡,他的先天道軀開始運(yùn)轉(zhuǎn),讓他能夠做到通體無垢。
塵浩又穿上陽袍,陽袍加身的那一瞬間,塵浩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楚,他慘叫一聲,身軀倒地,疼的身子扭曲成一團(tuán)。
女媧聽到叫聲,回頭一看,面色大變,道:“陰陽相煎!”
塵浩受到了最可怕的煎熬,陰氣和陽氣在他體內(nèi)不斷碰撞,疼的他面目猙獰扭曲。
突然,陽袍發(fā)出瑩瑩白光,塵浩的身體抖如篩糠,不斷顫抖著,他的身體開始往外冒汗,汗是黑色的,如同污濁之水一般,滾滾涌出。
這些汗水里頭都是濃郁的陰氣,被陽袍所排斥,匯成小流,順著塵浩的身軀流淌到地上。
這塊大地開始快速的變黑,化成陰土,周圍的樹木花草開始枯死,只有少數(shù)向陰的植物開始瘋長。
過了許久,那黑色的汗液不再流淌,陽袍的光芒也黯淡下來,塵浩眼中黑氣消散。
他虛弱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女媧上前,撿起那件陰袍,認(rèn)真疊起,道:“師兄,你的道心出了問題,這陰袍往后要少穿。”
女媧將陰袍收到馱龍背上的袋子里,才跑過來坐在塵浩邊上,聽著他呼呼喘著粗氣。
塵浩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卻眉頭微微促起,他在思考女媧的話,道心……出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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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南邊。
洪環(huán)正坐在青云上彈劍,浩天劍劍身在洪環(huán)手指的彈動下,發(fā)出高低起伏,悅耳的劍音。
青云上擺著茶具,一團(tuán)大火正在烹煮茶水,茶壺里的茶水隨著劍音不斷躍動,如同在附和。
周遭的山巒河流也隨著劍音不斷變動,或山巒倒塌,或大河改道,一時間,不斷變幻,像是有無數(shù)神祗在搬山弄水。
然而洪環(huán)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的目光看出去很遠(yuǎn),遠(yuǎn)到仿佛已經(jīng)超越了空間與時間的界限。
洪環(huán)喃喃道:“真靈劍用了兩次……都是出自塵浩之手,一次好像是為了女媧……”
他突然停下手中動作,皺眉道:“另一次……有些怪,竟然有殺意……”
洪環(huán)停下彈劍,劍音不再響動,那茶壺中的茶水也不再躍動,而是在壺中慢慢蒸騰起茶水霧氣。
洪環(huán)面色古怪:“我那傻徒弟……竟然也有動殺意的時候……”
他忽然哈哈大笑:“殺就殺了,他就算殺的天翻地覆也無事……畢竟他師傅是道祖,他師伯可是修羅道祖,更是殺孽第一的存在……”
那茶壺里的水霧忽然蒸騰起來,化作一個稚嫩的小童,依稀可見塵浩的影子,繞著洪環(huán)不斷奔走跳躍。
洪環(huán)會心一笑,捏起茶壺倒了杯茶,笑道:“你看看,你看看,連這壺茶都知道討我的喜了。”
“道玄……”
雍容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充滿了女性的威儀。
虛空破開,露出一根青色的刃條,彎出充滿道韻的弧形,那女聲正是從刃條中傳出。
洪環(huán)故作驚愕,道:“鸞刃?可是元君妹妹來了?”
鸞刃懸浮著,發(fā)出青色的幽光,幽光里隱隱可見有一條青鸞在飛動,那女聲道:“正是妾身來看哥哥了。”
洪環(huán)笑道:“來來來,元君快坐,剛煮的茶,與我喝上一會兒。”
鸞刃顫動,從里頭走出一個青衣女子,走到洪環(huán)對面的云頭上坐下。
她一身青袍,袍子后面的長擺拖出好遠(yuǎn),優(yōu)雅雍容,顧盼之間隱隱有威儀透出。
洪環(huán)道:“元君倒是舍得,竟然直接用鸞身來見我。”
鳳母元君笑道:“元君知道,自己與道祖還有些交情。”
洪環(huán)盯著她絕美的面龐,倒了一杯茶水,緩緩?fù)频剿砬埃吐暤溃骸敖磺椋€是不攀的好。”
鳳母元君端起茶杯,極為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低笑道:“怎么,道祖收徒了?”
洪環(huán)也在喝茶,聞言笑道:“比不上你,你占據(jù)蒼梧神木,蒼梧神木大枝大葉,不知有幾多枝杈,你繁衍的后代,鳳族之多,估計(jì)已經(jīng)占滿了蒼梧枝。”
鳳母元君淺淺的笑了起來,道:“道玄,你又不知道,這蒼梧只有我能住,我那些子孫怎么能與我住在一處?”
洪環(huán)盯著她勾起的嘴角,笑道:“元君一億余載未見,風(fēng)姿依舊綽約,讓我見了意亂心迷。”
鳳母元君笑而不語,低下?lián)词祝抢燮ぃ趯γ姘察o的喝茶。
洪環(huán)也不再說話,而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品味手中茶味兒如何。
過去半晌,洪環(huán)笑道:“你怕了?什么讓你來找的我?”
鳳母元君望著他,丹鳳眼中不斷有神光在閃爍,她道:“因?yàn)辇埌⒌乃馈!?/p>
洪環(huán)望著他,緩緩道:“你不來要好些……”